王主任同意张和平的建议后，就联系了首都针织厂，又借了9台毛衣编织机，并以首都针织厂南锣鼓巷分厂的名义，申请参加10月的秋季广交会。</p>
接着，街道办临时腾了两间屋子出来，供马丽莉和张和平教10个街道妇女用毛衣编织机。</p>
衣领、衣袖，以及后续拼接任务，则要等王主任弄到白布、针线后，再安排马丽莉教其他有缝纫机的妇女做。</p>
至于南下广交会的人选，办事员马秀珍同志，以及他儿子张和平。</p>
马秀珍得知可以南下花都后，每天都笑呵呵的，时不时就去看那10个毛衣女工的进度。</p>
9月9号，大广场的纪念堂正式对外开放，首都无数人前去悼念，张和平一家也去排了半天队。</p>
9月20号，那10个编织毛衣的街道妇女，终于完成了100件毛衣。</p>
主要是，张和平太挑剔，让她们返工了许多瑕疵件。</p>
王主任没联系到白布供应，只能让大表姐马丽莉包下这100件的毛衣的衣领、衣袖、拼接工作了，谁让她家的纺织工人多呢。</p>
不过，张和平给马丽莉的包工包料费用是1块钱一件，给那10个编织毛衣的街道妇女，算的加工费却是5毛一件。</p>
她们还不服！</p>
结果，张和平用机器半小时编织好了一件，当场教她们做了人。</p>
一群工作都没有的人，技术又学得慢，还想按工时领钱……想得美哦！</p>
10月3号，收音机、报纸忽然大篇幅报道陈数学家的事迹。</p>
张和平推测，这是要号召向科学家学习了，进而推出科技是第一生产力！</p>
9号，张和平跟着王主任去首都针织厂厂长家，却被厂长夫人告知，厂长去D校学习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躲着他们！</p>
出了首都针织厂的家属楼，张和平无所谓地说道：“算了，他们不让我们分厂去，我和我妈就自己去，在广交会门口照样能卖出去。”</p>
“能行吗？”王主任依旧有些犹豫，担心不符合政策。</p>
王主任之前向首都针织厂提出参加广交会后，首都针织厂厂长只答应产品交给他们，由他们厂拿去广交会上卖。</p>
王主任倒是想答应这个办法，但张和平不同意。</p>
先不说首都针织厂会不会帮街道办的小作坊卖，真要是签单卖出去了，也会被他们贪下订单，那可是实打实的业绩。</p>
尤其是，他们那里还有几千斤问题羊毛线！</p>
张和平随意说道：“还需要一个人当南锣鼓巷分厂的厂长，到时候好签合同、盖章。”</p>
“我问了好几个部门，你母亲作为公职人员，不适合担任这个分厂厂长，让你表姐马丽莉担任，怎么样？”</p>
“你是领导，你说了算。我们今晚就带公章走，再晚就订不到旅馆了！”</p>
……</p>
是夜，张和平带着母亲马秀珍、大表姐马丽莉各背一个包，两手各提一捆衣服，在大姐、二姐的安排下，进了乘务员的软卧休息间。</p>
要问张和平他们占了乘务员的休息间，乘务员在哪休息？</p>
emmm……这是计划外的休息间，懂的都懂！</p>
张和平一行虽然不用挤其他车厢，但南下的火车上人太多，火车的速度提不起来。</p>
明明46小时就能到的，硬是被超载搞成了3天4夜！</p>
13号早上，张和平一行人下了火车后，先问了车站附近的旅馆……不好意思，满员了！</p>
张和平凭记忆，把电话打到佛城机械厂招待所，也是满员，且换成了南湖的参展团队。</p>
随后，张和平叫了两个人力三轮车，径直去了白云宾馆，碰运气看能否入住。</p>try{ggauto();} catch(ex){}
话说，广交会期间，只有东方宾馆、白云宾馆、流花宾馆、花都宾馆对外商开放，估计不会允许国人住进去。</p>
张和平最早来参加广交会的时候，就被花都宾馆拒之门外，只能眼睁睁看着日岛商人住进去，让他很是不忿。</p>
他之后来花都参加广交会，都得遵守纪律随团住在一起。</p>
现在，他之所以去白云宾馆碰运气，是因为小老婆陈淑婷来参加广交会的时候，都是住的那边。</p>
关键是，这婆娘都是广交会前一天才入住白云宾馆。</p>
而广交会开幕前一天的人最多，许多外商都集中在这个时候到花都。</p>
陈淑婷为什么次次都能入住白云宾馆？</p>
真相只有一个，她提前订了房间！</p>
这不，张和平带着满脸新奇的母亲、大表姐进入白云宾馆大厅后，就径直去了总台，用一口流利的粤语，询问婷美贸易公司订的房间。</p>
“先生，广交会期间，我们只接待外国客商！”可能是受过相关的礼仪培训，总台这边的小姑年说话还算客气。</p>
张和平切换成鹰语，“我需要用一下你们的电话，给港岛的婷美贸易公司经理打过去，询问一下，我能否住他们预订的房间，OK？”</p>
这年月会说鹰语的，且还是一口标准的剑桥口音，搞得总台小姑娘不自信了，先道了一声抱歉，然后就给她们领班打电话上报。</p>
很快，一个显得干练的女领班快步走了过来。</p>
“不好意思，先生！”女领班走到总台前，站在张和平旁边，迅速扫了一眼张和平等人的装扮和行李，温和笑道：“请问你与港岛的婷美贸易公司是什么关系？”</p>
这一说关系，不就暴露自己是卖货的了吗？</p>
关键是，他还是没有参展证的那种小货郎！</p>
“我不想跟你废话。”张和平拿起总台上的纸笔，写下一串电话号码，不耐烦地说道：</p>
“这是婷美贸易公司经理的电话，你们直接问她。”</p>
女领班瞥了一眼纸上的电话号码，朝总台后的小姑娘点了一下头。</p>
很快，电话接通，小姑娘说了两句，又看向了张和平，“先生，是个小朋友接的电话。”</p>
张和平朝小姑娘招手，示意她把话筒拿来。</p>
总台小姑娘又瞧了女领班一眼，无奈交出了话筒。</p>
张和平清了清嗓子，故意沉声问道：“是陈淑婷经理家吗？”</p>
“我小妈不在家，是哪位？”电话那头，是9岁三闺女张念的声音。</p>
“我是她的朋友。”张和平有些无奈地问道：“你妈妈在家吗？”</p>
“我妈妈也不在。”</p>
张和平皱眉了，“你家里有大人在吗？”</p>
“我阿公在家……”</p>
“喂，哪位？”</p>
唐明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让张和平不由暗松了一口气，差点就睡街上了。</p>
“我叫张和平，带了陈淑婷经理要的衣服样品到花都的白云宾馆，现在需要请陈经理用她的港商身份，帮我订两间白云宾馆的房间。不然，我就只能露宿街头了。”</p>
老丈人唐明听懂了张和平的言外之意，“这是宾馆的电话吗？你把电话给宾馆经理，我跟他说。”</p>
张和平将话筒递给了女领班，但这个女领班却很死板。</p>
“婷美贸易公司的房间只有两间，而且是华润公司统一订的……”</p>
“先生，我们不能因为你这个电话是港岛的号码，就擅自让人住进其他客人的房间……华润公司来电可以……”</p>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