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梨初被他一句话彻底激怒,人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眼赤红,胸前上下迅速起伏着,可见真的被气得不轻。
说她什么都可以,但绝对不能说她通敌卖国。
不论是她上世的家庭还是这世的闻家,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爱国人,怎么能背上这么重的罪名,她不能让他们被玷污。
可眼下她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自己脱身?
玻璃那边的闻清野听着两人的对话,看着宋梨初的状态,同样赤红了双眼,那一刻他甚至也开始怀疑宋梨初,她难道真的……
不,不会,她不会,她不会的……
他坚信她不会是,他闻清野爱的人绝对不会是通敌卖国的叛徒,不会,绝对不会。
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她明知道闻家的人对国家有多么的忠诚,他不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个瞬间,从不信佛的闻清野竟然开始在心中祈祷能有奇迹发生,不再让事情朝着这种无法收拾的局面发展。
危时看着宋梨初的状态,嘴角微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真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冷静……
一个声音就像一剂强心针打在宋梨初的心脏上,让她猛地一惊。
她颤抖的双手在那一刻慢慢得到平静,眼神也从刚才的慌乱颤抖中重新开始恢复理智。
“我想喝杯你的茶!”
不再跟他纠结话题的宋梨初,站在那儿,甚至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垂眸与危时四目相对。
危时没想到她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就镇定下来,这是他从业以来第一次觉得任务有点棘手。
心里虽然不愿,但还是平静地给他倒了杯茶,并通过桌面推了过去。
宋梨初低头看着桌上的茶杯,迫使自己平静下来后,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拿起茶杯慢慢品了几口,才重新将茶杯放了下来,眼神冷漠中带着几分尖锐。
与最初温柔真诚的小姑娘模样形成了天壤之别,危时眯了下眼:“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低头足足定了一分钟的宋梨初,在确定心中想法后,才缓缓抬起了头,看向危时,笑了:“这一切不过是你的猜测,你有证据吗?”
危时一愣:“你刚才所说的就是证据……”
“哦……那不过是我口误,我记错了……”
“宋梨初……你以为通过用这种方式就能洗刷自己的嫌疑?我警告你最好别抱有这种侥幸的心理,到时候连累闻团长一起身败名裂,你真的确定要这样抗争到底?”
此时不论危时怎么跟她说,她依旧那副淡淡的样子,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状态正好与方才的危时对调了过来。
她就那么仰着头与站了起来的危时四目相对,两人用眼神在空中短兵相接,而这次宋梨初没有慌乱,没有暴走,只是轻轻张口对他说了一句:“给我一张纸一支笔,我给你想要的答案。”
危时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眼睛下意识往旁边的单面玻璃看了一眼,由于看不到江副司令,他只能自己来决定是否满足她的需求。
料定她在这种环境下做不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便让人给她递了一张纸和一支笔。
宋梨初接过来后,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将其反过来顺着桌面推到了危时面前:“去找人打电话找梁庄严吧,如果你的级别不够,就去找你的上级打,把纸条上的话告诉梁庄严,他会告诉你答案。”
危时听到她说梁庄严三个字后,眼睛瞪得老大,以为自己听错了。
梁庄严是什么身份,她竟然说得这么轻轻松松,就像在说隔壁的二大爷一样。
隔壁的江副司令明显觉察到事情朝着不对劲的方向走,当即就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留在房间内的闻清野,就那么静静地站在玻璃前看着让他同样为之震惊的宋梨初。
她为什么会认识梁庄严,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此刻的他,站在那儿,看着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宋梨初,仿佛有点不认识她了。
这真的是他认识的宋梨初吗?
之前对她的突然会医术这一点,他一直认为是自己不够了解她,现在看来,她好像完全不似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她,到底是谁?
危时拿着纸条出去交给江副司令员后,心里十分忐忑:“我总觉得这个宋梨初不简单,她说将这个告诉梁司令,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她肯定另有身份,倘若她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不会,她现在被我们所控制着,拖延时间改变不了什么,军事重地,难道还有人敢来为她劫囚?”
“那您是倾向于她是真的另有身份?”
“有没有,打通电话就知道了,我现在就跨区域去找人联系梁总司令员,你在这儿看着她,顺便再套套她的话,看能不能套出来更多。”
危时点了点头,但他心里很清楚,以宋梨初现在这个状态,他怕是一个字都套不出来了。
她的反侦察能力真的比一般的人强太多,尤其是在反应能力上,刚刚明明已经快掉入自己做设置的陷阱里,结果她愣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就跳脱了出来。
这种反应能力,说实在话,比他想象中要强得多。
当他再次回到房间内,宋梨初则已经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危时看着竟然有点想笑,她还真是够镇定的,看来是真的胜券在握!
她到底还有什么身份?一时间,危时对她充满了好奇。
自知多说无益,他也懒得再开口,就只是那么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盯着她,似乎想从她的外貌上再找出那么丁点的破绽!
等了大概十分钟,依旧没人来,宋梨初才微微睁了睁眼,此时危时正盯着她,两人目光再次相交,可这次宋梨初却不在跟他暗中较量,而是将视线一转看向了旁边的房门。
发现没动静后,又将视线收了回来,准备再次闭眼休息,完全无视危时的存在。
危时忽而笑了:“你就那么确定,你一定能逃脱?”
听着危时的略带讽刺的质问,她没有再像上次一样跳脚,而是平平静静地看着他,末了才说了一句:“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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