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教授的此番言论,确实很有道理。
兼爱、非攻,这虽然是墨家的核心思想,但也是一个和平主义者应该秉持的一种传统思想形式。
非攻,并非是放弃武力,而是在掌握强大武力用于自保的前提下,不去主动攻击其他人。
想想之前我们对于西王母氏族的整体分析,言明西王母掌管有长生和死亡两种权柄,但最终的结论,却只是言明西王母只掌管了死亡这一权柄。
至于长生,则被归结为长生锁。
之前我们认定,长生锁,代表的就是对于灾祸的规避,又或者是约束,只要能够约束和规避恶劣灾祸,那么自然能够长生。
现在看来,这个长生锁,还有主动约束手中暴力的象征意义。
如果真的用兼爱、非攻去解读这间墓室之中的机关陷阱格局,当初用机器人跑的时候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就是这一理念的体现。
用平和的心态去对待,必然也能得到同样的平和结果。”
白宁做了全面的扩展,使得兼爱、非攻这一概念与西王母氏族的后期精神信仰更加的契合。
这种成体系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可若是按照这样的理解去反推当下的处境,可就显得有些危险了。
他们现在已经触发墓室之内的机关陷阱,墓室之中的整体格局已经从“兼爱、非攻”的防守状态转变为凌厉的进攻状态。
“这座陵墓的机关格局以机巧、诡变的特性呈现在我们的面前。
就算这处墓室之中有既定的个人风格在里面,现在我们要面对的,依旧是其所擅长的凌厉攻势,想要善了,已然不可能。
如果想要将这里的格局恢复如初,不知道黄教授有没有相应的办法?”
整座墓室之中的格局已经发生巨变,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江映雪将其给点出,并无任何悔不该当初的意思,只是想要提醒各位,应该正视当前的这种危机。
至于最后询问黄教授相应的破解之法,也不过就是在走走过场罢了。
对于,黄教授也是一言不发。
对于这里的局势分析,大家本身只是处于一种猜测状态,对于一个猜测给与切实的解决办法,近乎于虚空建城。
他们当前所要面对的问题,是如何规避合金铁箭所造成的墓室坍塌问题,以及借由当前所分析的“兼爱、非攻”理念,更好地破解墓室之中的机关陷阱。
至于想要将墓室之中的机关格局恢复如初,这种想法,处处透露着天方夜谭之感。
“破镜难重圆,墓室之中的机关陷阱一经启动,其目的就是为了破局杀敌。
身处其中的人,最多就是借由自身对于此处的了解,尽可能的规避掉后续的伤害。
所以,我们还是应该更多地参考之前的所思所想,更好地去规避当前的危机形势。”
思虑半天也毫无所获,黄教授只能借由这种笼统回复,表明压力山大的基本格局。
“我倒是觉得,这处墓室之中的机关陷阱格局,可能没有我们预想之中的复杂。”
黄教授刚刚表态完毕,白宁就直接言明了找到解决办法的可能性,引得身周之人纷纷侧目。
黄教授倒是没有责怪白宁引而不发的意思,只是对于白宁的这种见解十分的不解。
要知道,系统性的机关陷阱是很难复位的。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说这里的机关已经连续启动了两次,就算这里的机关刚刚被触发,其中的禁制插销一旦被解除,那就不是将其复位就能重归于好的。
“怎么,难道你觉得,这里面的床弩能够通过什么手段让其弓弦绷断吗?”
白宁的狂言,使得江映雪不由得联想到之前拆除床弩时的场景,这些重武器都有防拆解功能,只要稍加拆解,便能让其瞬间分崩离析。
如果真能通过什么手段让这里的床弩全部报废,这处墓室也就没有了坍塌风险。
不过,若是激发的手段失败,导致床弩来了一轮齐射,他们可能就要被彻底埋在这地底墓室之中了。
所以,江映雪对此其实并未抱有太多的期待。
就算白宁有所回应,她也会谨慎对待。
“铁箭的后续射击,可能会导致墓室顶层多孔结构的坍塌,这是我们当前所了解到的唯一危机。
这样的危机,来源于南方朱雀位下面所埋藏的大量床弩,这也是壁画所起始的方位。
壁画缺失的方位,则是主水的北方。
最初的危机方位,指向与之对立面的北方,南北对立,水火不容,这又是一种常识。
整个西王母氏族最初的城市被毁灭,与我们之前所设想的“兼爱、非攻”的想法也呈现出对立状态,这就说明我们对于水属性的猜测,大概率是正确的。
水克火,这种相克的关系,说明当前源自于南方火属性的灾难,通过水是可以将其给压制住的。”
没想到白宁又拿出了五行相生相克的理论来套用这里的危机解决办法,这种说辞在之前的火焰纹恶鬼箭矢上已经引用过,大家也顺利的度过了这一关。
如今白宁再次拿出这套理论出来,确实让江映雪心中蠢蠢欲动。
“你是说,之前在铁箭表面挂冰,就是利用水来克火的一种实际应用吗?
咱们现在对这里实施水攻,难道还能达成什么特殊的效果不成?
再者,这沙漠腹地,我们到哪里去搞大量的水?”
江映雪对于白宁的这种说辞有一定的心动,但若要对这里进行水攻,那么必然需要大量的水源,就他们存储的那点瓶装水,还不够给这里拖地的。
“这里的砖石缝隙并不致密,想要用水将其给灌透,也不是不可能。
到时候,这里的地基被冻成一块冰坨,什么样的机关陷阱都会被冻死。
至于那些陪葬品之中的爆炸物,借用机器人将其给全部试探一遍就好了。”
白宁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使得水攻计划的可能性得以保证。
“你能确定这些石板下面都是一些虚浮的沙土吗?
万一里面砌着一些防水的暗室,那么咱们的水攻形同虚设。
不仅如此,水漫彻底破坏了这里的基础结构,或许我们后续将会直面这里的所有机关陷阱,将不会再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白宁的这种水攻策略很好,但要知道,这处墓穴以前是建立在水底的,里面肯定有一系列的防水措施。
白宁当前所施展的这种水攻看似可行性很高,但也是一种绝户计,将他们后续的回转余地全部抹除了。
面对黄教授的这种质疑,白宁只是笑了笑,并未继续回应什么。
对于这种笑容非常熟悉的江映雪,知道白宁这是已经下定决心的外在表现。
想想也是,前怕狼、后怕虎的,与其在这里战战兢兢地东想西想,还不如轰轰烈烈地来上一场真刀真枪地尝试。
就算最终水攻无效,冰层也能让墓室之中的大部分机关陷入停滞状态,特别是那些埋在沙土之中的床弩。
没有了床弩的干扰,这处墓室穹顶坍塌的可能性也就大大降低了。
“黄教授,如果您不能给出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我们就只能采用这个笨办法来执行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江映雪已经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保镖开始联系人去雇佣运水车。
这里距离罗布泊镇也就几十公里的距离,动作快一点,半天时间也能走个来回。
听闻到这种委婉的劝告,黄教授也很识趣的没有再多说一些什么,所有人也都顺势退出了墓室。
再次沐浴在温暖的烈阳之下,所有人只感觉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所有人都知道,在水攻之后,将会迎来一轮巨大的挖掘破拆工程,所以抓紧这个难得的时间,大家都在吃饭休息。
月上中天的时候,负责租赁水车的人员全都赶了回来,一共来了5辆水车,将镇上能够租赁到的水车全都开了过来。
负责押车的保镖开始搭建水管,睡了个好觉的白宁等人也再次来到了墓室二层的那个入口。
感受着三层巨大墓室之中的低温,白宁有这个信心,第二天这里的地面,将会彻底冻硬。
粗大的水管被牵引了进来,为了防止激烈的水流冲击石板下的机关,一众保镖废了老大的力气,才将出水口对准了一旁的墙壁。
水流开闸,哗啦啦的水流汹涌而下,四周的地板就像是吸水的海绵一样,贪婪地吮吸着漫灌过来的水流。
随着水流的不断涌入,墓室之中开始出现了一层薄薄的水层,由于冷空气的缘故,一些靠墙的区域甚至已经开始结冰。
就墓室之中漂浮的大量泡沫来看,墓室的地板层依旧没有吸饱水,甚至白宁都有点怀疑,就这5车水,够不够将整间墓室给覆盖上一层冰。
两三个小时之后,5车水已经全部放完,墓室的石板之上也富余了五六厘米左右的水层。
如果这些水依旧不能将地面给泡透,那么再想要拉水过来漫灌,就已经迟了。
被冰冻完成的地面,不可能再让水流能够继续漫灌下去,其中的一些机关,也不会被彻底冻住。
到时候继续往墓室之中灌水,只会让整个墓室的地板受到额外的重压。
如此一来,原本有些不灵的机关,或许就会在这样的重压下被重新激活。
到那时,这处墓室会呈现出一幅怎样的惨烈景象,就只有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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