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女鬼开心的样子,我也是松了口气,然后跟她说,既然刘长城找到了,她的执念也该了结了,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按照约定,她应该离开自己的家,不要再骚扰那个倒霉大哥了。
小女鬼满口答应,说她一定说到做到,不再回去了,不过她还有一个小小的奢望……
我瞅了她一眼:“你差不多得了啊,没完没了的提要求,我是不是惯着你了?”
她赶忙说:“最后一个,绝对是最后一个,本来我也没想的,但是他现在庙里有牌位,我、我也想去庙里,师傅你能不能再满足我这个心愿?您也知道的,我没有坟,无家可归了。”
她说着还眼泪汪汪的,简直是吃准了我心软的毛病。
其实我本来不想管的,前面她说那些我还挺来气,但她说到最后一句话,我这心就……又软了。
是啊,这小女鬼现在无家可归,坟都没有,骨灰盒还在我这呢。
要不然就好事做到底?
我叹了口气,说:“这样吧,反正现在你俩也见面了,我打算把你的骨灰盒埋在他旁边,让你们作伴。至于牌位的事,我可以去庙里给你挂一个,但不许再提任何要求了。”
小女鬼高兴的连连点头,不断给我鞠躬道谢。
我也是没辙,碰上这么一个赖皮鬼,然后我就在这个坟的旁边挖了个深坑,把小女鬼的骨灰盒埋下去了。
捎带脚,我还把这个刘长城的坟也给填了点土,稍微清了清草。
毕竟他也死了有年头了,又没人管,坟头长满野草,连坟包都快平了。
刘长城也很是感动,给我道谢的时候,我看着他,就感觉他身上一点凶戾之气都没有。
但他是横死的,一般这种戾气都很重,怨念也很深,因为横死的地魂是不入阴司的,会和人魂在一起,所以也没法轮回投胎。
包括那个小女鬼也是如此。
不过小女鬼还是有点凶气和怨念,要不然她也不能祸害那个大哥了,可是这刘长城看着就十分平和。.??m
我看了看刘长城,问他:“你这么多年,一直是在庙里待着吗?你父母是不是给你做过超度?”
他点点头:“是的,我死后没几天,我爸妈就给我做了超度,然后还给我在庙里挂了牌位,所以我就很少在坟里待着,一般的时候都是在庙里,今天听到有人召唤,所以才赶回来看看。”
难怪他身上没有戾气和怨气,这第一时间就做了超度,而且还挂了三十年牌位,即便有怨气也消散了。
我又问他,既然一直有人给挂牌,怎么坟头长满了草也没人给收拾一下?
他叹口气,有点难过地跟我说,其实他父母前几年就去世了,所以坟头一直没人收拾,而且他在庙里的牌位也早就到期了,该续费了,只是庙里的师傅慈悲,一直没给他的牌位撤掉。
他说到这里,小女鬼眼神又有点不对劲了,我赶紧假装没听见,直接把话题岔过去了。
我跟刘长城说,既然超度做过了,往生牌位也供了这么久,应该可以去投胎了。
其实我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我看小女鬼那个意思,好像又想让我给刘长城的往生牌位续费!
这特么的,我给她的骨灰盒续费已经够意思了,我再给刘长城的往生牌位续费,我可就真成冤大头了。
刘长城有点懵,他说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投胎,也没有阴差来接他,反正一直就稀里糊涂的过日子。
其实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我让护法五神走一趟地府就行了。
但是小女鬼好不容易找到他,如果我这时候给他送走,小女鬼还得跟我磨叽。
所以我什么也没说,只告诉他,到时候自然就会去地府了,不用着急。
说完,我把袋子里剩下的狗头金都给他和小女鬼烧了,这样他们在这过日子也有钱花。
我可真的是,又搭工又搭料,一分钱都没挣,做到仁至义尽了。
接下来,我又去了庙里,给小女鬼挂了一年牌位,二百块钱。
其实我也留了个心眼,我只说给小女鬼挂牌位,我可没说挂多久的,一年已经够意思了,我可不能年年伺候她。
毕竟,我连我爹都没给挂牌啊!
想到这里,我也觉得挺对不住我爹的,于是就给他也写了个牌位,还有家里去世的祖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一起挂了往生牌位。
做好了这一切,我心里总算踏实了,回到家之后,我把前因后果跟马叔讲了一遍,听的他直咧嘴。
这一趟我是真没少搭,骨灰盒五百,挂牌二百,买狗头金也不少,还大老远跑去黄山找坟。
连油钱都算上,估计这趟搭了一千块钱吧,只多不少。
马叔跟我说,小凡啊,你助鬼为乐是可以的,都是做功德的事,但是你这么整,你还想不想买房子娶媳妇了?
我说知道了知道了,下次肯定不赔钱了。
他摇摇头,说你要是有这个脸,我把马字倒着写。
这个话题是有点让我肉疼,不过帮助了小女鬼和刘长城,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然后我就岔开话题,问了马叔一个藏在我心里很久的问题。
那就是,像刘长城这种经过法事超度的阴灵,按理说不是应该去投胎吗,为什么还不走,还要留在人间呢?
马叔说:“谁告诉你,超度了之后,阴灵就应该去投胎轮回?”
我纳闷道:“这是一种普遍认知啊,超度嘛,就是送去轮回啊。”
马叔摇摇头:“错了,这种认知是不准确的,正常的超度并不是直接把阴灵送去轮回,所以你可千万别跟人说,超度了之后阴灵就去轮回投胎了。严格来说,超度的确是能够把阴灵送去轮回,但这么说是很不严谨的,也是很不负责的,甚至可以说是忽悠人的。”
我有点懵圈,我说如果超度不是送去轮回,那超度婴灵啊,超度亡魂啊,意义何在呢?
马叔笑了笑,然后便掰着手指头,给我耐心讲起了超度的真正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