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顾玉轻咳一声,道:“别闹。”
郦若小小地哼了一声,道:“你就是花心!”
虽然孙采薇是奔着冲喜来的,在府里没什么存在感,但好歹是个侧妻。
刚刚她跟着顾玉进院子,孙采薇都快要哭出来了。
郦若最不喜欢看的就是美人落泪,尤其是这样的美人还是被她惹哭的。
但是没办法,谁让她命苦,成为顾玉的侍妾,就是为了给顾玉的挡箭牌呢。
顾玉忍不住扶额,道:“真不是花心。”
郦若道:“你可当心点儿吧,一个孙采薇我的愧疚之心就泛滥成灾了,再来一个,我都想出家当尼姑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顾玉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意思?”
郦若道:“松阳郡主啊。最近端亲王妃给她议亲,她不愿意,把端亲王府搅得天翻地覆。”
顾玉道:“她岂是任人摆布的性子。”
郦若道:“所以我让你小心着点儿,松阳郡主对你的心意可不浅,大雪天给你送那般贵重的‘药’,郦若我还能应付,要是再来一个松阳郡主...”
郦若说着,自己打了个寒颤。
顾玉道:“不会的,我已有未婚正妻,侧妻还是圣上赐婚,端亲王和端亲王妃疼爱女儿,不会允许松阳郡主嫁给我的,她也受不了这种委屈。”
郦若闷声道:“松阳郡主好福气。”
顾玉沉默下来。
这样的好福气,在现代是大多数女孩都拥有的,在这里,却如凤毛麟角一般。
顾玉安慰她道:“你的苦日子快要到头了,等季表妹嫁进来,你多少可以松快一点儿。”
郦若听她提起季妙仙时,语气难掩的期待和亲昵,幽幽道:“幸好顾姐姐不是男子,否则,还不知道要伤多少女孩子的心。”
顾玉挑起郦若的下巴,道:“伤了你的心了?”
顾玉本是玩笑,孰料郦若有些看痴了。
她的顾姐姐笑意浅浅,春江凝眸,温和中自带残雪的清冷,举手投足,自带一股天然风韵。
郦若不禁脸一红,呆呆道:“顾姐姐若是个男子,该有多好。”
顾玉靠在软榻上,道:“自相矛盾,你刚刚还说幸好我不是男子。”
郦若面纱下的嘴唇勾起,道:“不是男子,胜过男子。”
郦若忽然凑近顾玉,小声道:“也不知天下哪个男子能抱得美人归。”
顾玉脸上的笑意霎时收了起来,道:“郦若,你我之间,不必出言试探。”
顾玉坦荡,倒是让郦若有些不好意思,她喃喃道:“顾姐姐和逍遥王,似乎有矛盾。”
顾玉眼神微凉,道:“他对你斜眉冷眼,到处挑刺的时候,你怕他,现在不相干了,你又念叨他。”
郦若咬着下嘴唇,道:“我是看顾姐姐苦。”
顾玉房里有个小隔间,偶尔她会宿在那里,营造她受宠的假象。
夜半时常听到顾玉翻身,才发现顾姐姐的失眠症十分严重。
冷大夫说是忧思过重,开了些药,还是不见好。
顾玉闭着眼,像是有些累了,道:“哪儿有什么苦不苦的,我一个人就挺好的,再说了,我还有你们。妻妾成群,美人环膝,我很知足。”
郦若闷闷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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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顾玉带着孙采薇前往孙家。
当初这门婚事,是长公主一手促成的,但自从孙采薇入府,再没跟长公主府的人往来过。
顾玉喜欢孙采薇的识趣。
孙采薇善于观察别人的脸色,就像她不说话,孙采薇就知道自己该走了。
入府以来,老夫人和苏姨娘不需要孙采薇请安,她便安静地待在明心院里,低调得像是镇国公府没有这个人。
唯一一次不识趣,大概就是嫁给顾玉了。
马车上,孙采薇小心翼翼地帮顾玉倒茶,介绍着家里的情况,道:“我娘亲身子骨差,幸得夫君垂怜,替她找了大夫,送来了许多药。两个嫡亲姐姐嫁得远,寻常不回家,几个庶弟庶妹不甚亲近。父亲他...”
孙采薇有些难堪,道:“父亲他不会说话,他说什么,夫君当做耳旁风就是了。”
顾玉想到一茬事,道:“你刚嫁进来时,满身的伤就是你父亲打的吧。”
孙采薇脸一红,讷讷道:“夫君怎么知道?”
原本顾玉是不知道的,但是府上安排伺候孙采薇的侍女过来禀报。
往孙府一查才知,孙采薇在她昏迷时坚持冲喜,被趋利避害的孙老爷打得很惨。
孙采薇不惹事,不生事。
顾玉对她满意的同时,免不了想多看顾一些。
顾玉坦言道:“先前查过你。”
孙采薇忐忑起来,这场婚事是她算计来的,唯恐让顾玉觉得,她是别有用心。
顾玉没再说话,对于孙采薇,看顾是必要的,适当的警告也是必要的。
到了孙府,大门前站了一大帮子人,为首的孙老爷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孙采薇看到父亲的作态有些难堪。
若是顾玉没查也就罢了,偏偏顾玉查了,定然知道她父亲骂她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现在看到父亲先前趋炎附势的嘴脸,顾玉心里不定有多膈应。
然而顾玉脸上没有一丝不耐,下车后,贴心地将伸出手来。
孙采薇受宠若惊地搭上,从马车上被顾玉扶了下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的感情有多亲密。
孙老爷欢天喜地过来,对顾玉道:“贤婿,千盼万盼,总算将你盼来了。”
顾玉客气道:“岳父大人见谅,原该早来的,可圣旨在身,拖到现在,委屈了采薇。”
孙老爷一见顾玉这般守礼,早将自己当初为了阻止孙采薇,而肮骂顾玉的嘴脸忘到了九霄云外。
他忙道:“贤婿说的这是什么话,当然是替圣上办事要紧。”
一个美貌女人插嘴道:“老爷,别在大门口寒暄了,快些请顾小公爷进去吧。”
顾玉看着那女人的眼神有些冷,道:“早先拜堂时我不在,这位莫非就是岳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