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柚是真的不敢耽搁,她立刻去村子里联系看谁家有没有空房子租给他们暂住,要实在是不行的话,她就打算是镇上。
镇上有旅行,是可以租的。
好在村子里还真有空房子,热心的村民帮忙了联系了一下房主,人家知道是来求医的,便同意了。
江柚感激不尽,给房主打了钱,然后就搬进去打扫卫生。
房子是老房子,地上没有铺砖,但是用水泥抹平了的。
上下两层楼,一楼只有一间卧室,厨房,厕所都在一楼,倒也方便。
江柚收拾了一下午,把带来的床单和被子都铺上,也能住了。
明淮在安伯家里接受治疗,江柚做完这一切之后就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然后又给校领导打电话,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害怕耽误了教学进度,江柚想要辞职。
江柚想清楚了,明淮现在的情况真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好,她得陪着。
现在不管多大的事,她都不会丢下他一个人了。
既然决定了,那就坚持到底。
校领导暂时没有给她答复,说要开会讨论一下,毕竟她现在是说辞职就辞职,大家从开学就已经排好了课程,她带的班还得找人来接手。
江柚知道自己给领导们添麻烦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她等学校回复的这段时间又去了镇上买了些米和油,生活用品。
后备厢都装得满满的。
给旁边的邻居也送了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需要人家帮衬一下。
天暗下来,江柚去接明淮。
租的房子离安伯的院子也不远,就十几米。
“回去了这条腿今天别碰水。”安伯叮嘱着江柚,“这些药你拿回去,一天熬一副,五碗水熬成一碗水给他喝。”
“嗯。”江柚接过了药。
“明天下午再来。”安伯说:“今天回去好好休息。”
“谢谢您。”
安伯指了指帘子后面,“他在后面,你去帮帮她吧。”
江柚正准备过去,里面就传来明淮的声音。
“不用。”
江柚停了下来,神色有些尴尬。
安伯见状,看了眼江柚,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出去了。
明淮在里面好一会儿才拉开了帘子,江柚把轮椅推过去,明淮没坐,而是拿过安伯之前给的拐杖。
江柚索性把药放在了轮椅里,他不坐算了。
“租的房子就在下面一点点。”江柚盯着他,害怕他会摔倒。
明淮倒是很稳,下台阶的时候借着拐杖,虽然慢,但是很稳当。
安伯在收草药,看了眼明淮,“年轻人受点磨难别灰心,保持好心情,对身边的人好一点。你伤在身上,痛在身边人心上。心情愉快才是能让人健康长寿的秘诀。”
江柚闻言心中对安伯越发的感激,他在帮她说话,也是在开解明淮。
明淮只是停顿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
“安伯,我们先走了。”江柚怕明淮找不到路,跟安伯打了声招呼就推着轮椅先去前面放着,然后再折回来陪着明淮。
她几次想去扶他,下坡不太好走。
可是一想明淮对她的厌恶,她就不敢了。
明淮走得很慢,拐杖大概是用得不太习惯,好几次都没有站稳差点滑倒。
江柚每一次都伸了手,想护着他。
十几米远的路,在明淮眼里,也变得很遥远。
唯一是让江柚庆幸的是,明淮积极在治疗,他没有消极。
这一点在江柚看来,是最好的开始。
“前面那里转过去就到了。”江柚指了指轮椅停放的地方。
明淮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看到那房子的时候,他顿住了。
江柚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家房主外出打工了,把房子借给我们住。我都已经打扫干净了。”
“你是觉得我在嫌弃吗?”明淮突然回应了她的话。
江柚愣了愣,“我只是……”
“什么样的地方我没住过。”明淮说完,便往里面走。
江柚深呼吸,是她小人之心了。
在东南亚的时候,他住的那房子确实也不怎么样。
是她想多了。
“你要不要先去躺一下?我去弄晚饭。”江柚把轮椅推进堂屋,拿了一包药,打算给熬上。
“不用管我。”明淮坐在板凳上,正对着大门,看着外面。
江柚当真不管他了。
她去了厨房,把新买的砂锅拿出来,用旁边的炉子生的火,把药给煎上。
然后才做饭,炒菜。
厨房是柴火灶,她以前在老家干过这活的,倒也不难。
只是厨房的烟有点大,熏眼睛。
就简单地做了两菜一汤,江柚端出来摆在桌子上,“吃饭了。”
明淮看着她头发乱了,脸上还有灰,衣服上也沾了锅灰,整个人看起来略有些狼狈。眸光,微敛。
江柚端着饭出来,“水多了点,饭煮稀了。”
“何必呢?”
“啊?”
江柚望着明淮。
明淮正视她,“你何必要这样?”
江柚愣了愣,随即坐下,她低头看着碗里的米饭,“你知道的,我还喜欢你,希望你好好的。”
“我说了,我对你没有感觉了。”明淮依旧很冷漠。
“嗯,我知道。”江柚深呼吸,“但是你对我没有感觉跟我喜欢你不冲突。就算是你对我没有任何的感情了,我还是希望你好好的。”
明淮蹙眉,“你在我这里得不到什么。”
“我没想得到什么。”江柚抬眸也对上了他的双眼,“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明淮咽着喉咙,“如果我好了,我会跟你争抚养权的。”
江柚的心猛地一紧,她有点慌。
“现在我不争抚养权是因为我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一旦我好了,我会跟你争的。”明淮冷眼盯着她,“我不会因为你目前做的一切而手下留情。你想好了。”
江柚承认他这话刺痛到她了。
“我们……就不能复婚,一起养他吗?”江柚的声音都在颤抖。
“不能。”明淮冷言冷语,“我不会再结婚了。”
江柚放下了筷子,手放在桌子底下抠着指甲,心绪不宁。
明淮丝毫没有动容。
原本还以为缓和的气氛再一次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