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摇头。
她便摸了摸大郎的头,“放心,不会死,只是在海里泡久了而已。”
“那你说听天由命?”
顾意眨眨眼,“对呀,什么时候醒可不得听天由命。”
他只是在海上泡久了,水米未进,身体虚脱而已。
大郎:“……”
众人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大郎,把我水壶拿来,还有我们的备用衣服。”
顾意掰开他的嘴,打开水囊塞,把水囊里的水灌进他嘴里,这是她提前准备好的海上喝的茶水,
“你们俩,把他衣服脱了,找一件备用衣服给他换上。”
大郎闻言,很是嫌弃,他才不想帮陌生人穿衣裳,但是姐姐都那么说了,那他就勉强穿吧。
她自觉地避到船尾。
一阵脱衣穿衣的声音。
“换好了。”大郎臭着脸道。
顾意便点头,“等着吧,让他继续睡。”
“时间还早,咱们还能放几网子。”
顾意确定他没有生命危险,在海上呆了至少一日都没死,都在船上躺下来了,自然更不会死。
不死就好了,想让他们为了把他送上岸,耽误自己的劳动,门都没有。
渔民们见状,也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劳作起来。
在海上是冒着生命危险赚钱,必须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多捞几条鱼,早点回家,多赚几两银子。
萧景夙醒来时,便看见格外蔚蓝的天空,余光瞟到船帆处的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他眸子瞬间染上复杂。
海上漂了一夜,竟然是那女子救了他。
真是怨孽。
他原本起过杀了她的念头的,生怕头一次染上无辜之人的鲜血,他内心还微微有些愧疚。
“嘶!”
那鬼东西一感受到他的杀意,便让他头痛欲裂。
他当然不是因为脑子里的东西放弃杀她,那东西算什么,他绝不会屈服,他是因为顾将军,她是顾将军的女儿,势必不能杀了。
昨夜几次濒死,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但他又清楚地知道那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在身上的事情。
一个鬼东西钻进他的身体,控制他的脑子,鬼东西说他叫王景,每次遇到那个女人,鬼东西都会情绪起伏很大,而他每次都会头疼欲裂。
他的脾气越发阴晴不定。
那鬼东西的记忆好像和他融合了,以至于他能想象到自己从未见过的地方。
只是那地方,到处都是很亮的光,会动的铁皮怪物,很高很高的塔,许多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那个叫“华国”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那王景生前不过是个没什么用的废物罢了,整日就知道偷窥一个女人……
“他醒了!”
大郎听见他的声音,瞟过来看见他睁眼,激动的道。
三人都围了过来。
顾意蹲在他一旁,表情奇怪,公式化地问,“感觉怎么样了?”
啧,说是认识,其实都没说过话,双方连名字都不知道,仅仅见过一面,还挺不愉快的。
萧景夙忍着头痛欲裂,紧绷着脸,回避她的眼神,下意识强撑着坐了起来,肌肉紧绷,“多谢你们,救命之恩,你们想要什么报酬?”
曹夏刚想说,“不用,随手救个人罢了,谁看到都会救。”
顾意直接打断他,问,“你很有钱吗?”
嘶。
头又疼了,每次都会痛,好像脑子里有个棍子在搅来搅去。
萧景夙额角的青筋爆出来,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她,语气格外平淡,“算是吧。”
“救命之恩,那你就多拿点谢礼给我们吧,我们都只是小渔村靠打渔为生的普通渔民,俗得很,礼物当然也越俗越好。”顾意眉毛一挑,笑着道。
萧景夙一愣,大约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一般人哪怕想要,都得谦虚几次,她倒好,大约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在旁人心中的形象,一点都不想和他扯上关系,所以才这样无所顾忌。
不知怎么,萧景夙心底突然生出一股逆反心理。
她想要银子,他偏就不想给了。
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头痛变轻了一些。
“或许,还有更有价值的东西,你们会想要?”他嘴角漾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
“什么?”
“一个消息,一个你们不知道就可能会丧命的消息。”
三人神色一凝。
顾意皱起眉,当真觉得这人讨厌,就像个斤斤计较不肯露出一点的奸商。
他还问他们想要什么报酬,结果,提了要求却不答应,一点都不真心。
大郎皱眉,只觉得很不舒服,“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救了你,你在这讨价还价?”
萧景夙的头又剧烈的痛,他全身紧绷,“那你们到底是要财物,还是消息?”
顾意皱眉,“我们怎么知道你的消息是真是假,你到底是不是耍我们的?也许你根本是个穷光蛋,却好面子说大话,想要赖我们的赔礼。”
萧景夙气笑了,被人怀疑人品真是头一遭,“我就住在县里,青光街,我若是撒谎,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顾意权衡了几秒钟。
“我要消息。”
萧景夙便忍着疼,声音低沉,“你们猜我是怎么落的海?”
“遇到风浪,船翻了。”大郎道。
“确实,可远远不仅如此,我们遇到了盗匪,他们就在附近的岛上,有一艘大船,无数小船,昨夜他们盯上了我的船,结果却被突如其来的风浪截了胡。”
也就是说,海上真的有盗匪出现,出海并不安全了。”
顾意狠狠皱起眉头,满脸的凝重。
“姐……”
大郎看向顾意,面露迟疑。
曹夏不太相信,“我们世代住在海边,我从出生起就没听说过有海盗,除了大人编来吓唬小孩的!”
萧景夙便看向顾意,“信不信由你,该说的我都说了。”
顾意面色凝重,“我相信你。”
“姐!”
“嘉意。”
顾意看向两人,“海上一般不出事,一出事就是大事,小命儿就没了,我们不能赌!我们马上回去吧!”
只是,这些日子怕是暂时不能出海了。
顾意在脑子里下意识的做出了这个决定,那就暂时不出海,虽然很不想做这个决定。
“官府会剿匪吗?”她冷不丁的问。
“咳咳咳……!”
萧景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问题问他干嘛,一不小心剧烈的咳嗽起来,没好气道,“不知道!”
曹夏看了那男人一眼,不知怎的,从这男人醒来起,他对他就莫名的排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被抢走一般。
“曹夏哥,你喊一下叔伯,让他们立刻收网,回家吧。”
曹夏并不想相信那男人,但是他无法拒绝顾意,板着脸点头,吼着嗓子大喊了几声。
“叔伯!回去吧!”
等三只船便渐渐聚在一起,彼此伴着,驶向回家的路。
顾意望着依旧火红的太阳,已经下午了,还从未那么早回去过,海盗啊,那次在成衣店听说的闲话果然是真的。
那么,怕是他们呆在渔村也不一定有多安全,海盗跟土匪一个性质,打家劫舍,寸草不留,他们在海上打劫,未必不能上岸……一瞬间,她想了很多很多。
萧景夙痛的不行,牙齿紧咬,眼眸中爆发出红色血丝,眉头狠狠皱起,额头都是流下的冷汗。
他越发痛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意这才察觉到了萧景夙很不对劲的状态,“你怎么了?”
萧景夙道,“生病了。”
她就想要抓住他的手腕,把一把脉。
谁知那男人戒备性极强地闪开,手高高的扬起,活像是被占了便宜一般。
一条船上四个人,三人都看着他的动作。
顾意又发现他的眼神,仿佛她是一只苍蝇,要染指一块美味的蛋糕,那种无比嫌弃的眼神。
“你躲什么?我好心好意,呵呵。”
顾意快气死了,就不该烂好心!
大郎更气,“我姐姐是大夫,你吃那么多年的大米,不长脑子吗,也许你以前长得是不错,但是现在,你这白得像是死了人的脸,瞎了才有女人轻薄你!”
萧景夙:“……”
他头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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