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想了想道:“如果还有的话,那就是海外的东瀛?”
“或许还可以再加上层出不穷的海盗,对吧?”
刘兴泰狠狠地点头道:“不错!”
“你们可别小看东瀛和海外的海盗,他们的实力,在陆地上或许不如朝廷,但是在海中,那就是无敌的存在。”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感慨地道:“你不知道,海外贸易有多赚钱,江州那些和林家走的近的,哪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富可敌国。”
“你们所能够看见的财富,不过冰山一角,九牛一毛罢了。”
霍青点头道:“这个我是信的。殿下说过,海外贸易是暴利,江州这些世家大族还不用交税,海贸生意几乎就是一本万利。”
“一船货运出去,至少有几十船货的收益,甚至上百倍也有可能。”
这下,刘兴泰又惊了。
“八殿下连这个都知道?”
“呵呵,您老真以为朝堂中的都是酒囊饭袋么?江州这么赚钱,其他两大世家肯定也是参与其中的,否则怎么可能相安无事。”
“知道的人多了,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刘兴泰一想,也确实如此。
不过见霍青对于自己猜到八皇子的谋划,竟然一点都没有惊讶的表情,心中就是一沉,难道自己还有什么没猜到的?
“霍将军,老夫已经是将死之人,能否让老夫死个明白?”
霍青眼皮微台,缓缓问道:“刘大人何出此言?”
刘兴泰回身坐到椅子上,问道:“若是老夫绝对支持八皇子,那老夫能否留下一条性命?”
能活着,没有人愿意死,刘兴泰绝对自己还可以再挣扎一下。
霍青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你想知道你为何必须死?”
“对!若是老夫投靠八皇子,是否能够留下一条性命?”
霍青定定地看着刘兴泰,想了想道:“我看有些悬!因为你无法保证你自己的忠诚度能够让殿下相信。尤其是你对待百姓的态度。”
“殿下在来之前就当面跟我说过,对你们这种极致压迫百姓,民怨极大的地主恶霸,要严厉打击,绝不姑息。”
“别说你是在生死危机的逼迫下投靠了,就算是跟着殿下身边的老人,若是做出此等事情,也必死无疑。”
刘兴泰这下可是真的有点激动了,苍老的身躯竟然瞬间充满了力量,猛然起身道。
“殿下这命令太草率了,老夫收取百姓七成租税,那是江州林家定下的规矩,若是老夫不遵守,根本就无法立足,这和老夫有何关系?”
“那你如何证明你自己不想这么做呢?”
“用殿下的话来说,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你既然喝了百姓那么多血汗,你可有回馈过百姓?”
“减轻他们的负担?”
“你没有吧?钱都进了你自己的腰包,老百姓穷困潦倒,你自己吃香的喝辣的,视而不见,这时候说什么被逼的,就显得太过虚伪了。”
刘兴泰想了想,颓然坐倒。
“这确实是老夫的错,老夫当年读书之时,也是胸怀抱负的。可是,世情艰难啊!”
“你不随波逐流,你就会被淘汰,下场更惨。老夫只是想要光耀门楣,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今天。”
这一点霍青很理解,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若非遇到殿下,他也不知道他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只能说他是幸运的,遇到殿下这么一个明主。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刘兴泰虽然压榨百姓压榨的狠,但是确实没做过什么欺男霸女,作奸犯科的事情,家中子女也都管教的不错。
从这一点上来看,也不是非死不可。
但如何能够保证这家伙不在时候报复甚至通风报信呢?
当然,更重要的是,若是刘兴泰能够真的向殿下效忠,那么就等于他们在江州有了一个内应,一个落脚之地,对他们接下来的行动也是有巨大好处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殿下说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是对自己将来的行动有利,他完全拥有自主的决定权。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刘兴泰,问道:“如果你能够拿出让本将军相信你效忠殿下的凭证,那么放你一马也不是不可以。”
本来刘兴泰都打算放弃了,此时听的霍青这么一说,心中顿时又激动起来。
可是,什么凭证能够让殿下相信自己的忠心呢?
好一会,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说道:“要不,将老夫的家人都送到余州,当做人质,如何?”
这下,霍青对这个刘兴泰有些另眼相看了,真是够果断够狠啊!
但还别说,这个法子确实是最好的法子。
刘兴泰已经六七十岁了,肯定没法再生育后代,而他的儿子孙子,就是老刘家的血脉传承,也是他唯一的依靠,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钳制刘兴泰的立场和决定。
“行,你有这个决心,我也可以试一试,给殿下送个信,就看殿下的意思了。”
刘兴泰松了口气,至少短时间内不用担心生命的问题了。
此时,他心态开始有了转变,问道:“殿下作为东洲节度使,打算什么时候收回江州?”
“收回江州?暂时都不会收的!”
“那燕州呢?”
“一样不会!”
“看来殿下是打算先将余州彻底掌控了,然后才慢慢拿回对江州和燕州的控制权。”
霍青摇头道:“这个我们这些人就不知道了。殿下来到余州还不到一个月,肯定是要先完成赈灾大计,才能考虑其他事情。”
“对了,你可认识一些手艺出色的工匠?殿下说余州百废待兴,这次来江州,最好能够多招募一些工匠,回去之后也好加速余州的恢复。”
虽然刘兴泰表现出了想要效忠殿下的态度,但是霍青仍旧没有透露任何此次来到江州的目的。
就算是收集人才,也是用的其他借口。
刘兴泰也不疑有他,因为招募一些工匠,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此事不难,不过,我们这边属于江州西北,没有什么太过出色的工匠,普通一些的,家中安定的也未必会愿意去余州。”
“嗯,这事你多想想就行,我也不急。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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