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青立刻问：“他又说什么了？”

    “他说他们准备离开了。”

    尤志不敢置信：“这就准备走了？”

    算起来也只劈了三道雷。

    这下陈青青更搞不懂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到底是想打，还是不想打？

    “他们要回哪里去？”陈青青忙问。

    小焕抿着嘴唇，似乎在跟对面沟通，半晌，他说道：“大哥哥说这个不能告诉我，而且我们不可以去找他们，不然会有很大危险。”

    “那他们下次什么时候会再来？”陈青青继续问。

    小焕说道：“不一定，大哥哥说让我不用害怕，他不会对我们出手的。”

    陈青青一脸茫然。

    她还想再问，可小焕却摇摇头：“妈妈，那个大哥哥已经走了。”

    此时尤志已经带着队员集合好了。

    仔细算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受伤。

    陈青青再次想起对面那个男孩说的话。

    难道他真的知道谁是陈青青这边的人？然后故意避开了他们？

    ……可是为什么呢？他们到底有什么意图？

    如果想示好，又为什么会以这种方式示好？

    陈青青满腹疑惑，却也只能暂且咽下。

    她抱着小焕，开上车准备离开。

    倒车的时候，陈青青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声息的……不正是隋崇？

    陈青青怀里的小焕也看到了他。

    小焕倚在陈青青肩膀上，声音很轻：“妈妈，他死了吗？”

    陈青青垂眸，良久，她看向尤志：“停车，收尸。”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些错本不该是他们承担的。

    陈青青固然不想看到这种自相残杀的场面，可她有心无力。

    眼前有更大的危机——海洋进化生物。

    她想联合其他异能者们一起对付那些进化生物，可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就会被有心人比如楚依依利用起来，成为楚依依进一步拉拢人心的助力。

    本就分裂的人类种群，只会更加分裂。

    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只是让这些受人类自相残杀恶果的人得到一个相对体面的结局。

    他们回到基地的一路上，小焕没有再次开口。

    回到公寓，陈青青将小焕交给了林柏，林柏看着小焕闷闷不乐的样子，也意识到这对于小焕来说是个噩梦。

    之前小焕虽然也会看到一些惨烈的场面，但大多时候都是人类受到天灾摧残。

    这种人类之间对立的场面，小焕看得并不多。

    陈青青和林柏夫妻俩也很少跟小焕讲这种事情。

    但其实对小焕影响最大的，是他无法确定那位“大哥哥”的位置。

    他对小焕来说，是好人。

    但对那些失去生命的士兵来说，又是坏人。

    下次他再跟小焕对话，小焕该不该回应呢？

    林柏抱着小焕站在落地窗前，林柏这一次没有安慰小焕，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世界上有太多无法界定的概念，无法做出评价的人。

    世界就是这么复杂，林柏为人父母，但对于整个世界来说，他也只是一叶浮萍。

    “爸爸，我该怎么做？”小焕靠在爸爸的怀里。

    “随心就好。”林柏温声道。

    “你觉得什么是对的，就怎么做。”

    小焕攥着小拳头，声音闷闷的：“可是……那些人死了。”

    “那不是你的问题。”

    “你妈妈那么厉害，也没办法拯救每一个人，不是吗？”

    “他们不是因你而死。相反，正是因为有了你的帮助，尤志叔叔和其他队员才活了下来。”

    “如果总是被这些不好的记忆困住，我们是没办法继续往前走的。”

    小焕抬起头，看向林柏的眼睛：“所以爸爸，就算有一天我像妈妈、像小洛科一样厉害，也拯救不了世界，对吗？”

    林柏无法回答。

    如果现在是和平世界，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一定能笑着摸摸小焕的脑袋，告诉小焕一定可以。

    可现在林柏没办法欺骗自己、欺骗小焕。

    他们都是世界上最普通的存在，哪怕小焕和陈青青拥有异能，在蓝星上，也不过是被操控的两枚棋子。

    这场棋局里，没有人是主角。

    小焕没有再问，他安静地躺在爸爸的怀里，看着远处的夕阳渐渐落在一片建筑丛中，他轻轻了叹了口气。

    .

    “青青姐，你什么意思？！”

    楚依依回来了，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陈青青打来电话。

    虽然她叫得尊敬，但掩饰不了的怒气说明了一切。

    陈青青漠然：“这话是你配问的吗？”

    “……我怎么不配？难道你害死我手底下的人，我还不能问一句吗？”

    “隋崇到底是谁害死的，你心里比我清楚。我相信就算中元节索命，他也不会索到我这儿来。”

    “……行，青青姐，我真是小瞧你了。”

    楚依依的语气骤然松懈下来，她声音带着笑意。

    “还以为你有一副菩萨心肠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你竟然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死在你面前无动于衷？好狠心啊。”

    “是吧？”陈青青不受影响，“如果你早知道我是这种人，你应该会想跟我交朋友吧？”

    “青青姐，你不用再用激将法了。你也能看出来隋崇对我来说毫无用处，我并不在乎他是死是活。”

    楚依依只是着实惊讶，陈青青竟然真的没有看在人命的份儿上出手相助，反而让队员躲了起来。

    “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陈青青明知故问。

    楚依依：“青青姐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自然是去找荀娜姐的妹妹了。”

    “没有找到吧？”

    楚依依一顿：“……你怎么知道？”

    陈青青歪头看了一眼桌子对面坐着的女人，微微一笑：“你猜谁在我这儿呢？”

    电话另一头的楚依依立刻握紧了电话，勉强笑道：“青青姐，有话我们当面聊吧，隔着电话多不方便。”

    陈青青很配合：“好啊，我们当面聊啊。”

    楚依依放下电话，她身边的荀娜立刻上前两步，满眼着急：“怎么样，我妹妹在她那儿吗？”

    楚依依叹了口气，遗憾地摇摇头：“没，陈青青也没有找到荀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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