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

    陈青青挑眉：“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要是让我给你跟宁然做媒，可能不太行。”

    楚依依颇有些气恼地跺脚：“有没有搞错？我好不容易找你说说话，你就这么揣测我？”

    “而且……”

    楚依依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

    “我知道宁然有喜欢的人。”

    陈青青佯装讶异：“你居然知道？”

    “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楚依依反问。

    陈青青：“我还以为你会怀疑他的目的不纯呢。”

    “我怀疑他，他是你的人，我不怀疑，他还是你的人。”

    陈青青顿了顿。

    难道楚依依一直都知道？

    楚依依挑起嘴角：“不管怎么样，他都救过我的命。至少在救我的那一瞬间，我对他是心怀感激的。那一刻……无论他抱着什么目的，都无所谓了。”

    陈青青笑：“你倒是看得开啊。”

    楚依依坐在陈青青对面的沙发上：“都死过一次了，当然要看开一点儿了。”

    “不过说真的，我来找你，你一点儿不好奇为什么吗？”

    “有什么好奇的，你又想讲你的那些故事了？”

    “……你就这么不想听我的故事？我的故事就这么无聊？”

    见陈青青不说话，楚依依看向荀娜，让她把从馨带出去走走。

    从馨立刻看向陈青青询问她的意见。

    陈青青点头，她这才跟着荀娜出去。

    楚依依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感慨道：“还是你的手下忠心啊，还怕我对你动手呢。”

    陈青青：“将心比心，以诚换诚罢了。”

    楚依依轻声道：“所以，我不够诚恳吗？”

    “我有时候真的佩服你，见过末世的凶险，见过人心最邪恶丑陋的一面，还能对同类抱有善意……我该说你圣母，还是善良呢？”

    楚依依突然想到什么，好奇地往前倾了倾身子：“有人说过你圣母吗？”

    陈青青抬眼：“我杀过很多人，也原谅过很多人。被我杀的人说我是魔鬼，但没有任何一个被我原谅的人说我是圣母。”

    “你觉得说我圣母的人，把他们自己放在了什么位置呢？”

    楚依依转了转眼睛：“他们肯定不会将自己视作你的仇家啊。”

    “对，他们不会共情那些犯错的人，因为在他们心里，自己绝对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他们自觉是完美的。”

    陈青青站起来：“有些人总会把所有比他善良的人称为圣母。”

    “这其实是一种自大行为，居高临下的审判。他们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脱离现实的审判者，所有没按照他们想法睚眦必报的人都要被他们冠以圣母之名。”

    “他们和现在操控棋盘的人没什么两样，其实他们并不在意别人的死活，只是在意我有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做事。”

    陈青青看了她一眼：“这样的人，我理都不会理。”

    楚依依摸了摸鼻子：“看我干嘛……哎，你去哪儿？”

    “拿杯水。”

    陈青青取了两只杯子，往两只杯里各倒了半杯青梅酒。

    “我早就看你和明佩兰吃饭的时候喝这个酒了，馋死我了。”

    楚依依双手捧起被子，抿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不错。”

    “你还有别的话吗？没有的话，我待会儿喝完就去睡觉了。”

    忙了一晚上，陈青青累得眼皮打架。

    楚依依突然抬头，眼里有些执着的不解：“我一直想问，你不恨我吗？”

    这句话，从她上次跟陈青青谈完心后就一直想问。

    说到一半，她又觉得这话没什么意义。

    因为她不信陈青青不恨她。

    可是她竟然被陈青青救了，陈青青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救的她。

    楚依依真的忍不住想问她。

    “如果我没猜错，你也有预知的能力，不然也不会避开当初的我……所以你应该预知得见如果我抢走了你的玉佩，你们一家子都不会很好过。”

    “我差点毁了你们一家……即便你看到了这些，你也不恨我吗？”

    陈青青心中笑了一声。

    什么预知？楚依依说的这些她早就亲身经历过一遍了。

    上辈子的情景历历在目，陈青青有时候看到身边的儿女和丈夫，还会经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但她很快又会回过神。

    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绝对不是梦。

    陈青青是恨楚依依的，但当她知道了还有另一个旁观者世界在的时候，她就知道她针对于楚依依的复仇没任何作用。

    没有楚依依，也会有别人。

    她和楚依依再如何惨烈地互相厮杀，对于另一个世界居高临下睨视一切的观众们来说，都是一场让他们看得津津有味的大戏。

    无论谁输谁赢还是两败俱伤，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只要他们看得尽兴就行了。

    “我们互相杀来杀去，没有意义。”

    “甚至那些正在威胁我们的海底生物都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

    那远在天边的一双双眼睛，一只只大掌推动着这一切的幕前观众，那才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更何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到解决了那些人，再杀你也不迟。”

    楚依依怔怔地望着陈青青。

    她有些难以置信，也有些震撼，满脑子都是陈青青刚才说的那些话。

    她还是有些不死心：“所以……就算你现在有机会杀了我，你也不会这么做，对吗？”

    陈青青点头：“我跟你说过了，你想借用你背后的力量来对付那些海底生物。你还有利用价值。”

    “没有价值那一天，我一样会杀了你。”

    楚依依扯扯嘴角：“倒也不用这么直白。”

    “但是……”

    “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儿上，我愿意帮你。”

    “或许也是帮我自己。”

    楚依依的声音很轻。

    陈青青不以为然，这话楚依依都说过很多次了，不还一样对她藏私吗？

    半晌，她突然换了一副表情，笑眯眯说道：“话说回来，你在直播间说的那些话还真有用。”

    “现在所有人都在讨论你。为什么你的发言会带着金色边框？”

    陈青青：“我也想知道。”

    饶她再怎么冷静，在听到自己的发言具有醒目特征的时候还是慌了。整个人都在发抖，毕竟那个世界的力量太强大，她差点命丧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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