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钵街。
一年前因一场波及范围非常广的爆炸、形成擂钵地形而得名的有名的贫民窟。数以万计无家可归的人以爆炸中心建立起房屋。
相较于繁华的横滨市区,擂钵街就像是被横滨抛弃的地带。
杀人、抢劫、强.奸……各种恶行每分每秒都在这里上演,一块不起眼的面包块,都能成为杀人的理由。
天空昏暗,逢魔之时。
擂钵街一处不起眼的诊所,开始营业。
“啊……”撑着懒腰的黑发少年打开店内的灯,一个写着“救命”的红色灯牌被点亮,他拉开卷帘门。
他又伸了一个懒腰,对着某个地方突然出声:“诊所已经开始营业了,要求医可以出来了。”
在暗处的红发少年眉头一皱,从黑暗处走到光亮处。他没什么表情,被发现了也没什么情绪,腰间别着两把枪。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他没想到自己被发现得这么快。
对方看起来明明很普通。
神宫烛和揉了揉眼睛,因为刚刚接连的哈欠他的睫毛都湿湿的,看面前的人还有些模糊:“时间。”
织田作之助点头:“这样。”其实没听懂。
“你身上好像没有受伤吧?”神宫烛和歪歪头看着织田作之助,“来找我是为了别的事情?”
“有人花钱,请我来杀你。”
神宫烛和有点来兴趣了:“你是杀手,专门以杀人为生的那种职业吗?”
“不算以杀人为生,”织田作之助觉得这一点还是得强调一下,“只是目前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以后有机会的话,就不杀人了。”
“所以你在找工作。”神宫烛和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我可以给你提供工作,你来我的诊所吧,可以当我的助手。”
织田作之助思考了一下:“请问待遇怎么样?”
“那你靠杀人,现在一个月能赚多少啊?”
“几万到十几万吧。”
“那我给你开二十万的月薪,要来吗?”
待遇是不错,可是他一向独来独往……
不等织田作之助回答,神宫烛和又很强硬地说:“你要来。”
“我想你来。”
织田作之助脑子里的思绪全部被打乱,他因为这句话,眼睛流露出困惑。
很少刨根问底的他难得主动追问:“你为什么想我来?我们第一次见面,而且我是来杀你的人。”
神宫烛和想都没想:“因为我一个人挺寂寞的,你也一个人,我们一起就不寂寞了。”
非常直白外露的话,寂寞什么的……
他倒是也没有在脸上写上“寂寞”两个字吧。
虽然偶尔确实会觉得太安静。
神宫烛和上前拉住织田作之助的手:“我听见你在心里答应我了。”
“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诊所的一员了。”
“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可以直接叫我神宫,也可以叫我烛和。”
“你叫什么名字?”
“织田作之助。”
神宫烛和在心里默念一遍:“织田作。”
正如神宫烛和所说,开张之后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伤患过来求医。
织田作之助守在神宫烛和身边,然后看见门口那个腹部中弹流血不止的人进门之后,就拿过墙壁上挂着的木棍。
一棍子把自己打晕了。
原来那根棍子是这个用处吗?
“拜托你把人挪到诊所后面的房间去。”
诊所不大,分一楼和二楼。二楼是起居室,有三间卧室和一间厨房,其中一间刚刚分给织田作之助。
一楼除了接待的前厅,剩下两个病房和厕所,每间病房放了两张病床。
织田作之助放上其中的空床。他左右看了两眼,除了病床和柜子,没有任何医疗器械。
是靠异能来医治病人的能力么。
他把人搬进来之后就守在门口,以示对神宫烛和治疗手段的回避。
站在这里,他看见神宫烛和走进病房内。
一分钟后,走出来。
再过一分钟,里面那个看着奄奄一息要死掉的男人很精神地走出来,留下十万之后,离开了诊所。
神宫烛和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问题:“你不好奇吗?”
“好奇。”
“那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做到的?”
“我觉得涉及到异能的事情,应该不方便问。”
神宫烛和这一次很仔细地打量了织田作之助两眼,露出些许赞扬的表情:“很多大人都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和那张讨人厌的嘴巴,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这么有自制力。”
织田作之助想了一下:“谢谢。”
神宫烛和被逗笑了。
“你挺有意思的,”平时有人问他异能力是什么,他都很不耐烦。可是这个人不问他,他反而想跟他说说,“我的异能力跟时间有关,每一个有智慧的生命体内都存在只有我才能看到的钟表。我可以通过倒退钟表来回溯其状态。”
“就比如刚刚那个人,他是腹部中弹。我只需要回溯腹部的时间,恢复到他还没受伤的时间,就能治好他。”
“你不觉得这很厉害吗?”
织田作之助点头。
很厉害。
“其他的呢?你就没有其他想法了吗?”
织田作之助又很认真地想了一下:“那你收费还挺便宜的。”
他虽然还没有受过伤,不过之前看过很多同行,受伤之后去地下诊所收费都很贵。而且医生还不是异能者。
十万元就能请到异能者治疗,而且还是这种完全没有副作用的治疗方式,和买彩票中奖没有区别。
神宫烛和看着织田作之助,先吐了口气,然后肯定地点点头:“你这个回答让我还挺有挫败感的。”
“所以门口的木棒是用来掩盖你的异能的。”织田作之助道。
神宫烛和感觉有些好奇了,他很少会好奇别人:“委托你来杀我的人,没有给过你资料吗?你不知道我诊所里的习惯?”
“他只给了我诊所的地点和你的照片,除此之外我也不需要其他东西。”
“第一次出任务,你倒是挺自信的,不怕失手?”
“不怕失手,”织田作之助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也不会失手。”
神宫烛和撑着手捏着自己的下巴,沉思了一会儿。
他不说话,织田作之助也很安静,就只是站在原地。
“织田,既然你要当我的保镖,那我稍微给你介绍一下我这里的情况吧。”
“我这里是中间地带的诊所,每天晚上六点开始营业,结束时间是八点,除此之外的时间我不工作。如果有人上门求救,我会视心情决定要不要救。所有被我医救的人,必须自己把自己打晕过去——以后打晕人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吧。”
“不过除了工作时间,非营业时间你也要保护我,要24小时贴身保护。虽然我在这里开诊所才半个月,但我已经是很多人的眼中钉了。这很可怕的。”神宫烛和露出怕怕的眼神。
织田作之助:“我知道了。”
于是从这一天起,神宫烛和和织田作之助组成搭档之后,就再也没有分开过。
所有试图杀死神宫烛和的人,都被织田作之助挡住。
**
神宫烛和救人完全是看心情的,没有任何标准。
有时候他昨天救过的人,今天再来求救他就不救了。
在这里,很多人都对他又爱又恨。
爱他的能力,有他在,只要还吊着一口气,都能被救回来;恨也恨他的能力,费尽千辛万苦把死对头打得只剩一口气,也被他救了回来。
有过试图贿赂织田作之助的人,希望能借这个搭档的手杀死神宫烛和,不过都失败了。
织田作之助并不傻,保护神宫烛和算不上很累的事情,对他而言很简单。
不用像之前那样到处流浪,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他挺开心的。
虽然看不出来就是了。
现在已经六点了,不过神宫烛和并不打算营业。他以两人认识一周年为由,提出要去横滨市内吃好吃的庆祝一下。
织田作之助虽然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但考虑到神宫烛和的性格,还是答应了。
对比第一次想拒绝,现在已经可以很从容地提出想吃辣咖喱的需求。
老实说织田作之助不是什么喜欢观察和分析别人的性格,他对大部分事情都无所谓,但是对神宫烛和,确实比普通的好奇要多一点好奇。
他觉得神宫烛和是一个非常随性的人,想做什么就会去去做。
洗澡洗到一半突然说想看电视,让他把电视搬进去;治疗的时候突然觉得无聊,就会马上停止营业,就算门口等着的人下一秒就会断气他也不会改变想法,即便只是他稍微伸伸手的事情。
也喜欢以庆祝为理由做一些事情。
“和织田作之助认识x天所以要庆祝一下”的借口已经用了46次,好像对神宫烛和来说,只要他想,每一天都可以庆祝。
这一点对织田作之助来说有些新奇,他还没有遇到过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
或许第一次吃到喜欢的咖喱可以算吧。
总之,和神宫烛和相处起来还是比较有意思的。
神宫烛和从卧室走下楼,声音充满了抱怨:“织田助,下次你开枪的时候注意一下啦,墙壁上都是血,又要重新刷漆了。”
随性的一点也表现在称呼上。
这一年神宫烛和在称呼他的时候,用过“织田作”“作之助”“织田助”“田之助”等。织田作之助当时问过他为什么要这样称呼,神宫烛和给出的回答是——“因为想所以就这么叫了,总觉得作之助名字这么长,不‘自由’叫一下有些可惜。”
织田作之助猛地掏出腰后的枪,几乎看也没看就对着玻璃连射两枪。
紧接着窗外有什么东西软倒在地的声音。
神宫烛和气鼓了脸:“这下玻璃也要换了。”
织田作之助:“我下次会注意的。”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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