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什么?
裴淮远?
好些年都没回家的裴淮远!
她儿子不是说他已经出任务死了么?
他怎么还站在这?
“你们看到了什么吗?这大白天的,我是不是见活鬼了?”
向白云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裴淮远已经走近了。
他走路的速度很慢,但很铿锵!
一步一步,非常有力。
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他们的身上,他和多年前没什么区别,看人的脸上没什么太多表情,可他眼眸却是让人惊惧的。
如刀。
如钜。
总之,就是很不好惹的那种。
身边的人狠狠捏了一下向白云手臂,道,“你才是活鬼!人家淮远好好站着,那影子那么清晰,你会不会说话?”
向白云吃痛,“所以,他是活人。”
“不然呢?”
向白云崩溃。
向老四也崩溃。
林可可不是说裴淮远死了吗?
还让他散发裴淮远死了的消息。
也是因为他真以为裴淮远死了,他才这么肆无忌惮的抢林云初和裴家几个兔崽子的野鸭地盘。
现在怎么会这样?
要知道裴淮远比顾嘉实还难对付。
顾嘉实力气大,但他老实。
裴淮远是不仅力气大,还功夫好,更关键的是,他睚眦必报。
他以前就被他打得很惨。
“裴叔……爹……”裴安康看到裴淮远的时候,豆大眼泪哗啦啦地流。
他的裴叔没有死。
他回来了。
裴安康点了点头,摸了摸裴安康的脑袋,刚犀冷光芒瞬间柔和,“安康,长这么大了!”
“爹?他真是爹吗?”裴聿城震惊地问。
“是的。照片上穿军装的就是他!”裴浩南点头,认真回答。
他对裴淮远的印象非常浅,“大哥喊爹,肯定是我们爹!”
若照片不可信,那裴安康肯定可信。
“爹……”
“爹……”
裴聿城和裴浩南小心翼翼走到裴淮远身边。
裴淮远看到三个小孩的时候,瞬间感觉自己回到多年前,自己和他们爹冲锋陷阵的时候,那战役极为激烈,战友们为了掩护他都牺牲了,包括他们爹。
一晃过去这么多年了。
只是,回来的只有他一人。
“爹,看到我们你不用太激动。”裴聿城见裴淮远眼眶泛红,笑眯眯的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娘。”
“娘,这是我们爹!看,他长得很好看,玉树临风,英姿飒爽,充满正气。”
裴聿城迅速跑到林云初面前。
林云初看着眼前清瘦、颀长、熟悉的不能熟悉人的时候,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
只感觉自己脑袋炸开了一朵又一朵的花。
他?
他是裴淮远!
裴淮远是他?
这世界要不要这么奇妙?
要不要这么充满奇幻感?
转来转去,转到她面前的人竟然是他?
这……
此刻她的心情复杂极了。
裴淮远看到林云初的时候,眸底闪过难以置信,可更多的是,说不出的欢喜。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家里给他找的媳妇,竟是他日思夜想的姑娘。
这是什么神奇缘分?
不妙的是,他答应自己兄弟,一定要和她离婚。
这次回来之前,他特地去找上面首长,让他们务必撤销这桩婚姻。
裴淮远此刻有种造化弄人的不妙感觉。
不过,没事,所有的事还只是在审核中。
离婚,不可能的!
就在这一瞬间,裴淮远决定了,管他一个男人带四个孩子,辛苦不辛苦,反正这个媳妇,他要定了!
“娘,满意吗?”
裴聿城昂着小脑袋真诚地询问林云初。
“……”林云初哭笑不得,却感觉自己脸有些火辣辣的。
“淮远回来了就好!上次你电报给嘉实,说你很快就回来,你娘高兴得不行!”
“你娘总担心你在部队有事,你回来,她总算安心了。”
“这几个小孩,也总算多个人管了。”
亲人久别重逢,总让人感动,围观的村民既感慨又激动。
看裴淮远看孩子时候双眸泛红的表情,他们心头心酸又觉得很暖,哪有父亲不想孩子的,哪有孩子不想父亲的。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他这媳妇不想和他过日子,不是想着离婚就是撤销婚姻。
向白云拉向老四起来,佝偻的后背,准备开溜。
若只有林云初在,他们勉强能打个平手。
但裴淮远回来了。
他们还是先跑为妙。
“向家婶子,向老四,你们等等!咱们先找大队长,如果大队长不能解决,那就去派出所。”
裴淮远低沉又力度的声音再次响起。
“……”
向白云欲哭无泪。
可裴淮远都说要找大队长,他们能不去吗?
不能。
顾嘉实一个部队的伙夫,打人都那么厉害,听说裴淮远是狙击手还是特种兵,功夫肯定比顾嘉实要厉害很多。
顾嘉实他们都打不赢,裴淮远更别说。
一行人老老实实跟着裴淮远去了大队长那。
大队长看到裴淮远的时候,惊讶了好几秒。
然后开始断案。
事情原因很简单,向老四看到林云初这两天总带裴浩南他们几个去河中央,发现她每次从河中央回来,都用稻草掩护着篮子,他觉得不对劲。
昨天他们走后,他看到裴安康独自一个人撑着竹筏去了河中央,回来的时候,他看到他手上提了两只鸭子。
他立马确定河中央肯定有好东西。
发现林云初一早就去集市上后,他划着竹筏去了河中央,发现河中央有野鸭,但那野鸭他抓不到,不过他在空地上捡了不少鸭蛋。
回来后,他把原先的竹筏推入河流中飘走。
竹筏飘走后,林云初他们几个就再也捡不到鸭蛋。
上面的鸭蛋都是他的。
后来就发生了,大家都看见的事。
他和裴安康起冲突,他打了裴安康,林云初打了他,还扔了他父亲。
“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将浩南他们的竹筏退走!不应该胡说八道说不吉利的话。大队长,我们道歉!”
裴淮远站在那,一句话都没说,向白云却感受到一种深深的压迫感。
赶紧拉着向老四道歉。
“?”裴淮远轻轻抬眸,静静看着向老四。
向老四一哆嗦,“那竹筏,我们赔。”
裴淮远没说话。
向老四欲哭无泪,“我们出三斤猪油,给安康涂脸。肿的地方用猪油涂涂就好了。”
“我以后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裴淮远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可为什么给人一种好似地府修罗的感觉?
“裴三哥,你说,你还要我怎样?你说,我照做。”
裴淮远嘴角勾了勾,眼眸深深看着他,“说吧,你为什么时时刻刻盯着顾云初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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