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直一句话。
令房家众人遍体生寒。
房玄龄那个大胆的推测,已经让他们震惊不已,紧接着,百骑又突然登门将房赢带走……这一连串的变故,让人目不暇接,他们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事情便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爹,二郎可是咱至亲之人,不能不管!”
端庄秀丽的嫂嫂咬了咬嘴唇,从胡椅上站了起来:“儿媳这便回趟娘家,请杜家出手,救出二郎!”
她这么说是有底气的。
长安俚语:“城南韦杜,去天尺五”。
杜氏崛起于西汉,是士大夫阶级于豪族相融合的典型代表,以文法、经学起家,靠文化在官场占据一席之地,后凭功绩跻身三公之列,积累世之功,成为世家大族。
其排名虽不在“五姓七望”之内,但也底蕴深厚……杜周、杜延年、杜预、杜如晦,乃至后来的诗圣杜甫,全部出自于京兆杜氏……
仅唐代,杜姓任宰相者就有十一人!
现如今,若是杜家出手。
再加上房玄龄这尊大神坐镇。
就算百骑司要动房赢,估计也要掂量掂量,他们是否有能力承担这样做的后果。
“不,先不要着急……”
房玄龄抚着胡须,眼中露出深邃之色:“圣人令三司联合查案,到现在却毫无头绪,这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有证据……”
“此时我们若是出手,反而会给二郎添乱。”
几人听罢,这才稍稍放心。
嫂嫂也犹豫了片刻,重新坐回了座位。
卢氏却依然担忧道:“话是这么说…可若有人用刑逼供,又该如何是好?”
“若是有人捣乱么……”
房玄龄脸色一沉,本是瘦弱的身躯,猛然散发出强大的气势,浓郁的官威让人不敢直视。
“冤有头,债有主。”
“一切,皆是因侯君集而起!”
“若他敢使出阴招对我儿出手,老夫就算是与其玉石俱焚,也要灭他侯家满门!”
……
另一边。
房赢与张阿难坐在同一辆马车内,朝太极宫驶去。
一上车。
这位大太监便揣着双手,闭目养神。
房赢有些麻爪。
心道百骑找我做什么?
难道真是为了侯海龙的案子?
不可能啊!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就算他们找到了蛛丝马迹,也不可能怀疑到我头上,我都苟了三个月,现在的人设是窝囊废驸马赘婿啊……
“张将军。”
房赢堆起笑脸,从怀里掏出一颗晶状物,悄悄的递了过去,“张将军不辞辛苦,亲自从宫里驾临房家,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我是没钱,可我有玻璃啊!
骊山上的铁匠铺,已经可以批量烧制玻璃。
房赢采用饥饿营销,每次少量的放入市场,于是,这些各种各样的“琉璃”制品,立刻成了抢手货。
如今的长安。
谁要是有这么一件“琉璃”小玩意儿,谁就是这条街上最靓的仔……
“哦?竟然是琉璃球?”
果然,张阿难也被小震了一下,半眯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可他马上脸色一沉:“房遗爱,你竟然敢贿赂百骑司,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房赢递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
怎么回事?电视剧里不是都说,宫里的太监都很爱钱吗?眼下这又是什么情况?
房赢讪笑了一下,刚要把东西收回来。
谁知道。
张阿难一伸手,飞快的取走了玻璃球。
下一刻,脸上肌肉舒展,笑成了一朵雏菊:“不过嘛……咱家和房相是老相识,贤侄既然有这份孝心,咱家也不好拒绝贤侄的好意。”
“您说得对,这都是小侄应该做的。”
房赢脸上笑嘻嘻,心里mmp,开口问道:“张将军,不知这次百骑传唤小侄,到底是因为何事?”
张阿难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咱家只是奉命前来带你过去,具体因为何事也不清楚,只不过…有些事,该如何做,便如何做,遵循本心即可!”
房赢眼神迷茫。
心说大哥你能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你是太监,不是和尚啊,好好的打什么禅机……
他正想继续张口。
坐在对面的张阿难,却再度闭上了眼,明显不想多说,单方面终止了这番谈话。
房赢郁闷的要死。
如今的琉璃,可是奢侈品。
那颗玻璃球如果换做铜钱,都能在长安城买下半处宅子了,而且按照地理位置,还是三环以内……
可东西送出去了,就换回了这点消息。
这波实在是血亏啊!
就这样,在一路沉闷之下,马车晃晃悠悠的进了太极宫,在一座阁楼处停了下来。
张阿难也从假寐中睁开了眼睛,用鼻子哼了一句:“到地方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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