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
李丽质一脸茫然。
“对,就是因为你。”李世民淡淡说道:“朕听说,最近你一直在长孙府深居简出?”
李丽质浑身一颤。
赶紧低下头,不让皇帝看到自己眼中的委屈。
然而。
对面的李世民双眸如电,仿佛能看透她的内心:
“朕知道,长孙家用大义关着你,无非是想让你尽快诞下麟儿,绑定与皇室的关系。”
“可他们忘了一点……”
“你是朕的女儿!”
李丽质霍然抬头。
她仿佛明白了什么,眼圈泛红:“阿耶……”
“你无需解释!”
李世民一伸手,阻止了她,咬牙道:“朕的掌上明珠,从小看着长大的宝贝乖女儿,却被他们长孙家当作生育工具,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说着,他脸上露出怒意:“朕故意做这出戏,便是让他长孙家知道,让全天下的人知道……”
“朕的质儿,在朕这里,拥有无与伦比的地位!”
“你,李丽质,是尊贵的大唐公主!”
“不是谁都能摆布的工具!”
“谁都不行!”
“阿耶…”
李丽质弱弱叫了一声。
所有的委屈,在此刻化作泪水喷涌而出,视线瞬间变得模糊。
然而她没有哭出声。
作为皇室最出色的公主,恪守礼仪,已经成为本能——于是她只是紧咬着嘴唇,任由泪水冲刷着清丽的脸蛋。
看着她这般模样。
李世民眼中满是怜惜:“质儿,你太懂事了,懂事的让朕感到愧疚……”
“阿耶不必愧疚。”
李丽质流着泪,眼神却无比坚定:“身为大唐公主,女儿知道自己的使命。”
“是朕的错…”
李世民眼中露出痛苦:“我也不知,长孙冲竟是那般不堪,还以为你过的很幸福。”
“这些年,苦了你了……”
李丽质哭着摇头:“您真的不必如此,女儿能常住长安,可以隔三差五入宫给您请安,便已经很知足了。”
然而她越是这样。
李世民心里就越难受。
他咬了咬牙说道:“不如这样,朕找个由头,让你和长孙冲和离……”
“万万不可!”
李丽质脸色大变:“长孙家是皇室最坚定的盟友,您这样做,会令两家产生裂痕!”
李世民双眼泛红:“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都这般境地了,你还想着朕……”
此话一出。
李丽质再也忍不住,哇的哭出了声。
她这么一哭。
李世民顿时心乱如麻。
下意识的抬头,朝旁边的一直候着的张阿难望去。
然而。
大太监居然毫无表示。
不,他不是没有反应,而是揣着手,用浑浊的老眼看着李世民,仿佛在说:
“您别看老奴啊。”
“老奴也没有办法。”
李世民忿忿的收回目光,视线落在哭的梨花带雨的乖女儿身上,试探的问道:
“要不然,一会儿让房二郎送送你?”
……
哭声戛然而止。
李丽质抬起头,白嫩的小脸挂着泪珠,眼中露出一丝慌乱:
“阿耶,您…这是何意?”
“这个……”
李世民自感失言。
再度朝张阿难望去。
然而他很快愣住了....就这么几句话工夫,张阿难居然站在一旁闭着眼,仿佛睡着了一般。
…你这老货!
李世民心中暗骂,立刻转过头补救:
“朕的意思是,房赢这小子油嘴滑舌…哦不,巧舌如簧,最会说些笑话,没准儿能逗你开心。”
长乐公主没说话。
依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李世民补救失败,啪的一拍桌子,大声道:“张阿难!”
大太监马上睁开双眼,低头躬身:“老奴在。”
“你还愣着作甚!”
李世民忿忿的命令:“还不赶紧去把房赢找来,让他送公主回寝宫!”
“喏。”
大太监应了一声,顿了顿,问道:“大家,需要房二郎今晚帮公主值守吗?”
“不…不用了。”
李世民还没说话,李丽质马上拒绝:“女儿记得去寝宫的路,不用房二郎送了。”
说罢。
赶紧站起来。
急匆匆的转身离去。
李世民刷的一下,目光紧盯着张阿难:“你这老货,刚才那是什么意思?”
张阿难茫然:“老奴是顺着您的话说的啊。”
“别跟朕装傻!”
李世民愤然道:“这是在宫里,又不是长孙家!”
他顿了顿,问道:“房赢最近还去翻长孙府的墙吗?”
“这个,老奴不知。”
“你敢说你不知道?!”
“老奴真不知。”张阿难理所当然的道:“老奴只看着宫里这一亩三分地,长安城的事情,你得问大帅啊。”
李世民只能作罢。
烦躁的揉着揉眉心:
“房二郎倒是好了,三天两头的跑去长孙府,可朕的高阳怎么办?”
“是啊,老奴也很不解。”
张阿难叹道:“有些人家庭的功课都做不好,还惦记着给别人补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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