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街上声音渐歇。
人群中,一名老者拉了拉身边书生的袖子:
“这位小郎君,上面还写了什么?
他这么一问。
立刻引来旁边人的附和。
“是啊是啊。”
“那纸上那么大一篇,就写了这点内容?是不是少了什么?”
“劳烦小郎君,帮我们念念。”
……
被众人围捧。
书生隐隐有得意之色。
此时的大唐,识字的人不多,可不巧,他孟伟全算一个。
“诸位莫急,我这便看一看。”
孟伟全微笑着说了一句,抬眼望去。
下一刻。
他双眼一下睁大,喃喃说道:
“《空空幻》,作者:房遗爱....第一回,穷书生夜遇俏佳人……”
此话一出。
周围人先是一愣,继而两眼放光。
“竟然是传奇小说!”
“而且还是房二郎写的?”
“好劲爆!”
“上来便是男女相会,哈哈!”
……
听着周围人的夸赞。
孟伟全脸色一下涨红,大声呵斥:“你们都瞎眼了吗?如此秽词烂语,竟被尔等这般追捧!”
他这么一说。
旁人立刻不干了。
“你这书生,怎么说话呢?”
“什么叫秽词烂语?老夫就爱看这个!”
“没错,就是一本传奇小说,大家看看图个乐呵,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而且这还是房二郎写的呢。”
……
提及房赢。
孟伟全脸上露出不服,不屑道:
“我承认,房遗爱在诗词一道颇有建树,写这般劳什子小说,简直是自降身价!”
“倘若这是科考。”
“我作为主审官,定会第一个将其淘汰,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此言一出。
周围一片安静。
人们惊愕的望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疯子。
另一边。
孟伟全却洋洋自得。
在他看来,大家已经被他的气势震住了。
终于,有人提出一句:“你特么没病吧?竟然要淘汰房遗爱?你以为你是谁?”
话音刚落。
立刻有人高呼:
“我认识他!”
“他就是孟每全!”
“家里穷的叮当响,攀上了有钱的妇人,这才有钱识字读书!”
这话刚说完,马上有人爆料。
“哈!这你就不知道吧?”
“这小子岂止是攀上了一个妇人?光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个!”
“嗯嗯,那些有钱妇人都把他当玩物,相互之间还送来送去呢。”
语出惊人。
周围人一脸惊讶。
这书生也算是一表人才,气质儒雅,没想到私下里竟是这般不堪。
别人读书都是读出来的。
他居然是睡出来的……
“你…你们胡说!”
孟伟全气的脸色涨红:“本公子一生清白,尔等这是在造谣!我要去县衙告你们!”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
周围轰然爆发漫天指责。
“一个被钱捧出来的家伙,还有脸在此大呼小叫?”
“没错!这家伙竟然还想淘汰房二郎?”
“想当初,房二郎一首《侠客行》纵横江湖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滚蛋吧,下去吧!”
……
“你…你们给我等着!”
孟伟全撂下一句狠话,逃一般离去。
“哈哈哈哈……”
背后传来哄堂大笑。
骄傲的唐人,只会在生存中不断进化,又岂会让劣币驱逐良币。
……
几天过去了。
城墙公告前,一直人满为患。
在长安城,这样的宽幅通告有好几处,但人们依然觉得不便。
主要是人太多了……
每天早晨,那几处地方都被围的水泄不通。
有书生文人,一遍一遍的读着上面的内容,旁人听得如痴如醉。
很多人不识字。
听完了却不想走,就聚在原地,兴高采烈的讨论剧情……
小贩们也看到了商机。
天还没亮,就支上了摊子。
卖胡饼的、蜜饯的、枣花的……长长的摆成了一排,每当人群聚集,便开始吆喝着叫卖。
衙役们连管都不管。
这是大唐....别说没收摊子了,就是白吃一颗胡瓜,都怕被周围的人给打死。
……
报纸放大版,彻底火了。
现在长安人一见面,不是问“你吃了吗?”,而是问“你看了吗?”
尤其是那每日一话小说。
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特别是那些贵妇小姐们,每日待在家里闲的无聊,对那些情情爱爱的小说尤为感兴趣。
于是也都涌上街头观看。
……
这一日。
告示对面的酒楼上。
两个美貌的女子,站在窗前,望着下方的人潮,一筹莫展。
“怎么会这么多人?”
其中一人嘟着嘴抱怨。
她身材高挑,娇艳如花,一双逆天修长美腿,正是高阳公主李漱。
站在她旁边的女子同样出彩。
明眸皓齿,肌肤吹弹可破,身着一袭绿色长裙,偏偏神态举止透着一股子泼辣。
却是已故王珪的儿媳,南平公主。
此时。
两人全都愁眉苦脸。
她们也想看《空空幻》。
一大早打扮的漂漂亮亮出门,却没想到,眼下居然是这番情况。
“三姐,怎么办?”
高阳公主李漱苦着脸道:“这人太多了,莫说看了,连挤都挤都进去。”
“是啊是啊。”
南平公主大大咧咧道:“如此密集的人群,被挤怀孕了怎么办?”
李漱脸蛋一下红了:“三姐!你瞎说什么呢!”
南平公主瞥了皇妹一眼:“要说我,这事都怪你。”
“怪我?”
李漱一脸不解。
“对啊!”南平公主叉着腰说道:“这告示是你家驸马房遗爱写的,你不会提前找他要来底稿吗?”
闻言。
李漱神态有些落寞:“他这几日一直待在宫里,我哪里有机会见他。”
“啥?”
南平公主一双眼睛瞪的溜圆:“好几天不做,你不想吗?”
“想…想什么?”
李漱一脸茫然的问。
南平公主张了张嘴,决定说的委婉些:“房赢没有给你抠鼻子,你的鼻子不会痒吗?”
“好恶心……”
李漱皱了皱眉:“再说了,为何要让他抠?”
南平公主一惊:“难道你自己?”
“是啊。”李漱点了点头,还不忘分享心得:
“痒的时候揉揉就可以啦,千万别抠,越扣越痒,最后还会流鼻涕。”
看着自己的皇妹。
泼辣的南平公主都无语了。
最终长叹一声:“十七妹啊,你这知识……唉~真该让房二郎好好调教你一番。”
调…调教……
李漱愣了下。
脑海中又浮现出,房赢硬朗的面孔,还有那些强硬的手段。
“嘤……”
李漱忽然浑身一紧。
红着脸赶紧扶住窗台,不让自己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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