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
一旁的摊贩老板愣了愣:“二郎还精通美食?”
“嘿嘿,这话您是问对了。”邻桌的贾五探过脑袋:“知道风靡长安的红烧头吗?”
摊贩老板来了兴趣:“当然听过,传闻那红烧肉肥而不腻,连圣人都赞不绝口。”
贾五指了指房赢:“看到没,他制作的。”
“什么?”
摊贩老板一脸惊奇,赶忙走过来:“二郎方才那般说,可是对这油塌有改进之法?”
“额,略有。”
房赢想了想,说道:“您可以混入猪板油,增加油饼层次,把饼状改为塔形,将烙制改为蒸制。”
“油塔蒸好下笼食用时,用手略加拍折抖松,放在盘里,佐以葱节、大酱……”
摊贩老板眼前一亮,兴奋道:“多谢房二郎赐教,我这便回去尝试!”
转身刚走两步,又返了回来:“若是试制成功,还请房二郎赐名。”
房赢笑眯眯道:“就叫‘金线油塔’吧。”
“好!多谢!”
摊贩老板喜滋滋离开。
见状,隔壁摊子老板也凑过来,堆笑道:“二郎,您看我这柱丁石馍,有何改进之法?”
“额,这个嘛……”
房赢托着下巴想了想:“您这馍的味道已经做到完美,只是少了些卖相……”
他四下寻找,发现临近有个刻图章的,于是招了招手:“劳烦给拿个章子过来。”
“好咧——”
那人兴高采烈的递过来。
房赢接过来一看,顿时乐了。
这是一枚鹿糕的图案…相传,武则天来法门寺拜佛,路经此地,觉得这馍很好吃,就顺手捡了个鹿糕的图案,印在馍的凹坑里。
…如今,武媚已经是我女人,她的创意就是我的....房赢心里想着,如法炮制。
移开印章。
那馍果然变得生动起来。
“哈哈!果然有效!”
摊老板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激动的躬身道:“还请房二郎赐名。”
房赢笑道:“您可以叫它——鹿糕馍。”
“鹿糕馍?贴切!太贴切了!”
摊老板喜不胜收,与房赢作揖,美滋滋跑回去,开始啪啪的盖章。
……
一行人用过早饭。
纷纷站起身去结账。
然而,几个摊贩老板死活不收,反而一脸恭敬的给众人行礼:
“多亏诸位相助。”
“我陈仓县才除掉鲁宁那个畜生!”
“区区饭食,吾等若是还要收钱,岂不是猪狗不如?”
面对这一幕。
禁军们早已习惯。
这几日,众人每每外出吃饭,便会遇到类似情况。
不过感动归感动,钱还是要给的....百姓生活本就不易,再遇到下馆子不给钱的。
他们还活不活了?
“呵呵,好吧…既然盛情难却,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房赢笑着拱了拱手。
临走时,打了个眼色。
自有禁军意会,悄悄掏出铜钱,压在碗底。
一行人离开之后,几个摊贩老板才发现,刚才这群人是留了钱的。
想要追,却连背影都看不到。
“房二郎忒不地道!”
“区区饭食,竟还留下银钱,岂不是看不起我们!”
几个摊贩老板嘴里抱怨着,却全都红了眼睛。
齐齐转身,朝着房赢等人消失的方向,恭敬的弯腰行礼。
……
另一边。
房赢一行人骑着马,刚刚拐出十字街道,便停了下来,面露惊讶之色。
前方,一眼望去全是人……
陈仓县城,十里长街,道路两旁竟然挤满了百姓。
“不会吧?”
贾五瞪大眼睛,低声惊呼:“陈仓县的人,是不是全都跑到这来了?”
房赢扭头,目光落在刘仁轨身上:“刘兄,你早就知道了?”
“没错。”
刘仁轨很干脆的承认,无奈道:“得知你们要走,大家非要来送你们。”
房赢顿了顿:“好吧,那便走吧。”
然后扭头朗声道:“兄弟们!挺直了腰板,咱干的可不是丢人的事!”
“喏!”
禁军们齐声大喊。
一群人牵动缰绳,在万千瞩目中,骑着高头大马,朝着前方走去。
下一刻。
轰的一声。
本来寂静的人群炸开了锅。
男女老幼带着喜悦之情,纷纷涌上来,拼命朝着房赢等人呐喊。
“房二郎!”
“吾等来送你了!”
“多谢诸位出手,还陈仓县朗朗乾坤!”
“快收下礼物!”
……
短短一瞬间。
禁军们的身上,便多了许多东西。
腊肉、胡饼、锅盔馍、豆腐包子……琳琅的吃食,不要钱似得塞过来。
甚至还有人举着碗……
碗里的豆花泡馍,热气腾腾。
举碗的人上蹿下跳,急的面红耳赤,竟要连碗也一并送出去。
与此同时。
一条条红布绸扔过来。
禁军们身上都挂满了红绸。
就连胯下战马,都挂着厚厚一层,看上起颇为喜庆。
“他娘的!”
“原来被百姓爱戴,竟是这般感受!”
“还是跟着房二郎好啊!”
“出个任务,竟能被当作英雄对待……”
禁军们红光满面。
挺着胸膛,雄赳赳,气昂昂,宛如得胜归来的将军。
“驸马爷……”
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房赢下意识的望去。
只见之前那名被救的少女,奋力的挤出人群,踮起脚尖,将手中布袋递来。
房赢弯腰接过,入手一摸,竟是一小袋煮熟的鸡蛋。
“二郎,路上吃……”
少女红着小脸嘱咐。
脸颊那一抹红晕之下,依然可以看到青黄……那是营养不良造成的菜色。
房赢沉默了一下。
往身上摸了摸,同样掏出一小布袋,塞进少女手中,笑道:
“回去全换成银钱。”
“这是我给你的嫁妆。”
说罢,牵动马缰绳,随着禁军朝前驶去。
少女愣在原地。
目送房赢背影消失。
这才转身,挤过人群,寻到父亲,急匆匆跑回家里。
进了屋门。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小袋。
下一刻,父女两人被亮晶晶的炫彩震惊。
“琉…琉璃?!”
男人惊呼一声,哆嗦着嘴唇子:“这太贵重了,太贵重了……”
少女愣了片刻。
忽然捂住嘴巴,眼泪夺眶而出。
“唉~”
“这个人情,欠大了!”
男人跺了跺脚,转身朝屋外走去。
少女缓过神,流着泪问:“阿耶,你干啥去?”
男人头也不回:“房二郎对咱家有再造之恩,我这便去请长生牌位!”
“为他祈福添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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