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她只知道,无论大夫人身边这些婆子怎么欺辱她,她也不会承认是她勾引顾容珩。
明明就不是她的错。
为什么都以为错的是她……
她话才落下,紧接着四月就感觉到脸上一通,薛嬷嬷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骂道:“贱婢,还不说实话!”
四月被打的一跌,半趴在地上,头低垂着,手指的疼痛还在,她只瞧着地面落泪。
薛嬷嬷看向赵氏,过去哈着腰道:“这奴婢嘴硬的很,大夫人要怎么处置?”
赵氏看着地上的四月,淡淡道:“那就把她的十个手指头都扎一遍,我倒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这么能忍。”
薛嬷嬷立马应声,拿着银针过去,没等四月反应就又在她的伤口上扎了下去。
这一下太痛,四月早已撑不住,连泪水都快要流干,她不知道疼痛什么时候能结束,她只觉得眼前的漩涡越来越深,越来越黑暗,疼的她几乎觉得自己快要死去。
眼前渐渐变黑,好似再也没有了知觉。
赵氏看四月晕倒了下去,不由皱眉,对着薛嬷嬷道:“人真的晕了?”
薛嬷嬷过去翻了翻四月的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反应,又在她的鼻底一探,抬头对着赵氏道:“人晕过去了。”
赵氏就对着身边的林嬷嬷道:“你过去瞧瞧。”
林嬷嬷以前家里是开医馆的,因为父亲惹了赌债就被卖去了赵氏府上,跟在了大夫人的身边,又因为会些推拿医术,所以渐渐在赵氏身边越来越得力。
林嬷嬷应了一声,就下去走到了四月的身边,她拿起四月的手把脉,隔了一阵,忽然脸色一变,又快步走到了赵氏的身边。
林嬷嬷走到赵氏身边,俯身靠近赵氏的耳边轻轻说了两句话,赵氏的脸色也跟着一变。
只见赵氏直起了身子,对着林嬷嬷皱眉道:“当真?”
林嬷嬷点头:“老奴这些手艺还是在的。”
赵氏这才转头看向四月,眼里的情绪变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嬷嬷在赵氏身边小声道:“我刚才瞧着月份,也快两个月了,老奴猜大公子这次把人带回来,也定然知道了这件事的。”
赵氏的手按在扶手上,冷冷道:“看着日子,想是还在顾府的时候就勾搭上了。”
林嬷嬷点点头,又问道:“那大夫人想怎么处置这事?下个月就是大公子大婚了,要是这个婢子借着孩子闹事,恐怕到时候会毁了两家的声誉。”
赵氏神情有些冷:“这个孩子是怎样都不能留的,容珩还未成婚,要是先闹出私生子的事情,恐对他仕途有影响。”
“可我又不能伤了我和容珩的母子和气。”
赵氏的眼神看向晕着的四月,眼神冰冷:“那现在就看她是不是个聪明的了。”
林嬷嬷想了想:“要不老奴去调一副脱胎药给她灌了,就对大公子说她是自己摔的。”
“老奴看大公子对这个四月也是一时兴起,到时候成婚后,徐少奶奶怀了身孕,大公子很快也能将这丫头给忘了。”
赵氏看了眼林嬷嬷:“你说的这个,我刚才也想过。”
“可要是这个丫头在容珩面前乱说,被她挑得我们母子间隙,岂不是得不偿失?”
林嬷嬷便不再说话了,只道:“老奴一切听大夫人安排。”
里面的人正商量,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道声音:“大公子安。”
赵氏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如常,端坐着往门口看去。
顾容珩一把掀开了主厅的帘子,一踏进来,就看见晕倒在冰冷地板上,浑身湿透的四月。
只见四月脸色苍白,淡远眉目也显得轻飘飘的,长发凌乱,了无生气,让顾容珩看了心间一痛。
一向收敛沉稳的顾容珩也忍不住动了气,一脚将站在四月身边的薛嬷嬷踢到地上,脚踩着她的手掌,声音如冷冻的寒霜:“是你做的?”
薛嬷嬷被这突然来的一踢吓得不轻,手被顾容珩踩着,手指骨都好像要被踩断了一般,只好哭嚎着向赵氏求救。
赵氏看顾容珩一进来就发这样大的气,拍了拍裙摆,慢条斯理道:“你的人晕了,拿奴才撒气做什么?”
顾容珩冷笑:“撒气?”
脚下越来越用力,直到听见指骨断裂的声音,顾容珩才抬了腿:“那今日母亲就好好瞧瞧,我是怎么撒气的。”
说罢,顾容珩喊了长林进来,对着长林道:“去给我叫几个人进来,把这个婆子给我抬出去打一百个板子。”
“打完了要是还没死,就给我拿去吊在她们下人房的横梁上。”
“我倒是想看看,往后哪个不长眼的狗奴才,敢动我的人。”
顾容珩这话摆明了就是说给赵氏院子里的下人听的,她们听了顾容珩的话,不禁都打了个冷颤,暗暗庆幸起刚才是薛嬷嬷自己要打这头阵的。
薛嬷嬷没想到自己今日竟为了个奴婢要丧命,连忙哭喊着向赵氏喊救命。
赵氏被顾容珩的话气的不轻,站起身指着顾容珩道:“为了个女人,你难道要打死我的贴身嬷嬷不成?!”
“你这哪里是打的她,我看你这分明是在打我的脸!”
“今日我就要看看谁敢带走她!”
管家带来的人就站在外面,本来正想进去的,可又听到赵氏的话,站在外面左右为难,竟不知道该怎么做。
顾容珩冷笑,抬起手拍了拍,外面顿时进来四五名亲卫,这些亲卫都是宫里调派过来的,平日守着顾府的安危,也只听顾容珩一人的命令。
赵氏不可置信的看向顾容珩,看他今日铁了心要和自己对着干,手指都气得险些发抖。
长林过去对那几个亲卫使了使眼色,地上的薛嬷嬷就被两名侍卫拽了起来,拖着往外面走。
外面的丫头看到平日里不可一世的薛嬷嬷,此时像一条丧家之狗一样被拖着出去,嘴巴里还不停的嚎哭哀嚎,却没人觉得她凄惨,反而还觉得她罪有应得。
顾容珩过去将晕倒在地上的四月横抱起来,看着上面的赵氏冷冷道:“昨日我就对母亲说过,不要插手梨花轩的事情。”
“要是母亲不听儿子的,那到时候也别怪儿子不给母亲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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