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魏家为了让魏时云留在京城,花了大把银子买通关系,却依旧不得路,顾容珩不过路过随口一句话,第二天吏部的文书就下来了。
魏时云前几日去朝考时见过顾容珩,当时他被一众主考官员拥立着,神色淡漠的瞧着手上名册,走到他的身边时却停了下来。
魏时云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忌讳,心中慌张时,他只听到顾容珩疏淡的声音:“此人名字倒是不错。”
接着魏时云就看见跟在顾容珩身后的侍从就在名单上划了一横。
当时他还没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直到第二天吏部的授官文书下来,他才惊觉顾首辅那话的分量。
这些天魏时云心里头百转千回,依旧想不明白顾容珩这样的人物,为何会帮自己这个籍籍无名,外乡来的毫无背景的书生。
本来以他三甲二十七名的成绩,留在京城几乎没有可能,甚至于等官都需排好些年。
可他父亲急于摆脱商贾身份,变卖所有田地都要在京城安置,他想,要是没有顾首辅的那句话,就凭着他父亲那些银子打点的关系,简直难如登天。
甚至于很有可能再搬迁回老家去。
他也没想到今日竟能在这里碰见顾首辅。
魏林看着一身高华贵气的顾容珩,想着难不成这位就是刚才高僧所说的贵人?
可顾首辅这样的家世地位,又怎么瞧得上他们这样商贾出身的门第。
站在顾容珩一侧的四月听到魏字时,微微的一愣,眼神不由放在了中年男子身上。
微胖的中年男子身材,衣着富贵讲究,讲起话来温吞浑厚,于她记忆中的父亲模样好似并不一样。
接着又见魏林指了指站在魏时云身边的黄衫女子巴结笑道:“这是小女,时云的妹妹魏长安。”
说着魏林推了她:“长安,快拜见顾大人。”
魏长安看了顾容珩一眼,连忙朝着顾容珩施礼。
她脸上娇俏,或许年纪小,也并未如魏父一般小心,反而大大方方瞧着顾容珩,眼神里流露出笑意。
魏林笑着看了眼魏长安,眼神里满是宠溺,接着他又朝着顾容珩歉声道:“我家小女平日里娇惯没有规矩,顾大人勿怪。”
四月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家和睦,心竟如刀绞。
魏长安……
魏长安不是她的名字么……
为什么这个名字在别人的身上……
如果这个名字给了他们另一个女儿,那她又算什么。
顾容珩不着痕迹的看了旁边一眼,随即点点头:“正是烂漫年纪,也无大碍。”
这话落下,魏长安的眼睛不由又往顾容珩瞧去,那般长身玉立,如修竹雅致,这便是当朝首辅的风姿么。
她的心底砰砰直跳起来。
魏林看顾容珩没有他想象中高不可攀的架子,心底微微雀跃,他连忙道:“我儿之事还未好好谢过顾大人。”
“顾大人若不嫌弃,今日魏府定当好生宴请大人。”
魏林的话说完,旁边的魏时云连忙尴尬的拉了魏父一把。
他的父亲终究是浅薄了,以顾容珩现在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随意去一个不知名的平民宅院里,更何况还只有一面之缘。
怕父亲的话惹得顾容珩不喜,魏时云连忙上前道:“顾大人,父亲只是太过感激大人,还请大人勿怪唐突。”
顾容珩看着魏林,疏离中又有些温和:“此次不便,下次得空再去拜访。”
魏时云被顾容珩的话惊到,他没想到顾容珩竟然会说去他们宅院里拜访的话来,竟一时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魏林也有些懵,本来他也只是试探的邀请,想着以顾容珩这样的身份地位,定然也是瞧不上这场家宴的,
人家从小锦衣玉食什么没有用过,他们不过一区区商贾,纵然有些富贵,比起那些钟鸣鼎食的百年大族,简直上不了台面。
父子二人都愣住,还是旁边的林氏掐了魏林一下,他才立马惊醒,连忙激动道:“寒府随时恭候大人驾临。”
他心底喜滋滋的想着,看来智仁大师说的没错,他们家真的将要攀上贵人了。
还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贵人。
顾容珩脸上的表情依旧疏离清淡,未再多言语,只是笑了笑:“你们先去。”
魏家几人也算识趣,听见顾容珩的话也知道不能再留了,连忙拜谢几句退了。
四月的目光追着魏家那一行人,见那位魏长安挽着魏时云的胳膊亲近的说笑,旁边的魏父不时还笑着补上两句,一派喜气祥和的气氛。
她才红了眼,忽然觉的自己竟有些多余。
自己心心念念十年的想要回去,而她的名字,早已在另一个人身上了。
旁边的顾容珩看了四月一眼,淡淡道:“四月在想什么?“
四月用袖子擦擦眼角,隔了半天才回:”没什么。“
顾容珩沉默一下,说道:“走吧。”
四月点点头,跟在顾容珩的身后。
她这才知道惟帽的作用,她藏在纱布的后面,外人也看不见她的脆弱。
坐到马车上,四月的惟帽被摘下,顾容珩看了眼四月,见她眼圈发红,垂下了眼眸。
他淡淡道:“我的人打听说这个魏长安是你母亲在路上捡来的,至于为何要取名魏长安,我想大概是觉得找不到你了,就用了你的名字。”
四月低着头不说话,脑海中全是刚才那一家人和睦的场景。
顾容珩见四月不说话,睨了四月一眼,大手覆在四月收紧的手上,低声道:“刚才我以为四月会去相认的。”
四月呆了下,她刚才听到魏林的名字时还不确定,可当魏长安的名字出来,她就知道站在她面前的就是她的父亲和哥哥。
但那个魏长安已经换了另一个人,他们宠爱的也根本不是她。
所以那时她犹豫了。
她害怕打破他们那样的温馨。
或许他们也根本不想她回去。
四月沉默半晌,终于轻声开口:“我害怕。”
原来身份也是可以代替的。
那这些年,他们有没有想过她?
顾容珩看着四月挎着的肩膀,看起来委屈难受的很。
他收紧了手,手上的温度裹在四月手上,低低道:“四月怕什么?”
“若四月是害怕那个魏长安代替了四月的位置,那么我可以帮四月。”
“市井介为利往。”
“父母至亲也在其中。”
“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捡来代替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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