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若星此话一出口,众人皆变了脸色。
苏婉琴低声道,“若星,你怎么会觉得是人为?天骏这次出国,难道不单单只是谈生意去的吗?”
韩若星淡淡道,“就跟家玉姐觉得是天气原因造成的一样,我也只是提出一种猜想,现在搜救队什么都还没有找到,我们就先妄自下结论说是因为天气缘故飞机出事,在这儿乱扣帽子,未免太武断了些。”
宋家玉眼神微变,急忙道,“我只是想到了这件事,随口一说罢了,哪有乱扣帽子,”说着就哽咽起来,“我就是一想到哥哥没了,我就慌了……”
韩若星声音更冷,“大使馆只说飞机失事,还不确定哥哥在不在飞机上,也没有人能确定还有没有生还者,你怎么就知道哥哥没了?”
“我——”宋家玉噎了一下,脸色难看道,“飞机失事,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你难道不清楚吗?现在是哥哥重要,还是跟我在这里咬文嚼字重要?”
“当然是哥哥的安危重要,我就是见不得人还没得到消息,就在这里哭丧,”说着讥讽道,“你本事大,都能把顾景琰救回来,不如想想办法怎么救我哥。”
宋家玉沉下脸来,“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跟我计较顾大哥的——”
“啪——”
眼看宋万千脸色越来越难看,苏婉琴忽然一巴掌打到宋家玉脸上,寒声道,“你给我闭嘴!这是争吵的时候吗?你哥现在生死未卜,你轻重不分,我是这么教你的?”
宋家玉捂着脸,表情似是有些不可置信,随即红了眼圈,咬紧嘴唇。
韩若星蜷缩了一下手指,苏婉琴的段位是真的高。
她老父亲是十分偏心的主,就算这事儿她也有错,宋家玉当着他的面跟自己吵,宋万千肯定是不愿意的。
吵上了头,什么难听话都会往外说,宋万千就算碍于继父的身份,没办法开口,心中也肯定会对宋家玉有所介怀。
苏婉琴太清楚她在她老父亲心中的分量,这一点宋家玉无论如何都争不过,所以正面刚根本不是上上策,利用多年的父女情,让宋万千心软才是。
果然,苏婉琴这一巴掌下去,宋万千就拧了下眉。
他沉声道,“孩子都这么大了,别动不动就动手,都是担心天骏,拌两句嘴,你这一巴掌下去,孩子们要心生龃龉了。”
苏婉琴低声说,“着急归着急,说话也不能这么放肆,传出去别人要笑话我们宋家没规没矩。”
这话……一语双关。
韩若星懒得跟她在这些字句上较真,扭头对宋万千道,“爸,我跟你一起去,”她顿了一下,轻声道,“不管我哥在不在飞机上,我和您一起带他回家。”
宋万千眼睛又红了几分,他不是不想带韩若星,而是顾虑到她现在怀着身孕,若天骏真的出事,他怕若星情绪激动,伤及身体。
韩若星看出了他的担忧,上前握住老父亲的手,“爸,我们接哥哥回家。”
宋万千心头一酸,反握住她,“好,我让人再加张机票。”
私人航班需要提前报备,可现在正是春节期间,各单位都在休假,航班获批花费的时间要比平时长,坐班机是最快的途径。
“爸,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宋家玉接收到苏婉琴的眼色,咬了咬牙,不太情愿地开口。
“不用了,我和若星过去接人,你跟你妈守着家里,万一……万一天骏没有上飞机,一定会联系家里的。”
最后一句,他说得很轻。
韩若星知道,那是一种奢望,他们都奢望着哥哥没有上飞机。
苏婉琴红着眼应下,“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及时跟我们联系。”
宋万千应了一声,随即便和韩若星出门了。
路上,韩若星便给顾景琰打了电话。
顾景琰那边正在做年终的收尾工作,看到韩若星的来电,便起身出去接听了。
刚接通,韩若星急切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来。
“顾景琰,你现在在家吗?你方便帮我把护照送过来吗?”
顾景琰怔了一下,“你要去哪儿?”
“m国,我哥飞机坠机了。”
韩若星说得很平静,却在顾景琰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他沉声问,“有确切的消息吗?”
听见顾景琰的声音韩若星就想哭,但是宋万千在车上,她不敢当着爸爸的面哭,怕他受不了,只是用力吸了吸鼻子,压制住奔涌的泪意,轻声道,“大使馆那边已经去安排搜救队过去了,发现了一些飞机残骸,人和黑匣子都还没发现,我现在要跟我爸飞过去,和大使馆那边对接,协助搜救或者……认领。”
顾景琰攥紧手机,“你现在在哪儿?”
“去机场的路上,我这里离御苑有段距离,我想着你要是在家,送过来会快一些,飞机一个半小时后起飞,你在家吗?”
顾景琰看了眼时间,沉声道,“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说罢挂了电话,甚至都来不及回会议室跟大家说一声,就匆匆忙忙离开,到车上给林书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有急事要出去一趟,这两天都不会来公司。
放假事宜让林书看着安排。
顾景琰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家,拿上两个人的护照便离开。
顾景阳听见声音出来的时候,顾景琰车都开走了。
韩若星抵达机场半小时左右,顾景琰便也赶了过来。
她和父亲在大厅等候的时候,她似有所感回过头,便瞧见,顾景琰一路飞奔而来。
韩若星怔了怔,等她回过神的时候,顾景琰已经跑到了跟前,他喘着气,拿着护照,低声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韩若星低头看着护照,心里的怀疑再一次萌芽。
她刚刚打电话的时候,太着急,并没有告诉顾景琰护照放在哪儿。
其实她也不知道护照放在哪儿,只知道两个人的护照一直都是由顾景琰保管。
而最初护照其实是由她保管的,但是她记性不好,放东西总是丢三落四,有一次顾景琰出差,找她要护照,她怎么找都找不到,最后顾景琰又去补办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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