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
京兆杜陵人。
没错,就是“城南韦杜,去天尺五”的那个杜氏。
在历史上,杜荷有两件事值得记载:
第一,他老爹是大名鼎鼎的杜如晦,一代贤相,与房玄龄齐名。
第二,教唆李承乾造反。
此外,他还有个隐蔽的身份——太平公主前婆婆的前夫。
大致就是,杜荷娶了太宗皇帝的女儿城阳公主,与李承乾造反失败后,城阳公主改嫁给了薛瓘,生了个儿子薛绍,薛绍又娶了李治和武则天的女儿太平公主……
结果薛绍又被琅琊王李冲谋反牵连,下狱后死亡,太平公主转身改嫁给了武攸暨……
唐朝权贵的关系就是这样。
各大家族相互联姻,男女双方往往是表兄妹。
就算这辈子不沾亲,父辈和祖辈也会带着故,组成一个庞大的关系网。
关系归关系。
涉及荣华富贵,该造反的还是造反,该敌对的依然敌对。
比如当下。
从娘家论,房赢和杜荷娶的都是公主,北方人称之为“一担挑儿”,可这并不妨碍两人的敌对关系。
只因。
杜荷是个坚定的太子党。
不只是他,身后的几个年轻纨绔,家族不算顶级,却也是忠诚的太子党成员。
“原来是杜少……”
房赢呵呵一笑,拱拱手说道:“杜少别来无恙,回头代我向莱国公问好。”
只一句话。
杜荷的脸直接冷了下来。
他爹杜如晦死后,长兄杜构继承了莱国公的爵位,他杜荷屁都没有一个。
同为一个妈生的。
就因为大哥早生了两年,便顺利继承了国公爵位,这对于杜老二来说,简直是八百个不平。
“房遗爱,你少挑拨离间!”
杜荷冷笑一声:“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今后你爹的爵位,照样也轮不到你坐。”
房赢笑了:“不好意思,我还真不稀罕,我已经是侯爵了。”
“呵呵呵呵……”
杜荷也笑了:“侯爵了不起?本公子可是郡公。”
房赢摇了摇头,没头没尾的感叹了一句:“可惜啊,杜公死的太早了。”
“你…房遗爱!”
杜荷顿时气的满脸涨红。
房赢的意思很明显,你爹死的早,你这个郡公是皇帝看在你爹的面子上赏给你得,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不一样。
我的侯爵是实打实自己挣来的。
眼见杜荷言语上吃亏,他身后的公子哥赶紧转移话题:“房二郎,你也是来约花魁娘子的?”
房赢笑着点了点头:“正是。”
“哈哈哈哈……”
杜荷收起愤怒,发出一阵耻笑,手指虚空点了点房赢:
“房二郎啊房二郎,你以为自己素有才名,就能在平康坊横行无忌?这一次,花魁娘子归我了!”
话音落下。
身后的纨绔子弟们也发出哄笑。
在他们看来,能在平康坊击败房赢,无疑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真特么莫名其妙。
这帮人哪来这么大自信。
房赢淡淡说道:“这么说,杜少今晚要与我抢花魁?”
“抢?哈哈哈……”杜荷张狂的笑道:“就凭你房遗爱,也配与我抢女人?”
一听这话。
房赢有有些火大:“那就来吧,看看花魁娘子今晚选择见谁。”
杜荷马上叫来丫鬟,大声说道:
“给你家花魁娘子说,我杜荷出资两千贯,请见她一面。”
嘶……
周围的嘈杂声立刻一顿。
所有的人都扭头,看向了年轻的官二代。
…两千贯,只为了见花魁娘子一面,如此土豪,放眼整个长安城都几个。
“房遗爱,该你了。”
杜荷嚣张的笑道:“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出多少钱,与我一较高下。”
众目睽睽下。
房赢淡淡说道:“若花魁娘子愿意见我,我房赢愿赋诗一首,赠与你家小姐。”
话音落下。
周围人一片兴奋。
房遗爱!
竟然是房遗爱!
他居然现身在这迎春楼,而且为了与花魁娘子见面,开口就是为其写诗。
“哈哈哈哈……”
杜荷得意的笑了起来:“房二啊房二,没想到你还是老一套,这一次,你可要靠边站了。”
“呵呵!”
房白嫖报以冷笑。
心说你个二货,到青楼来找姑娘,竟还要花钱?
就在这时。
老鸨恰好回到了大厅。
发现这争锋相对的一幕,脸色大变,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低声道:
“房公子,你别跟他们争了,争也争不过。”
房赢皱了皱眉:“林妈妈为何这般说?”
“哎呦,你可不知道……”
老鸨苦着脸低声解释:“我家这位花魁,不看文气,只认钱!”
房白嫖脸色一僵。
心说这如何是好?
唐朝竟然有青楼女子不爱诗词?不是,这个花魁怎么这么奇葩啊。
这还不算完。
老鸨又说话了:“而且,您以为花了钱,就能上她的床?告诉您吧,小手您都牵不到。”
房赢一脸惊愕:“卖艺不卖身?”
“岂止?连艺都不卖!”
美妇人诉苦道:“有客人花了大价钱进去,说了几句话,就被撵出来,全程冷冰冰的,没个好脸色……”
房赢都听傻了。
这还是花魁吗?这特么就是个祖宗啊!
…有人花钱吃喝,有人花钱点歌,有人花钱美容,有人花钱按摩……现在呢?有人花钱陪他唠嗑。
这帮男人也是贱。
人家越是冰冷,他们就越兴奋。
就这种定力,如果换做武媚娘那种调教高手,第一晚他们就得当奴隶。
房赢不甘心的问:“林妈妈,她可是你楼里的姐儿,你就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林妈妈一听更愁了:
“唉!雪儿虽是在奴家这里扬名,可没有与我签死契,奴家拿她也没有办法。”
说着,瞟了一眼杜荷。
“那位杜公子,之所以敢与您叫板,是因为之前来过。”老鸨小声道:“都是用钱砸,而且最舍得出价,直接击败别人,取得了与雪儿见面的机会。”
房赢一听这话。
心里直接凉了半截,抱了抱拳:“告辞!”
说罢,二话不说,扭头便走。
“哎?房二郎别走呀。”
杜荷横跨一步堵住了他,满脸的冷厉:“结果还未出来,这么着急走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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