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温简言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几秒之后，他举起牌子，缓缓开口：“三亿。”</p>
这下子,本就不算平静的会场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窃窃私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p>
不是……一个道具三亿积分？？？</p>
竞价的人是疯了吗？</p>
就连和温简言坐在同一个包厢里的祁潜都不由吃了一惊，愕然地望向温简言。</p>
倒是费加洛唇边仍带着心知肚明的笑意，一边啜饮着杯中的酒酿，一边观赏着这难能一见的疯狂竞拍。</p>
在他声音落下没多久，不远处的包厢内传来了苏成的声音。</p>
平静的,没有起伏。</p>
“六个亿。”</p>
——居然再次翻倍。</p>
这下子，整个拍卖会都变得鸦雀无声,安静到连一根针掉下都听得清楚。</p>
即便是再看不清形势的人也知道，现在这场竞拍已经变成了没有硝烟的战争——而且是他们完全无法涉足的。</p>
“……”</p>
温简言深吸一口气，握着竞拍牌的手指微微收紧,掌心里不知何时已经湿冷一片。</p>
他的试探差不多出结果了。只要出价就翻倍，如此大的手笔,如此势在必得……</p>
看样子，和他竞拍的并非苏成本人，而是在他背后所代表的神谕。</p>
而神谕的背后,代表的则是梦魇的意志，看样子,梦魇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让他取得【死海古卷】、完成破译的，而它越是如此大费周章，就越是证明黑盒子中的内容重若千钧。</p>
“六亿。”</p>
灯火通明的拍卖台上,卡尔贝尔脸上带着深刻的笑意，他四下环视着，“还有贵宾愿意出更高的价格吗？”</p>
忽然,一道慵懒的、带着笑意的女声响起：</p>
“六亿零一。”</p>
这声音……</p>
认出这道声音主人的同时，温简言心中不由掀起了惊涛骇浪。</p>
——丹朱？！</p>
她会出现在拍卖会温简言倒是不意外，但是，她为什么也会淌这趟混水？这未免也太——</p>
“……你不要告诉我你还准备跟吧？”祁潜眉头紧锁，费解地盯着温简言。</p>
这个副本的凶险程度、和金钱在这个副本之中能起到的作用，是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的，现在副本开始也不过第三日，想要存活下来的难度已经大大翻倍，在这种情况下花这么多积分竞拍一件道具，无异于自取灭亡。</p>
温简言没说话，握着竞拍牌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尖也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p>
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门，竞拍的热度不减反增，水涨船高，不知不觉已经飙上了十亿。</p>
“十亿零一。”</p>
女人的声音沙哑慵懒，笑盈盈的，但每次只加一积分，简直欠揍的惊人。</p>
“十亿零一一次，十亿零一两次……”</p>
包厢内，苏成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绅士，似乎在无声地询问些什么。</p>
绅士的脸色难看得出奇，脸上那向来处变不惊的微笑也终于挂不住了，他拳头紧握，神情阴沉得好像能滴出水来，但最后，他还是咬紧牙关，冲着苏成僵硬地点了下头。</p>
苏成再次举起牌子，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平静：</p>
“二十亿。”</p>
对面的包厢窗子被推开，身穿红裙的女人像是没有骨头一般依偎在窗楹边，雾蒙蒙的双眼眯着，她向着远处绅士的包厢送去一个飞吻，声音仍然带着笑意，似乎并不为自己的竞拍失败而感到失望：“老板大气。”</p>
费加洛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温简言，一双细长的双眼狡诈如狐，声音蛊惑：“您还要继续吗？如果实在缺钱，我也不是不可以帮帮您……”</p>
祁潜看向温简言，嗓音沉着冷静，语速加快：</p>
“顾全大局——别忘了你还有其他队友要照顾。”</p>
温简言久久没有开口。</p>
“二十亿一次，二十亿两次……”</p>
“……”</p>
终于，温简言缓缓收回了视线，被汗水浸湿的拍卖牌从掌心中落下。</p>
“二十亿三次！”</p>
漆黑的小锤“当”得一声落下。</p>
“SOLD！”</p>
一锤定音。</p>
SSS级道具【死海古卷】被神谕竞拍得手。</p>
“您居然在最后时刻放弃了……对面其实也已油灯枯尽了，真可惜。”</p>
看着坐在对面的温简言，费加洛显得有些失望，他叹了口气，但还是再次露出了笑容：</p>
“看来我们的交易已经正式结束了，不是么？”</p>
现在【死海古卷】的所用权已经毋庸置疑，双方的合作自然也已经走到了尽头。</p>
温简言却没搭理他，他站起身来，看向祁潜：“我出去一趟。”</p>
祁潜点点头：“理解。”</p>
他虽然不知道温简言究竟为什么想要那个道具，但从他愿意付出的金额来看，对这次的失败一定无法甘心——更何况，和他竞拍的还是曾经的部下甚至朋友，无论背后是否有神谕的支持，这都一定并不轻松。</p>
温简言走向包厢大门。</p>
“既然交易结束，那我们来清算一下账单吧，虽然我尽全力帮助您了，但是看在最后您并未得偿所愿的份上，您的佣金我会打个折扣的，”费加洛仍在不厌其烦地试图引起温简言的注意，“八五折如何？”</p>
“结束？”</p>
温简言的步伐一顿。</p>
他握着包厢的门把手，扭头看向费加洛，忽然露出一个微笑，声音云淡风轻：</p>
“我说结束我们才能结束。”</p>
说完，他转过身，离开了包厢。</p>
听到包厢门合上的声音，祁潜心里一坠——他和费加洛并不算熟识，只是在完成暗火公会事务时略有接触，根据他所听到的那些风声——就算其中只有百分之一是真的，费加洛这人也绝不是什么好相处、且善于容忍他人的角色——他不由得扭头向着费加洛的方向看去。</p>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p>
费加洛似乎并没有被温简言刚刚的态度激怒，恰恰相反，他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靠回了座位上，似乎十分满意。</p>
*</p>
温简言一离开包厢，就有侍者迎了上来。</p>
这个副本虽然凶险，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有足够金钱的人来说，服务态度却总是特别客气的：“这位贵客，请问您需要什么？”</p>
温简言笑了笑，神情自然，似乎刚刚竞拍失败的不是他一样：</p>
“没什么，我就是想一下，我拍到的东西什么时候能到手。”</p>
“在付款之后，您拍下的东西会在今日的拍卖会结束之后直接送到您的房间门，”侍者面带微笑，尽职尽责地解答，“如果金额过大，验资时间门将会更长，但最长也不会超过拍卖会维持的总时长——”</p>
在两人在走廊上对话之时，远处的一间门包厢门忽然“嘎吱”一声被推开了，两人一前一后从中走了出来。</p>
绅士和苏成。</p>
“承让了。”绅士露出微笑，谦虚道。</p>
苏成站在他的身后，面目藏在黑暗中，显然模糊莫辨。</p>
温简言的视线有如蜻蜓点水，在苏成身上一落即离，他看向绅士，也笑了：“二十亿，好大手笔，这我就算不想让也不行啊。”</p>
他能看出来，费加洛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p>
即便是有神谕在背后支撑，二十亿也是一个绝大的数字，拍板的绅士显然会为此付出代价。</p>
“既然已经到了现在，那不如我们先提前把话说开好了，”绅士笑着，尖锐的视线在温简言面前侍者身上停留一瞬，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价格也超出他能负担范围的原因，他今晚似乎无法在维持那副完美的礼貌面具，“死海古卷我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所以，请您不要打什么中途劫取的主意了，否则，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p>
“您这话说的，”温简言的表情倒是无懈可击，“您赢得正大光明，事已至此，我除了祝贺还能做些什么？”</p>
【诚信至上】直播间门里，观众们有些狐疑：</p>
“……真的假的？”</p>
“主播就这么放弃了？感觉不像他。”</p>
“可问题是，如果不放弃又能怎么样？神谕那边显然铁了心了要保住这个道具，那边也已经有了和温简言接触的经验，那可不仅仅是防他一手了，这可是价值二十亿的道具啊，一定会用尽一切手段、花费一切代价保证温简言无法得逞的。”</p>
“不过，”温简言话锋一转，目光向着绅士背后的苏成投去，“我倒是有点想和我的这位朋友聊上一聊，不知您同不同意？”</p>
听到这个要求，绅士似乎并不意外，他意味深长地笑笑：</p>
“那是当然，我有什么权力干涉两个好朋友间门的私下谈话呢？”</p>
说完，他看向苏成：“我在外面等你。”</p>
说完，绅士转过身，在一位侍者的带领下离开走廊。</p>
温简言看向自己的这位旧友——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曾如此接近，此刻又如此遥远。</p>
二人分向而立，一人站在光下，一人藏于黑暗。</p>
苏成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显然，在梦魇的这段时间门里，他也渐渐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但即便如此，在掩藏自己双眼中的情绪上仍然不够炉火纯青。</p>
“无论你在做什么，”温简言忽然开口了，“到现在为止吧。”</p>
这句话似乎击穿了苏成的面具，他的目光动摇了一下。</p>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p>
温简言叹了口气：“不，你分明清楚的很。”</p>
苏成在私下筹谋着什么。</p>
在苏成离开公会加入神谕时，温简言就已经有了模糊的猜测——但问题时，对方所进行价值判断的部分已经被扭曲了，温简言不确定是天赋过度使用的功劳，还是梦魇的某种手段，又或者二者都有——苏成不一定会对他不利，但最糟糕的部分也正在于此。</p>
出发点会被手段扭曲，其代价在苏成看来可能是可以被接受的，但在温简言看来却不行。</p>
“我知道你能在某种程度上看到未来……但有没有可能，你所看到的只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温简言定定注视着苏成，声音冷静，“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计划，并且认为这是最好的手段，但时，和魔鬼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p>
毫无疑问，梦魇就是那个魔鬼。</p>
它给与的每一分馈赠都有其代价——所谓天赋却是压榨，所谓离开只是幌子，所谓排名只是奴役。</p>
就像是某种古老的寓言，向猴爪许愿的人总会被自己的愿望反噬。</p>
“无论你回不回来，公会里永远会有你的位置。”</p>
温简言注视着他，神情平静而真诚。</p>
“现在还为时未晚，这是我身为朋友能给你的忠告……趁一切还没发生，停下吧。”</p>
“……！”</p>
苏成像是被什么狠狠蛰了一下，他瑟缩了一瞬，几乎想要向着黑暗中退去，温简言能看出对方的动摇，只差最后一点——</p>
“嗡嗡。”苏成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p>
他愣了愣，低头扫了一眼。</p>
。</p>
动摇的那一刹那转瞬即逝。</p>
“是神谕那边的事，我得走了。”苏成最后深深地看了温简言一眼，嘴唇动了动，声音很轻，“谢谢，我会记住的。”</p>
说完，他转过身，匆匆离开了。</p>
“……”</p>
温简言收回视线，轻轻叹了口气。</p>
他还不知道苏成究竟有什么筹谋，他只知道，一切已成定局。对方已经无法回头，不会回头，也不想回头。</p>
……覆水难收。</p>
“精彩。”身后响起轻轻的鼓掌声，一道带着笑意的女声响起，将温简言从自己的思绪之中拉了回来。</p>
他怔了下，扭头看去。</p>
不远处的一间门包厢前，丹朱窈窕地靠在半开的门框上，脸上笑意盈盈，不知道看了多久。</p>
“真没想到，你和神谕的新副会还有这么深的渊源，”丹朱优雅起身，娉娉婷婷走来，意味深长地向着苏成远去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扭头看向温简言：“过来人的忠告——既然一切已经改变，就不要试图纠正了，没意义。”</p>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丹朱的神色似乎比以前越发无法看透了。</p>
“多谢。”温简言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说道。</p>
“不用谢。”</p>
丹朱咯咯笑了两声，很快恢复了寻常的样子。</p>
“说起来，我很好奇，您为什么也要竞拍死海古卷？”温简言问。</p>
“当然是为了有趣咯。”丹朱眨眨眼，勾起红润丰满的嘴唇，“神谕那帮人大出血这件事，我总是喜欢看的。”</p>
丹朱没说谎，但也没完全说实话。</p>
温简言深深看了丹朱一眼，但也没继续追问。</p>
“对了，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个小忙？”</p>
丹朱：“嗯？”</p>
“我有个朋友想进入拍卖会，不知道您能不能消耗一个名额，送出一份邀请函呢？”温简言没提陈澄的名字，毕竟陈澄是永昼的成员，而丹朱作为永昼会长，提到确切名字很有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p>
“唔，可以是可以。”丹朱眯起双眼，审视着温简言，忽然扬起微笑，“不过，你要拿什么来换呢？”</p>
温简言神情恳切：“您需要我做什么呢？”</p>
像是满意对方的回答，丹朱咯咯笑了。</p>
“那就先欠着好了，”丹朱漫不经心地说道：“邀请函我会送到你房间门的。”</p>
“要记住我对你的好，”她用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指勾过温简言的侧脸，笑眯眯地说道，“知道么？”</p>
温简言心中叹了口气。</p>
人情借了总是要还的，就是不知道最后要付出什么代价了。</p>
但他还是露出完美的微笑：“当然。那就多谢您了。”</p>
*</p>
第一天的拍卖会结束了。</p>
温简言在祁潜略带不赞同的注视下，和明明交易结束已经无需见面的费加洛约定了第二天见面的时间门，费加洛的眼神充满兴趣，点了点头：“我会来的。”</p>
很快，温简言作别了自己的两位“旅伴”，在幸运号游轮的一层赌场和自己的伙伴们见了面。</p>
“怎么样？”</p>
陈默问起拍卖会上的情形。</p>
“不怎么样。”</p>
温简言深吸一口气，并不掩饰自己的沮丧，“死海古卷出现了。”</p>
什么？！</p>
几人吃惊地深吸一口气，显然也没料到这种情况的出现。</p>
“而且我没有拍到。”温简言补充。</p>
“对面出了多少？”闻雅问。</p>
温简言：“二十亿。”</p>
一下子，气氛陷入了沉寂。</p>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确实是无法竞争的价格。</p>
终于，许久之后，陈默才开了口：“神谕确实底气深厚，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只能再寻其他出路了，应该还有其他破译的办法——”</p>
他握了下温简言的肩膀，似乎在无声地安慰他。</p>
温简言摇摇头：“不，没有了。”</p>
一方面，他相信橘子糖情报网络的含金量，另一方面……神谕不惜豪掷二十亿积分也要竞拍到死海古卷，本身就代表着它无可取代。</p>
“而且，神谕进入这个副本的目的恐怕还不止这一个，”温简言深吸一口气，说道，“他们往下通行的速度太快了——这里面的原因不会只有赚钱。”</p>
以神谕的能力，在前面几层也能赚到足够多的钱，但是，他们却选择了牺牲数量换取效率，就连船长晚宴都不参加，都要一个劲地往下通。</p>
再结合之前巫烛告诉他的事：这个副本深处有他想要的东西，但是他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在哪里，只能到了确切层数才有答案。</p>
如果神谕是在梦魇的指引下行事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p>
这恐怕也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想要幸运号游轮变成副本的原因。</p>
“只可惜，一码归一码。”温简言捏了捏鼻梁，神情难掩疲惫，“这件事我恐怕只能先放放了。”</p>
“怎么？”闻雅敏锐地注意到温简言话中隐藏的含义，“你想做什么？”</p>
温简言语焉不详：“暂时还没确定。”</p>
在一行人交流之际，购房的时间门又到了。</p>
熟悉的负责人出现了，亚历克斯面带微笑：“负八层由于意外已经关闭，由于房源紧张的缘故，除了已经购房的顾客之外，负九层房间门的价格升高至七百万一晚，同时，负十层也跟着开放，价格为一千万一晚。”</p>
一下子，大厅嗡地一声炸开了话。</p>
四面八方传来愤怒的窃窃私语声。</p>
经过了昨天的事，前一天晚上住负八层的主播再也不敢留在这一层了，必定会继续往下搬，而在这个时候涨价，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奸猾和恶毒至极的贪婪！</p>
负责人似乎并没有被主播的愤怒影响，微笑着继续说道，“过分紧张的房源价格都会随着市场升高，不过，如果您在价格升高的前一天入住，将会享受原价的折扣。”</p>
“房间门钥匙依然需要进行抽取，”亚历克斯说道，“不过，如果您希望维持昨晚的房间门号，则需要付出双倍的价格。”</p>
温简言沉思良久，扭头看向其余几人：“你们这次去负十层。”</p>
他的语气笃定，不容置疑。</p>
陈默犹豫了一下，并未反驳。</p>
之前劝温简言省钱的原因之一，也是为了死海古卷的拍卖，而现在既然拍卖已经结束，自然也就是以队员的安危为优先了，再加上所谓的“市场”和“折扣”问题，在价格上涨起来之前入住负十层显然是更优解。</p>
众人依次上前，抽取了房间门号。</p>
很快，队伍轮到了温简言。</p>
亚历克斯：“您选择哪一层的房间门？”</p>
温简言：“负九层。”</p>
这倒也正常。</p>
毕竟他昨天晚上就已经入住了，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p>
他从口袋里掏出十枚筹码，轻轻放在桌上：“——而且我要维持昨天晚上的房间门号不变。”</p>
什么？！</p>
所有人都是一怔，难以置信地看向他。</p>
别说其他人看不懂他的操作了，就连观众们都是一头雾水。</p>
【诚信至上】直播间门：</p>
“……什么？”</p>
“啊？等一下，我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p>
“不是，他昨天晚上的房间门是丁号房对吧？最差的那个对吧？我应该没记错吧？”</p>
“没记错没记错，就是丁号！”</p>
“我真是看不懂了，要是他昨天晚上的房间门好也就算了，这么差的房间门有什么维持的必要？而且一千万……这足够买负十层的房间门了吧？！”</p>
在其他人不解的注视下，温简言镇定自若地伸出手，从亚历山大的手中接过钥匙。</p>
“明天见。”</p>
*</p>
丁十三号房内。</p>
仍是狭窄的房间门，简陋的设施。</p>
滴答、滴答。</p>
水滴落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p>
和之前两晚不一样，温简言这次并没有抓紧时间门休息，他靠在床头，若有所思地把玩着一枚筹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p>
很快……</p>
“咚咚咚。”</p>
门被敲响了。</p>
温简言猛地弹起。</p>
打开门之后，出现在门外的果然是拍卖会的侍者，他的手中端着一个银质托盘，上面盖着一张血红色的布：“您好，我将您将在拍卖会拍下的物品送来了。”</p>
在熟练地打赏过小费之后，温简言接过托盘，合上了门。</p>
他缓缓抬起眼。</p>
天花板上，能看到比昨天更深的裂缝，阴冷的水滴从中渗透出来，周围的墙壁都被浸湿，规律地向下滴着水。</p>
滴答、滴答。</p>
温简言坐回了原处，但视线仍旧落在天花板的缝隙上。</p>
负八层已经被关闭了。</p>
而在负九层内，丁号房是最容易被入侵和渗透的房间门。</p>
它距离甲板最近，正因如此，也就最危险，是整层楼最先沦陷的地方。</p>
所以，反过来说……</p>
如果他想要去甲板上，丁号房是最好的选择。</p>
滴答、滴答。</p>
水滴的声音似乎加快了，裂缝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温简言几乎能够透过那道窄窄的缝隙，看到上面迟缓移动的脚步，感受到从中渗透过来的阴冷气息。</p>
再等等。</p>
温简言靠在床头，耐心地等待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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