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p>
另外一边。</p>
破败的庞大建筑物里,光线暗的出奇，空气中的灰霾更是将能见度压到最差，温度很低,阴冷的空气悄无声息地钻进领口，侵入肌理,令人浑身打颤。</p>
白雪在前方引路,他的步伐很急,其他几人追在他的身后，连成一片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中回荡，似乎在逃离什么。</p>
“发生什么事了？”身后,陈默疑惑询问,“究竟是什么在追我们？”</p>
白雪摇摇头，诚实地给出答案：“不知道。”</p>
他只能觉察到“概率”的变化,但是，至于概率为何会发生变化、以及是如何变化的……没有任何具体的线索,他也很难给出答案。</p>
陈澄皱了皱眉：“那你怎么能确定这么做有效？”</p>
白雪一言不发。</p>
温简言：“所以……我们现在是去哪？”</p>
“这里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副本区域，能活动的区域很有限,”白雪罕见地回答了一个长句,“所以，我会为我们挑选存活概率最高的道路。”</p>
“等等,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能做的就只是不停跑路咯？”</p>
陈澄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眉头皱的更紧了,气息和声音都有些不稳。</p>
白雪一言不发。</p>
陈澄：“……”</p>
不是,你这家伙就只针对我是不是？！</p>
“你现在状态怎么样了？”正在这时,温简言扭过头,目光落在陈澄身上,“很糟糕吗？”</p>
陈澄的眸光一闪，莫名有种被看穿的错觉。</p>
“……撑得住。”他嘴硬道。</p>
但是，只有陈澄清楚，自己恐怕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p>
严格来说，这是他连续下的第四个本了。</p>
离开【育英综合大学】之后，他没休息几天就进入了前十争夺赛，前十争夺赛结束，直接无缝开启了【幸运游轮】副本，然后就是现在这个鬼知道是什么的地方……</p>
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陈澄都已经被消耗到了极限。</p>
现在只靠着非人的毅力硬撑着不垮掉，强迫着自己的双腿走动着，才能勉强跟上队伍中的其他人。</p>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机能的崩溃已经近在咫尺。</p>
听了他的话，温简言皱了下眉，也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p>
他忽然加快脚步，来到了白雪身边：“走这边。”</p>
“……”</p>
白雪一怔，下意识看向温简言，黑漆漆的眼珠在虚空中微微一点，眉头皱起，“可是……”</p>
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温简言所选择的方向十分危险，全员生还的概率低的吓人。</p>
但是，白雪若有所思地盯着温简言看了两眼，最终还是点点头：</p>
“好吧。”</p>
于是，众人紧紧跟着温简言，在黑暗倾颓的走廊中快步穿行着。</p>
走了没多久，温简言停下脚步。</p>
面前是一堵墙。</p>
死路。</p>
“应该差不多就在这附近，”温简言抬起眼，目光在灰蒙蒙的墙壁上移动着，不知道在寻找些什么，他喃喃自语，“究竟在哪里呢……”</p>
“大家四下找找，这里附近有一道暗门，”</p>
温简言按了按太阳穴，似乎试图唤醒久远的记忆。</p>
“可以在四周的墙壁上都摸一摸，用眼睛很难找到，但用手就很简单了……”</p>
闻言，众人都是一怔，有些困惑地看向温简言。</p>
他们虽然早就习惯了温简言的博识强记，但一次，事情却差不多脱离了逻辑推算的范畴，显得未免有些离谱了。</p>
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p>
难道这家伙会未卜先知不成？</p>
“别愣着，”白雪开口，冷淡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少见的紧迫，“我们时间不多。”</p>
确实。</p>
众人回过神来，也顾不上细究温简言的信息来源，而是四散开来，伸手在墙壁上摸索起来，寻找着暗门可能所在的位置。</p>
玛琪站在队伍稍稍靠后的位置，同样抬手在墙壁上摸索着。</p>
忽然，不知为何，她突然一个激灵。</p>
“……”</p>
玛琪瞳孔微微紧缩，下意识地扭回头，向着身后看去。</p>
身后空荡荡的。</p>
刚走过的道路已被黑暗笼罩，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无光区域，安静至极——没有人影，没有脚步声——什么都没有。</p>
玛琪忽然浑身一颤，她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得，张开嘴：</p>
“喂……”</p>
但下一秒，喉咙中发出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p>
“？!”玛琪惊恐地瞪大双眼，下意识地抬手抚上自己的喉咙，薄薄的皮肉下，喉管艰难地颤抖着，但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半点声响。</p>
但是，在不远处，却分明传来了她自己的声音。</p>
“这边！”玛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我找到路了！”</p>
*</p>
“唔！唔唔！”</p>
孤儿院的小孩大多营养不良，那细胳膊细腿，和他们这些身体健康结实的正常小孩根本没法比——更何况，橘子糖这边可是有足足三个人。</p>
几乎没花多少力气，那小鬼就被逮了个结实，牢牢摁在了地上。</p>
“……等等，什么意思？”</p>
卫城望着橘子糖，一张小脸上满是呆滞困惑，仿佛被突如其来的信息量搞得头晕脑胀，</p>
“你是谁，这家伙是——是——”</p>
他压低声音，用确保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匹诺曹小时候？”</p>
“嗯。”</p>
橘子糖惜字如金。</p>
不远处，赵燃按着那小鬼，牢牢锁住他的胳膊。</p>
小孩的半张脸埋进土里，嘴巴被塞得严严实实，唯有一双亮的出奇的眼珠，自下而上、野性难驯地紧盯着他们。</p>
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体力不逮，于是便已经不再挣扎，但却不像是放弃抵抗，反而好像在琢磨着什么鬼主意。</p>
橘子糖勾动嘴角，露出一个恶狠狠的微笑：</p>
“百分之百，绝对没错。”</p>
之前被坑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受到了某种难以形容的熟悉感，但是，由于不擅思考，并且这种猜想未免太过匪夷所思，所以橘子糖一直没有多想——直到现在，当所有的事实都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面前时，她就算是再迟钝，也该将这些线索全部都联系起来了。</p>
“可为什么呢？”</p>
卫城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p>
虽然搞清楚了这小鬼的身份，但摆在他们面前谜团却似乎更多了。</p>
为什么小时候的匹诺曹会以NPC的身份出现在这里？</p>
以他们的经验，副本内的NPC一般有两种，不是死于副本成型过程中的活人，就是经历了这个副本并且被同化留下的主播——而温简言却活的好好的，似乎并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种。</p>
无论从哪个方向思考，似乎都迷雾重重。</p>
“鬼知道。”</p>
橘子糖翻了个白眼。</p>
她向来不喜欢思考这些复杂的东西，“先破局，走着走着说不定就知道了——就算没有，等我们离开这里，不还有这家伙的长大版么？他会告诉我们所有答案的。”</p>
卫城：“……”</p>
有的时候也蛮佩服他这个队长的。</p>
虽然头脑简单，行事粗暴，但在有的时候却莫名其妙十分实用有效。</p>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对付他？”卫城问。</p>
橘子糖走上前去，迎着对方的目光，在他的面前蹲下。</p>
“喂，小鬼。”</p>
她懒洋洋地晃了晃手中的白铁盒子——那些碎玻璃、小弹珠、破布条已经全都被捡了回去，伴随着摇晃撞击着盒壁，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p>
“帮我个忙，东西就还你，怎么样？”</p>
她向着赵燃瞥了眼。</p>
赵燃心领神会，放开了堵着对方嘴巴的手。</p>
可那小鬼却依旧没说话。</p>
他一声不吭地睨着橘子糖，似乎在思考些什么。</p>
许久之后，他才慢吞吞地说道：</p>
“什么忙？”</p>
“我们要去最高层。”橘子糖言简意赅。</p>
孤儿院一共四层，虽说如此，这里却只有一层可供孤儿们住宿和生活，而二层以上却全都不允许他们接近，只会偶尔选择一些小孩去打扫。</p>
他们爬的最高的那次，就是偷梁换柱成了其中的成员，但却依然被卡在了三楼。</p>
但是，还没等他们开始寻找继续向上的方法，这家伙就跳了出来，彻底打乱他们的计划。</p>
“为什么去那里？”</p>
小鬼望着她，忽然问。</p>
“这你就别管了。”橘子糖笑了一声。</p>
“我知道你在这里有不小的威望，”她玩着手中的白铁盒子，眯起双眼，慢条斯理道道，“不仅有很多小孩对你言听计从，甚至就连姆妈都偶尔会听你的意见——让我们进入清洁小队，这件事你应该还是做得到吧？”</p>
小孩瞅瞅橘子糖手中的白铁盒，又瞅瞅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爆喝：</p>
“谁在那儿！？”</p>
什么？！</p>
橘子糖瞳孔一缩，她猛地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阴影中的一名无面姆妈——等等，明明巡逻空缺的时间还没到才对！</p>
无面姆妈出现在不远处，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正对着这个方向，浑身的气息阴冷至极。</p>
“诶！”赵燃被分了神，手一松。</p>
被他死死按住的小鬼头似乎早就有所准备，他立刻抓到空隙，活鱼一样滑不留手地挣脱了出去。</p>
橘子糖瞳孔一缩。</p>
她想起来了。</p>
温简言这家伙从不会做没准备的冒险——就算孤身赴会，也会留有后手。</p>
这无面姆妈绝对是他引来的！</p>
暮色掩映下，那小鬼冲她露出一个可恶的微笑。</p>
他幸灾乐祸地冲他们挥挥手，然后转过身，小小的身形灵巧地滑入了阴影之中，犹如游鱼入海，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p>
不远处，无面姆妈快步走了过来，沉重的脚步踩在地面上，带来令人窒息般的压迫感。</p>
“……”</p>
盯着对方消失的方向，橘子糖的牙齿都快咬碎了。</p>
她狠狠攥紧手指，把手中的白铁盒子捏的咯咯作响，在心中再次记上了一笔——</p>
第六十次！！！！</p>
*</p>
黑暗中，玛琪惊恐地意识到，自己无法移动了。</p>
。</p>
脚像是生根了似得死死扎入了地面之下，无声无形的黑暗攫住了她，从她的身体之中掠夺着温度和力量。</p>
冷汗自额间流淌而下，刺在眼睑上，扎的她生疼。</p>
颤抖的眼珠微微转动。</p>
在一片漆黑之中，不远处的地面上浮现出了一对鲜红的脚印。</p>
那脚印缓慢地印在地上，一步一步地接近——</p>
黑暗深处，传来了她自己的声音：</p>
“快来这边！”</p>
不不不——这话不是我说的——是鬼，是鬼！！</p>
动啊、快动啊！</p>
玛琪听到自己心脏在惊惧中狂跳，她拼命地挣扎，试图恢复行动。</p>
必须要警告其他人、必须……</p>
下一秒，一只温暖的手忽然捉住了她的肩膀。</p>
像是某种魔咒被解开了，一下子，玛琪发现自己恢复了行动能力。</p>
“快，跑起来！”</p>
闻雅的声音紧贴着耳边响起。</p>
她捉住玛琪的手，拉着她狂奔起来。</p>
粘稠如雾的黑暗散去了。</p>
前方不远处，陈默站在一堵灰蒙蒙的墙边，在他的身后，是只有一人能通行的狭窄暗门。</p>
他向他们招手，语气急促：</p>
“这边！！”</p>
玛琪跌跌撞撞地向前冲去，一头扎进了暗门内。</p>
闻雅紧随其后，反手将门带上。</p>
玛琪扶着墙，双膝打颤，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p>
她张开嘴，发现自己能出声了：“谢谢，谢谢……”</p>
“你该谢谢白雪。”陈默道。</p>
玛琪一怔，下意识抬起头，正对上少年漆黑冰冷的眼珠。</p>
“是他发现了出声的不是你，并且出手改变了你当时的状态。”</p>
可是，白雪却摇了摇头：</p>
“我无法让危险彻底消失——尤其是死亡级别的威胁。”</p>
白雪之所以会被梦魇之中的其他主播视为不祥，正是因为如此。</p>
所有被改变的命运，都会有其代价。</p>
少年抬起眼，定定看向暗门关闭的地方，道，“它会换种方法追来。”</p>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暗门传来“砰”的一声！</p>
那声音来的突兀，所有人都浑身一颤，愕然扭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p>
暗门被撞动，尘土扑簌簌地落下。</p>
距离暗门最近的闻雅和陈默最先反应过来，他们一个箭步充上前去，死死抵住暗门——阴森森的冷意顺着紧贴着们的皮肤传来，像是要隔着门板将他们的身体冻结一般。</p>
隔着薄薄的一扇门，外面是无穷无尽的死亡和黑暗。</p>
“我靠！”安辛咒骂一声，跳起来，“这门撑不了多久，我们得继续跑了！”</p>
白雪看向身后的走廊，笃定道：“没路了。”</p>
什么？</p>
众人都是一怔。</p>
他们顺着白雪的目光，向着走廊深处看去。</p>
这里有不少道门，按理来说不会没路才对啊？</p>
安辛快步上前，走向其中一扇门。</p>
门如同钢铁般焊死在门框内部，门上甚至没有锁孔，不给任何开门的机会。</p>
他一怔：“怎么会这样……”</p>
“我说了，”白雪开口，“我们不在正式的副本内，活动的区域很有限。”</p>
“我们……快……撑不住了！”闻雅嘶声道。</p>
在她紧贴着暗门的位置，衣服下的皮肤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青白的颜色，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变得非常冰冷，像是正在被死亡一点点侵蚀一般。</p>
忽然，温简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扭头看向玛琪，语气极快：</p>
“你刚刚被袭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p>
玛琪愣了愣，虽然不知原因，但还是一五一十地将情况概括了一遍——包括她如何失声，如何听到自己的声音在不远出现响起……等等。</p>
听完之后，温简言扭头看向白雪：“在我们出现之前，你并没有遇到类似的危险，是吗？”</p>
白雪还是点了点头。</p>
“——那我知道怎么回事了。”</p>
温简言快速道。</p>
他摸出了从火车上用材料制成的简易油灯，动作飞快地将灰白色的灯油点燃。</p>
只听“嗤”的一声，微弱的灯光亮了起来，将众人笼罩在其中。</p>
“快，都聚到我身边来！”温简言提高声音。</p>
他看向抵着门的陈默和闻雅：“你们两个也是！”</p>
二人对视一眼。</p>
虽然不知道温简言为什么做此决定，但他们还是深吸一口气，一同松开了手，然后猛地后退，进入了灯下的光亮之中。</p>
黑暗自门外涌入。</p>
下一秒，油灯的灯芯嗤嗤窜起，但灯光却被阴影压制，并且越缩越小。</p>
不过眨眼间，空气就变得阴冷无比，腐尸的气味涌入鼻腔，令人胃部翻涌。</p>
在实质般的黑暗中，即便有点燃的油灯，他们依旧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数道僵硬的脚步声从远处逼近。</p>
听着身边徘徊的脚步声，众人身上冷汗直冒。</p>
不知道过去多久，脚步声远去了。</p>
油灯的燃烧终于不再剧烈，而是变得平和起来，微弱的光线开始扩散，渐渐照亮了黑暗。</p>
结束了。</p>
众人松了口气，四下环顾。</p>
四周似乎一切照旧，但周围的地面上却布满了血脚印，那脚印密密麻麻，似乎在灯光外反复打转过，然后才渐渐远离了这边，没入到了远处的黑暗之中。</p>
温简言握着油灯的掌心一片湿漉。</p>
他缓缓松了口气，嗓音仍然微微带着点颤：</p>
“……是那列车上的乘客，它们追着我们下来了。”</p>
只需要一点提示，就足够温简言将一切问题想清，将一切疑问贯通起来。</p>
他不付车票的钱，就无法进入到“列车”的规则里，而规则向来一视同仁……无论乘客是人是鬼都一样。</p>
列车还没有到达【昌盛大厦】，而是在半途中停了下来。</p>
正常进入规则的乘客不会在站点之外的地方下车，但是，对于那些并未交冥币的“乘客”，列车却也失去了束缚的手段——所以，这些乘客就会离开列车，进入到整套流程中的下一个阶段。</p>
“购买”——或者说，“夺取”——它们需要的人体部位。</p>
所以玛琪才会失声，并且听到自己的声音从鬼的口中传来。</p>
她的声音被强行夺走了。</p>
不过，只有在玛琪收到冥币之后，整个流程才算完成。</p>
而在那对血脚印走近的过程中，却被白雪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然后使用天赋强行改变了概率，将这一进程终止了。</p>
正因想通了这些，温简言才会点燃油灯。</p>
根据昌盛大厦的规则，油灯的灯光能保护身处其中的人，不让他们变成任顾客挑选的商品，所以，这些“乘客”才会越过他们，向着黑暗中持续走去。</p>
不过，这种安全是短暂的。</p>
因为整栋建筑物里，除了他们以外，再无其他活人。</p>
虽然灯油能保一时平安，可灯油迟早有用尽的时候，更何况，只要乘客接近，油灯就会剧烈燃烧，照这个速度下去，大概最多再来个三四次，他们就必死无疑了。</p>
听完温简言的讲述，众人都陷入了沉默。</p>
“那……那我们怎么办？”闻雅缓缓开口。</p>
温简言沉思许久，忽然，他扭头看向白雪：</p>
“由于不在严格意义上的副本内，活动的区域很有限——但如果从宽泛来说，我们也并不能说不在副本之中……对么？”</p>
这话说的很别扭，听得所有人都是一愣。</p>
但白雪却似乎听懂了。</p>
他定定看了温简言一眼，点了下头。</p>
“我们和橘子糖位于同一栋建筑物的不同面内，”温简言的语速很快，“不过，她才身处真正的，也就是正面之中，而我们在反面。”</p>
“也如果这个猜测是正确的话……那么，只要橘子糖在那边能对副本进行变动的话，我们这边的世界也会有着相应的改变。”</p>
众人愣了愣，恍然大悟。</p>
虽然那他们这边的门无法被用任何外力打开——但是，橘子糖那边可不一样啊！</p>
“当然了，前提是他们没有进入到下一个轮回之中。”温简言补充道。</p>
开启轮回，就意味着一切重置，即使是橘子糖他们打开门了，他们在轮回重置前没有及时赶到，一切也都白搭。</p>
他想了想，向着白雪伸出手：</p>
“手机给我。”</p>
“我得再给他们打个电话。”</p>
*</p>
是夜。</p>
孤儿院被黑暗笼罩，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p>
巨大的屋子里，塞满了熟睡的小孩。</p>
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这里的杂务太过繁重，足以让每个人精疲力竭，即便这里的食物供给十分吝啬，所有人都饿着肚子，但却依然能很快地昏睡过去。</p>
即便是主播也一样。</p>
橘子糖蜷缩在对她来说有些局促的小床上，双眼紧闭，呼吸均匀。</p>
黑暗中，一道格外瘦小的影子悄无声息地从角落中滑过。</p>
轻如羽毛，静如微风。</p>
在不远处安安静静观察了许久之后，那小影子才终于开始了行动。</p>
他鬼鬼祟祟、蹑手蹑脚地摸到小床边。</p>
在确认躺在床上的橘子糖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是的的确确陷入了熟睡之后，他这才悄悄探出手——</p>
小心地……偷偷摸摸地……向着枕头下的白铁盒伸去。</p>
下一秒，橘子糖猛地睁开双眼，早已做好准备的手如同闪电般伸出，精准地攥住了对方瘦骨伶仃的手腕！</p>
“！！！”</p>
那小鬼被吓得一个哆嗦。</p>
像是某种受惊的小动物，他本能地转身想逃，但却被牢牢捉住胳膊，无论怎么奋力挣扎，都挣不脱对方铁箍似的手掌。</p>
“你知道吗？有人提前告诉我——被拿走了攒了好几年的“宝贝”，你绝不可能善罢甘休，所以，今天半夜，你绝对会试图把东西偷回去的。”</p>
注视着对方在黑暗中惊慌闪烁的双眼，橘子糖缓慢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p>
“总之，和他比起来，你的段位还差的多。”</p>
她阴森森地笑道。</p>
“终于抓到你了，小鬼头。”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