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整编的并不止独立营,而是整个独立团。
因为经过大梅山、肥城连续两次恶战,独立团各营的人员、装备情况已经严重失衡,像伤亡最为惨重的1营,全营就剩下一百多指战员,其中连排级基层军官的损失更是惨重,简直就是十去其九!
从花名册看,全团现在共计有指战员1768人,原独立团的,独立营的,从医院伤愈归队的,还有伪军1团1营剩下的人,全都在内了。
当然了,必须要说明的一点是,梅镇的野战医院里还躺着三百多个伤员,这些伤员在在此前的反扫荡作战中负伤的,现在还没归队,此外还有一千三百多伤员正被担架队送回大梅山,这一千三百多重伤员中,保守估计也能有一千两百人伤愈归队!
这个还真得感谢小鬼子的配合,肥城之战,小鬼子将野战医院的守备队全调来城里,结果独立团趁胜反击,野战医院几乎完好无损的接收了下来,其中的药品以及医疗用具让独立团和四支队瓜分了,那些日藉医护人员却全部归了独立团。
这个倒不是高汉亭大方,实在是四支队没有使用日藉医护人员的条件。
独立团则不然,独立团的野战医院原本就有日藉人员,比如小鹿原纯子。
有了这些药品、医疗器械以及日藉医护人员,独立团野战医院的规模一下扩大不少,各个科室也建立起来,像是正儿八经的野战医院了,也可以接收更多的伤员了,所以这一千三百多重伤员中至少有一大半都能够得到有效救治。
这也就是说,在不久的将来,独立团的兵力很可能会膨胀到2900余人!
当然,这还得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在接下来的二次肥城之战中,独立团不能有太大的伤亡,因为再接下来的这次肥城之战,独立团将肯定会丧失战场的控制权,负伤也就意味着阵亡。
不过,这些都是将来的事情,目前独立团全团共有1768人。
徐锐决定将这1768人整编成四个步兵营,一个骑兵营,一个机炮连外加团部直属的狼牙中队以及一个通讯队。
整编后的建制如下:
团长:徐锐
政委:王沪生
参谋长:杨八难
后勤部长:肖雁月
通讯队长:白柔(赛红拂)
团直属独牙中队:冷铁锋
第1营:何光明
第2营:万重山
第3营:许德坤
独立营:何书崖
骑兵营:铁钢
机炮连:牛大壮
整编后的四个步兵营,每个营的兵力在300人到400人之间,骑兵营在上次突袭鬼子机场的战斗中损失不小,已经缩编为两个骑兵连加一个步兵连,全营大约250人,机炮连经过整编,全连大约150人。
徐锐首先召集全团连以上军官,宣布了这一整军方案。
徐锐还没说完,独立营的几个连级军官就已经炸锅了。
“凭什么撤我们的职?我们又没犯什么错!”
“就是,哪有这样的,这不明摆着任人唯亲么?”
“真当我们独立营是好欺负的?这个方案我们不接受!”
“对,不接受,我们不接受这个方案,撤我们职也就罢了,居然还要从我们独立营挖人去补充其余各营,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独立营的四个连长立刻叫嚣起来,叫的最响的却是特务连的连长嵇程。
因为嵇程跟独立营的另外三个连长不一样,嵇程是从中央军校毕业的,自视甚高,所以很难接受这样的安排,让他一个从中央军校毕业的军官生,去给泥腿子出身的当副手,趁早还是歇了。
徐锐闷哼一声,打断了嵇程和几个连长的叫嚣,然后说道:“看起来,我刚才没有说清楚,那么,我现在就不妨重审一遍,刚才我所宣布的整编计划不是在征求意见,而是命令,这是命令,这回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又如何?”嵇程霍然起身,大声道,“我们还是不接受!”
“怎么,你要抗命?”徐锐冷森森的盯着嵇程,语气中更是杀机流露。
对于现在的这个局面,徐锐是早有估计,他也已经准备好了杀一两个人,藉以震慑独立营这帮人,嵇程是从中央军校毕业的军官生,杀了他是可惜,但如果他非要往枪口撞,徐锐也绝对不介意拿他来当典型。
嵇程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脖子一梗当时就要说话,但是杨八难却已经从徐锐的语气听出了毫不掩饰的杀机,当下赶紧起身把稽程拉回座位上,徐锐就连古总司令的命令都不当回事,把他惹毛了他真的敢杀人!
嵇程是个愣头青,还是没有意识到危险,兀自挣扎不休说:“营座,你拉我做什么,姓徐的这样做就不对,他这么做就是任人唯亲,就是打压异己,我们独立营绝对不能够由着他胡来!”
“你闭嘴!”杨八难急了,大声怒吼道,“这个整编计划,是我跟团座事先商量好的,怎么,你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吗?”
“啊?”嵇程闻言顿时傻了眼,另外三个连长也是傻了眼。
杨八难的表现让徐锐有些意外,当下深深的看了杨八难一眼,又说道:“还有谁想要质疑我的决定的?大声说出来!”
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再没人敢提出质疑。
而事实上,除了独立营的人,也不可能有人对徐锐提出质疑。
“好,既然没人再提出质疑,那就这么着了。”徐锐指着分发到每个部队长面前的人员名册,接着说道,“按照这名册,各营、连长尽快归置好自己的部队,半小时后,全团在司令部外广场集合,我要训话!”
半小时的时间可是真够紧的,各个部队长便赶紧分头去了。
出门之后,嵇程便小声埋怨杨八难:“营座,你刚才干吗拦着我?我们就是不能够由着姓徐的这样乱来,他这分明是要彻底兼并我们独立营,按照他这样的搞法,独立营就彻底姓了共了。”
“姓共?”杨八难惨然摇头,“老弟,你以为独立营还能姓国么?”
“怎么不能?”嵇程奋然说,“只要我们坚决抵制,我就不信了,姓徐的还能把我们独立营的人都杀了?”
杨八难说:“徐锐是不可能把独立营的人都给杀了,可问题是,他用得着把独立营的人全都杀了么?不信,你再去问问陈墨他们,刚才他们一个个全都叫得挺欢的,现在你再去问问,看他们还会不会理你?”
“我不信,我这就去找他们。”嵇程还真就不信邪,当即转身找独立营的另外几个连长去了,可是很快,嵇程就又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只看他脸色,杨八难就知道结果不尽如人意。
“老弟,看开点吧。”杨八难拍拍嵇程肩膀,劝道,“大家都是聪明人,明知道斗不过姓徐的,又何必非要触他霉头?”
“难道就这样算了?”嵇程心有不甘的说道,“难道我们真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独立营改了姓?营座,你可别忘了,总座还给了你另外一道密令,总座之所以让我们加入独立团,是为了……”
杨八难赶紧打断嵇程,说道:“你小点声,怕别人听不见还是咋的?”
待嵇程止了声,杨八难才又接着小声说道:“兄弟,这事儿不能急,咱们得慢慢等待机会,你要是着急,害的就只能是你自己。”
杨八难和嵇程并不知道,他们说的虽然轻,却是一字不漏全都落入了徐锐的耳朵里,虽然到最后嵇程也没有说出古树同让他们加入独立团的真正意图,但是徐锐就是用屁股猜,都能够猜得出来。
古树同的意图无非两个,一个是让杨八难在独立团暗中培植忠于国民军、忠于国民政府的党羽势力,以便在必要的时候把部队拉过去,另一个就是让杨八难借机接近自己,尽量取得自己信任,以便在关键时刻取他性命。
只不过,古树同的这两个企图注定会失败。
王沪生是知道徐锐打算的,从门外收回目光,对徐锐说:“老徐,你既然你明知道杨八难没安好心,为什么还要把他留在团部当参谋长?要我说,干脆直接把杨八难还有嵇程送回三战区得了,谅古树同也不敢说个不字。”
徐锐没有马上回答王沪生,却是问了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老王,你是觉得国民党更能救中国,还是觉得**更能救中国呢?”
“你这不是废话么?”王沪生说,“我要是觉得国民党更能救中国,我干吗还加入中国**?脑子有病么我?”
徐锐又问道:“那么你觉得,广大同胞是更看好国民党掌握政权呢,还是看好咱们**最后赢得政权?”
王沪生说道:“自抗战爆发以来,我们**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我相信广大同胞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不仅广大同胞会做出正确选择,历史也会做出正确选择。”徐锐说,“所以你要对我们党拥有坚定的信心,杨八难和嵇程留在这里,早晚有一天会认清国民党的本质,早晚有一天会被我们**同化,嘿嘿,老子要让古树同陪了士兵又折将。”
王沪生讶然说道:“老徐,这么说你很看好杨八难和嵇程?”
“算是比较看好。”徐锐点头说,“他们两个毕竟是从中央军校出来的,接受过基本的军事理论教育,要比那些行伍出身的老兵更容易接受新战法,眼下咱们独立团只有步炮兵,问题不大,可是等将来有了装甲兵、航空兵,这些行伍出身的老兵就指望不上了。”
王沪生说:“你还真想组建装甲兵团、航空兵团啊?”
“为什么就不想?”徐锐微笑说,“根据吸引力法则,你只有想了,美梦才会成真,你要不去想,它就永远不会有实现的那一天。”
“吸引力法则?”王沪生摇头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