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进行了大概有三天时间,可直到最后尼婆罗国主也没有定下决心,犹豫不决中有人建议,还是快点召见大唐使者吧,否则若是惹得人家不高兴,这事儿可就大了。
毕竟公主嫁不嫁是一回事,将大唐天使晾在一边可就是另一回事儿了,那可是代表着藐视,弄不好会使两国彻底翻脸。
尼婆罗国主对此深以为然,所以在第四天头上,亲自召见了王玄策,地点就在他金碧辉煌的王宫之中。
王玄策似乎早料到尼婆罗国主并不会让自己等待太长时间,所以在获知召见的消息之后,并没有显出如何如何兴奋,只是淡淡的一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连衣服都没换,直接便跟着来请他的亲王踏上了去王宫的路。
到了王宫门口,王玄策便看到了已经迎出来的尼婆罗国主等人,在某个位置站定身形之后,耳中便听到泥婆罗国主的声音:“尼婆罗国主,拜见大唐天使,天可汗陛下万寿无疆!”
直到此时,王玄策才抱拳躬身:“大唐使者王玄策,拜见国主!”
……
看到这里大家不要以为是作者在吹牛逼,事实上当初的大唐的确就是这样,大唐使者出访属国,属国国主是必须先对唐使行礼的,这与他们到大唐时候完全相反。
最典型,而且有记载的例子就是大唐使者高表仁,他是奉命出使倭国,到了那边之后倭国舒明天皇竟然不按要求跪拜,所以这货一气之下竟然连皇帝的旨意都不宣,直接便回了驿官再也不露头了,弄的倭国好不尴尬。
而当时倭国舒明天皇之所以敢不以大礼拜见,那是因为倭国与大唐中间隔着茫茫大海,李世民也是一个有理智的皇帝,不至于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举兵伐之。
但如果当时是在同一片大陆之上,只怕事情会如何还是未可知,以当时大唐那些骄兵悍将的脾气,一个不好很有可能真的就派兵过去讨伐不臣了。
……
书说简短,且说在王宫面外尼婆罗国主等人与王玄策互相见礼已毕,这才由其国主陪着王玄策一同入宫,在那贴满了黄金的王宫之中分宾主落座。
“王天使,不知您此来有何事啊?”
这就是尼婆罗国主明知故问了,但是好在王玄策并不计较这些小事,见他问起,便笑着答道:“本使此来是为我大唐吐蕃国公求亲的,希望能够求娶贵国尺尊公主。”
在这里,王玄策故意耍了个心眼,他并没有说是奉了谁的命令,毕竟这次出使虽然经过了李二陛下的同意,但是给松赞干布讨一房老婆却并不是皇命,所以他可不敢说是奉了皇命。
可是如果说是奉了李承乾的命令,又很有可能让事情再生波折,所以他只是含糊的说了目的,却并没有说是奉了谁的命令。
不过即使这样也足够了,尼婆罗众人可想不到那么多弯弯绕绕,都以为他是代表了李二。
“怎么?国主可是有什么困难?”王玄策在说完自己的目的之后,看尼婆罗国主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不由问道。
“这,困难道是没有,只是……”尼婆罗国主话说了一半,正琢磨着要怎么再从王玄策这里讨些好处,不想另一个声音接过了话头:“只是我国尺尊公主已经答应了天竺戒日王的求亲,嫁不得了。”
握艹,这特么谁啊?这不是明摆着祸水东引么?若是大唐信以为真,去找天竺戒日王要人怎么办?到时候岂不是……。
“戒日王?天竺?”王玄策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若是戒日王知道是我大唐想要迎娶尺尊公主的话,一定会知道如何选择让步的。”
这话说的霸气,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天竺戒日王根本不是大唐的对手,而且大唐为了这件事情不惜武力迎亲。
尼婆罗国主听的整个人都傻了,根本不知应该如何选择,心中恨不能杀了刚刚那个乱说话的家伙。
不过好在他急中生智想到了一个转圜的办法,双手一抱肚子:“王天使,今日小王身体突然有些不适,不如这件事情我们明日再议如何?”
“可以,不过明日希望国主能给本使一个准确的答复,尼婆罗的未来只要国主一念之间。”王玄策如何看不穿这家伙是在用缓兵之计,可是在强大的力量下,缓兵之计又能如何呢?
……
看着王玄策离开的背影,尼婆罗国主背后冷汗都下来了,现在他也想到了边境那里还有五万大唐精锐,王玄策走时那句话明明就是想要武力解决问题。
这特么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啊!
越想越怕的尼婆罗国主不由将目光看向刚刚那个乱说话的家伙。
刚刚说话的是泥婆罗丞相,此时面对国主的目光,面不改色的说道:“国主,事情还没有到最后的一步,臣认为那个大唐使者并没有权力决定是否开战,他应该只是在危言耸听。”
“不管是不是危言耸听,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边境上五万大军丞相打算拿什么去挡?”下面有人斥道。
“这有何难,那唐朝使者就算是想要付诸武力,至少也要向唐皇请示,这一来一回怎么也要一年时间。而一年时间我们可以办多少事?如果天竺戒日王知道唐朝不给他面子非要抢亲,估计也不能忍下这样的屈辱吧?”丞相回答道。
“那只是你一相情愿,若是戒日王不相参与呢?若是戒日王因为我们借用他的名义发兵来讨伐我们呢?这些你不想想么?”尼婆罗国主再也忍不住了,拍着桌子吼道。
“国主,富贵险中求啊,您想想,若是大唐和天竺打起来,谁才是最终的获益者?我们才是最熟悉这片土地的人啊,大唐胜了这片土地最后还不是我们来控制?天竺胜了……只怕国力也会衰弱不少,我们正好可以借机起事。”
“你……,你……”尼婆罗国主这下算是白明了,敢情他的这个丞相心大的很,已经有了不受控制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