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张万国冲门外喊道。
没人回答。
“去看看。”张万国手里拿着注射器,不方便开门,便向另一个人示意道。
那人晃晃悠悠走到门边,再次问道:“谁啊?”并拉开了门。
张万国刚才开门时只拉开一条缝,而这人不像张万国那么小心谨慎,把房门大剌剌地完全敞开。
门口没人。
他探出头,左右望了望,门外也没人。
“敲错了吧?”他不以为意地把门关上。
“敲错了?”张万国疑惑地问道。
这里又不是什么普通居民区,怎么可能有人敲错了门?就算敲错了门也不至于一声不吭就走了啊!
“别管了,继续吧,估计是哪个喝醉了的。”另外两人都想赶紧弄完了早些回家。
张万国有些犹豫,就在这时,房门又咚咚咚地被敲响了。
“卧槽!谁啊?尼玛谁大晚上的开玩笑?”刚才那人扯起嗓子吼道,“消遣老子是不是?”
门外依然无人回应。
张万国心生警觉,感觉事有蹊跷,刚要提醒他们先别开门,那人已经快步走过去拉开了门。
一阵冷风灌进了屋里。
除了冷风以外,还有两颗小石子从门外的黑暗中激射而入,一颗击在电灯开关上,令室内变得一片黑暗,另一颗不偏不倚地击在张万国持注射器的右腕。
张万国眼前一黑,他左手正按住贵宾犬,右手却像被什么人推了一把,一针扎在自己的左胳膊上!
“啊!”
他大叫一声。
倒不是因为被扎一针很疼,这点儿痛苦他不至于吓成这样,而是因为这东西不能随便给人注射啊!就连真正的溶脂针都因为副作用未知而被很多国家禁用,而他自己调配的山寨版溶脂针一旦注射进身体,天知道会怎么样。
尽管针头一扎进肌肉就被他条件反弹般拔了出来,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多少还是有一些液体被注射进了体内。
一想到网上流传的说法,说被溶脂针溶化的脂肪会随着血液流遍全身,说不定就会堆积在心脏或者重要血管内,他就吓得六神无主,脸若死灰。
惊慌失措下,他的身体都软了,左手按不住贵宾犬,被它跳下桌子欢快地跑出屋外。
“快开灯!快开灯!”他喊道。
他急于想知道,注射器里的液体是否还和之前一样多。
灯重新点亮,另外两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纳闷他怎么吓成这样。
借着灯光,张万国死死盯着注射器的刻度,他很确定注射器里的液体少了一些,是注射进了体内还是滴落在桌子上被白布吸收,他就不太确定了。
“刚才怎么回事?谁关的灯?谁推的我?”他气急败坏地瞪着另外两人。
他原本就猜测这两人是老板派来监视他并且偷取溶脂针主要成分比例的,这下就更加怀疑了。
“不是我。”
“也不是我。”
那两人矢口否认。
由于灯灭和右手被人推了一下几乎是同时发生的,张万国也觉得他们两个没有这么快的速度,但不是他们又是谁?莫非闹鬼了?
张万国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山寨溶脂针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
“狗呢?那条狗跑哪去了?”他突然发现贵宾幼犬不见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那条贵宾幼犬的价值比溶脂针还要珍贵,毕竟它的底子不错,有开发成茶杯犬的潜力,这样的先天小体型即使在大规模养殖基地里也并不常见。
“大概是趁黑跑出去了吧?”另外两人也弯下腰,在室内寻找了一遍,未果。
张万国担心山寨溶脂针的副作用,但现在担心也没用,咬牙说道:“去把它找回来,应该跑不太远。”
等那两人出门分头寻找,他把装满药水的注射器小心地放进一个盒子里,等找回那条贵宾幼犬,他还要继续注射,总不能让自己白挨了一针吧?
收拾完,他脱下白大褂,关上灯,把房门虚掩,自己也跑出去帮忙寻找。他估计那狗跑不远,很快就能找到,因此也没想过锁门。
三人离去后,房门被推开,黯淡的星光与灯光将一道低矮的影子投入室内。
一对黄铜色的眼睛于黑暗中亮起。
这种程度的黑暗对猫来说算不了什么。老茶很快找到张万国藏匿注射器的盒子,它正要把盒子推到地上摔碎注射器,然而一想到张万国他们贪婪的嘴脸,不禁心念一转,从盒子里取出注射器,叼在嘴里,先蹿上窗台,用爪子把窗户扒开,又借势一跃,两只前爪牢牢扒住了房门。
它小心地张开嘴,把注射器放到房门顶端,利用房门和门框的间隙夹住注射器,令针头垂直向下。
这是塑料的一次性注射器,即使里面灌满液体也没多沉,不会对人造成多大的伤害,但里面的液体至少可以令某个倒霉鬼更加恐慌。
安排完这个小小的陷阱,老茶重新跃回窗台上,从窗户里蹿出去,然后又将窗户虚掩上。
它向上一跃,双爪扒住墙壁,像一缕轻烟般上了房顶。
“老茶,弄好了吗?”
等在房顶上的飞玛斯低声问道,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激赏之意——果然没错,这就是它心象世界中的老茶,尽管岁月不饶人也不饶猫,但老茶的风采依旧不减当年。
“好了。”
老茶答道。它看到飞玛斯的背上蠕动着一具小小的身体,是刚才跑掉的那条贵宾幼犬,被飞玛斯驮在背上跳上了房顶。刚才那三人大概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正在寻找的幼犬居然在房顶上……
“那咱们现在回去吗?”飞玛斯试探着问道。既然已经录下足够多的证据,它脖颈上的摄像头开关已经关闭,接下来的东西最好不要录下来,否则恐怕会引起恐慌和不必要的麻烦。
老茶站在房顶上,居高临下地睥睨这座充满罪恶的养殖基地。
它目光闪动,豪气万千地说道:“依老朽之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