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没有多余的废话,到了这个时候,任何的语言,都已经变得苍白无力,硕大的狼牙槊被呼厨泉当成了暗器,在看到刘协的一瞬间,朝着刘协飞掷而出。
“找死!”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黄忠,一把将摆满了食物的桌案抬起来,抖手掷出。
“嘭~”
桌案与狼牙槊在空中发出碰撞,巨大的撞击力,让木桌在空中碎裂,却也挡住了狼牙槊的去势,在空中打了个璇,然后稳稳落地,倒插在地面之上,槊尾还在不断的震颤。
刘协面无表情的迎上呼厨泉死死瞪来的目光,嘴角牵起一抹冷酷的微笑,微微抬手,刘协身后两侧,呼啦啦一声,冲出两排手持弩箭的弩手,每个人手中,都举着一把弩弓,三石大黄弩,百步之内,可洞穿板甲。
周围原本醉意熏天的将士们已经被抬下去,换上了整装待发的城卫军,将三百名匈奴战士团团围住,冰冷的弓箭将这些人彻底锁定,晚宴一直未曾露面的方盛出现在刘协身边,一双冷漠的眸子注视着这些人,太史慈、黄忠、赵云也来到刘协身边。
“杀!!”呼厨泉发出一声狼嗥,自部下手中接过一把战刀,咆哮着朝着刘协冲来,自得知黄忠与赵云凯旋的消息后,呼厨泉便感觉到不对,随后,有人传来了匈奴被灭的消息。
是谁传来的,呼厨泉不知道,也不在意,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联想到最近一个月都未能与匈奴乃至囤聚在直道的大军取得联系,一直以来心中不好的预感化作了现实,那一刻,呼厨泉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心中所剩下的,也只有杀掉刘协,杀掉这个可说是灭亡他匈奴的罪魁祸首。
三百名匈奴战士跟着发出咆哮,义无反顾的朝着刘协发起了冲击。
“放!”方盛目光一冷,冷漠的挥动玲绮。
“嗤嗤嗤~”冰冷的弩箭轻易地撕裂肌肉,将没有任何护甲的匈奴战士一个个串联起来,往往一枚弩箭,便可以贯穿至少两名匈奴人的尸体。
只可惜,大黄弩再强,也只是单发弩,在一箭放完之后,尤其是这种属于军中专供的三石大黄弩,虽然威力足够,但填装却更加非是,重新填装弩箭的时间,足够匈奴人冲上来,将这些人砍杀上十遍。
所以,在造成有效的杀伤之后,并未再费力去填装弩箭,而是迅速弃弩,拔出了斩马剑。
“咻咻咻~”
两面不断有破空声传来,周围的将士不断地释放着箭簇,将一名名匈奴人射杀当场。
死伤惨重,却没有一个匈奴人退缩,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刘协,身边的袍泽一个个倒下,换来的,却是前进的机会,当呼厨泉冲到刘协近前的时候,他身边已经再没有一人,身上也已经多了四五支箭簇,但一双狼一般的眼眸,依旧死死地落在刘协的身上,那就是他最后的执念。
“嗤~”
举着战刀的手臂抬起,却没有再落下来,一缕寒芒闪过,兀自握紧着战刀的手臂已经不翼而飞,空余鲜血不断自齐整的断口处喷射而出,身体在瞬间失去平衡,一个踉跄,一头栽向一旁的赵云,被赵云以枪杆抵住,却并未杀他。
“是条汉子,朕以为你会跑,然后伺机东山再起。”刘协扭头,看向呼厨泉,叹息一声道:“虽然结果也是相同的,但你的勇气,值得朕敬佩。”
“嗷~”呼厨泉惨白的脸上,却更显狰狞,猛地一扭头,张口咬向刘协的咽喉。
“噗~”一把只有尺余长的短剑出现在刘协手中,反手自呼厨泉那张开的嘴中刺进去,直接贯穿了他的脑袋。
“嗤~”将匕首从已经失去生机,却犹自保持着生前动作和表情的呼厨泉嘴中抽出,任由对方的尸体倒在自己脚边,从怀中取出一条绢布,仔细的擦拭着短剑之上的血渍,最后,低头看了一眼呼厨泉。
微微弯了弯腰:“虽是敌人,但值此亡族灭种之际,能做出这等事情,无论成败,于匈奴而言,都是英雄,这一礼,朕敬你气魄。”
缓缓地站直了身体,刘协看了看那些死去的匈奴人尸体,摆手道:“葬之。”
厚葬就不必了,但作为敌人,这些人视死如归的气魄哪怕作为敌人,也难免生出几分敬意,匈奴已灭,死者之躯,便不必再糟蹋了。
“喏!”方盛挥了挥手,立刻有士卒上前,将匈奴人的尸体拖了出去,迅速清理干净。
“让诸位卿家受惊了。”刘协转头,脸上依旧是若无其事的表情,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微笑道:“今日本是一场喜宴,不想却出了这等事情,朕该向诸位卿家陪个不是。”
“臣等不敢。”一众臣子连忙拱手道,不知为何,那原本和煦的笑容,此刻却令人心底发冷。
“且散了吧,来日再聚。”看了看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甘宁、魏延等人,刘协摇了摇头,摆手道。
“臣等告退。”随着刘协的话语,群臣纷纷起身告辞,这场庆功宴算是落下了帷幕,虽然最后有些不愉快,但谁在意呢,至少那些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将士而言,这场庆功宴,可说是非常成功的。
“这便是英雄吗?”看着呼厨泉被抬走的尸体,赵云并未随着人群里开,而是在校场中怔怔的出神,郭嘉的话,呼厨泉到死依旧保持冲锋的行为,还有刘协对于对于呼厨泉尸体所说的那番话,对赵云触动不小。
“莫要多想了。”拍了拍赵云的肩膀,郭嘉从他身旁走过:“有些东西,想是永远想不通的。”
赵云挑了挑眉,看了看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甘宁几人,他很好奇,郭嘉那些酒倒地都喝哪啦?
夜晚的风很凉,寂静的校场里面,已经偶尔能够听到一些虫鸣之声,赵云一个人孤单的站在校场中央,今夜的事情,还有对话,对他触动很大,可说是已经颠覆了他以往的世界观,但仔细想想,却又没有太多崩溃的感觉,冲击还是有的,但却没有太多不适,或许,就如郭嘉所说的那般,自己以往的想法,太过于乐观和理想吧。
摇了摇头,赵云叹了口气,不多的酒气随着夜风一吹,此刻却有些眩晕之感,英雄酒后劲极大,哪怕是赵云这等武将,稍微喝多了些,也有些招架不住,甩了甩脑袋,朝着校场外面走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东汉初平四年的春天,对于长安的百姓来说,真是个多事之春,却也说得上精彩绝伦,不过似乎就如同市井之中所流传的那般,似乎上天在考验这位少年天子是否能够扛起大汉这副担子一般。
天灾,人.祸,兵祸接踵而至,但那位少年天子,在这接连不断的打击中,不但没有倒下,大汉朝听也没有因此而灭亡,反而越发的强盛起来,嚣张无比的匈奴人南下也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然后整个匈奴,随着黄忠和赵云的凯旋而归,宣示着整个匈奴的灭亡。
似乎让人看到了昔日汉武雄风,而也直到此时,许多人才反应过来,原来一开始,陛下就没打算和亲,不少人偷偷捏了把汗,幸好黄忠和赵云加上吕布将匈奴人打残了,否则的话,此战若败,整个关中,恐怕都要面临匈奴人疯狂的报复。
但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刘协赢了,以极小的代价换取了匈奴人的灭亡,那些阵亡将士对于百姓来说,也不过是一串数字,或许有人会惋惜,但除了真正亲近之人,没有切身之痛,更多的感受到的还是大汉的逐渐振兴,以及坊间对于刘协的一片歌功颂德之声。
便是有人想要在舆论上做文章,面对这一件件事实,也只能以刘协身份不正,传国玉玺下落不明的事情来做文章,但这些言论,在长安乃至关中是没人会去理会的,身份不正?如今大汉天下,谁能找出比刘协身份更正的人来?至于传国玉玺?就算没有那东西,刘协的政令在整个关中依旧畅通无阻,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这是大家能够感受到的事情,尤其是水渠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成型,眼看着便要竣工,开通渭水,引流而入,就算今年是旱年,百姓对于今年依旧乐观。
关中的经济,也随着甄家人脉的逐渐投入开始缓缓复苏,这些都是能够切身体会到的东西,加上刘协在舆论之上的重视,那些临时抱佛脚想要插手舆论的人,还未开始兴风作浪,便被李儒秘密反扑回去,甚至顺藤摸瓜,查到了不少在暗中兴风作浪之人。
对于这些人,刘协只是记在心里,却并未真的去动手除之,眼下还是要以稳为主,至少在有足够的人才之前,眼下的格局是不能动的,等到日后自己积蓄了足够的力量之后,这些东西,可以作为刘协手中的利器来用,不过现在吗,刘协却没时间理会这些,在黄忠和赵云归来的半月之后,吕布也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