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目光掠过风云无忌与第三分神一模一样的脸孔,瞳孔中飞快的掠过一丝诧异的神色,但很快又平静下来,以一种古井不波的语气对风云无忌道:“天空九星现五星,第二次神魔之战已经不远了。我们身心都属于太古,属于人族,但我们的身体已经被魔界打下烙印,永远无法离开此地。便让我们在神魔之战前,尽最大的努力消耗魔族的力量吧!——你们不适合出现在此地。”
说罢,便欲转身离去,身后,在短暂的激动过后,所有魔界人族全部沉寂下来,一个个细细拭擦着随身的兵器,做着战前的准备。
“他或许不适合出现在此地,但我可不是!”风云无忌一指第三分神,淡然道:“你们是功力不足之时,被魔界力量侵蚀,加上修习了魔功,变化成了如今类似魔族的样子。而我,则是完完全全诞生于魔界,整副身体,乃是货真价实的魔躯。这里,是我的天地!”
第三分神闻言,沉默不语。
“尽最大的努力消耗魔族的力量?你们准备怎么做?就这样各自为战,见到魔族就杀,最后被魔族围攻而死?”风云无忌冷冷道:“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虽然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突然之间,让你们一改往常的低调,在此地大肆杀戮。……能在这里见到你们,我心中非常高兴,但这并不是我的目的。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你们可以一起将魔界的水搅浑。”
“多少年来,我族潜伏到魔界的人不知凡几,加上你们,数目更是浩大。但是可有人能做到我这等地步?”风云无忌(魔界第一分神)浑身透露出一种强烈的自信:“魔界的中央王朝大帝便是我,虽然目前还无法与魔界十三个王朝相比,但若是有你们的加入,本座相信,就算还不如那些王朝,也相差不远。”
原本向远处走去的中年男子脚下一滞,黑暗中,擦拭兵器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道道目光投注到了风云无忌身上。
“你说……,你刚才说……你成了一个王朝?”中年男子转过身来,嘴唇颤抖道,目光莹光闪动,似是不敢相信般。
“是,中央王朝!”众人的反应,令风云无忌有些措手不及,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应道:“怎么了……?”
“你刚刚是说,让我们加入你的王朝,成为你的属下,帮你征战魔界是吧?你原本来找我们,目的便是这个吧?”
“是!”风云无忌闻言大喜,“正是如此。你们总共多少人?可是全部在此地,是不是还有分布在外的?你们答应我的要求吗?”
“他们已经答应了!”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跨空而来,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来,体内丹田剑脉疯狂的运转起来,第三分神霍然转身,不远处,一缕淡淡的剑痕从苍穹之上流泄而下,一道道剑痕班驳接合,落而于地,化为一名银发披散,颔下留着一楼霜须,面目苍老,眼睑闭合间流露出一种睿智的光芒。
老者刚一落地,便转头看向第三分神,微笑道:“孩子,我们又见面了。”
“你是……”第三分神震惊的看着老者,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魔界水牢……那个神秘的声音,……是你?!”风云无忌也露出震惊的神色。
“不错,正是老夫。当初在魔界水牢一别,近千万年过去了,没想到,如今你居然已经达到这种境界,便是在神识一道上,如今的我,修为也是远不及你啊!”老者感概道,唏嘘之中,却带着一种欣慰。
“参见前辈!”这神秘凭空出现,包括那中年男子在内,所有魔界变异者在目光触及老者的刹那,皆是一惊一喜,随后整齐的轰然跪了下去,每个人脸上,都展现出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
“哎,你们……,都起来吧!”老者叹息一声,双手平伸,做扶起状。
“前辈一直默默的守护着我们魔界的同胞,这一拜前辈受之无愧。”中年男子恭敬道。
“百柳溪,你们都回来了,落星辰……可曾一起出来?”老者一指指着天空,说道。
中年男子,亦名百柳溪,闻言神色黯然:“不知道,我们在主神国度,突然感觉到灵魂之主的国度松开了一个缺口,在那个缺口的地方,九星第六星一晃而过。当时情况非常复杂,我们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大家只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重新再来的机会,。至少能逃出去多少,能不能逃脱,那已不在考虑之中了。落星辰……,他如果已从死亡国度重新复活的话,应该会联系我们的。”
“等一等,”风云无忌脸色一变:“刚刚你们说到……落星辰?可是创立劫魔道的那人?”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百柳溪闻言一震,侧头问道,话还未说完,便感受到一股极度杀戮的气息迫入脑海之中,脸色顿时为之一变:“你修习了劫魔道?不可能?他创立的这套武学,除了东方破天之外,无人学会。”
“我碰到了东方破天!”风云无忌淡然道。
“在哪里?”百柳溪与那银发神秘老者同时追问道。
“魔界黑暗金字塔,那是一个沟通黑暗主神国度的地方,有巡狩者镇守,难进难出。若非修习了天魔神通,我也不可能从那里逃脱。而且……即便现在去,恐怕也很难找到他了!”风云无忌说道。
众人闻言皆是神情一黯,老者叹然:“唉,虽然早已预料到这个结局,但亲耳证实……”
“前辈,晚辈有一事相询。”感受到众人间沉痛的气氛,第三分神踏前一步,双手一拱,诚声道。
“说吧,其实,当初在地下水牢,你便已想问了。只不过,你实力不够,告诉你也没用,所以一直没说罢了。”老者大袖一拂,从容道。
第三分神微愣,心知老者误会了:“前辈,嗯,不知,您身上的真气,可是意念剑体**修出的真气?”
“嗯,”老者淡淡的应了声,转眼间,见到的第三分神一脸呆愣的样子,心中不由一动,突然仔细望去,这一望,不由惊‘咦’一声,突然踏前一步,袖底一只依旧丰润的手腕闪电般伸出,搭向了第三分神的双肩。
这个动作非常突然,众人都呆了,乍受此袭,第三分神体内真气一动,一道蒙蒙的剑气下意识的喷吐而出,待发觉是银发老者后,又猛然收了回去。
就在这一迟一疑之间,银发老者双手已经搭上第三分神的双肩,
‘嗡!~’
两人身躯剧震,两人身躯之间的虚空,突然传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在所有众人的注视这下,第三分神与银发老者全身迸射出蒙蒙剑影,便在那‘嗡’鸣之中,两人身周无数道白茫茫的剑气飞旋而出,万千剑影源源不断,绕着两人形成两个交错的剑形旋涡,旋涡之中,无数灼白的剑影飞速穿梭回旋。强烈的剑气剌激这下,除了风云无忌与那百柳溪,以十少部分魔界变异者外,其他人不得一退再退。
远望,这夜空中,如同多了两条扭曲交叉的银色龙卷风。在龙卷风的中心,风云无忌只觉只觉体内真气奔放流转,越来越快,几有不少控制之像,一**同源但不同种的剑气由体内流入,没入丹田剑脉之中,而自已体内,一**真气也流入对方体内。
‘轰!’脑海之中一声巨震,随后风云无忌一双眼眸自发的变为银白的色泽,而对面,另一团剑气风暴之中,银发老者须发尽皆舞动,其状威猛无比。老者双眼之间一阵变幻,眨眼间,尽皆变成灰色。
“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百柳溪疑惑道。
“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们修的,本是同源的功法!”风云无忌看着前方风暴中若隐若现的二人,神色郑重道。
“啊!”百柳溪惊呼一声,接着道:“不可能,‘剑’前辈,自神魔之战后,便与第一批自愿到魔界族人到此。期间并未离开。而且这‘意念剑体**’乃是他草创,他们怎么可能修的同源功法。——如果是同源,两人何以不识呢?”
风云无忌默然,这其中的事情若一一叙来,一时半会也难以说清,于是便含糊了句:“以后有空,你去问他们便知了。”
“前辈,没想到是你,果真是你!”第三分神一连用了两个‘是你!’。
‘篷!’
两人同时发力,真气一止,体内真气消止,切断了外界剑气来源,但那迸射出的剑气依旧在体外飞旋,一边吸扯着漫天的天地能量,一边继续壮大。
“看来还是得我出来,这两人,体内都是剑气,这种莫名其妙出现的剑气风暴,只怕他两一碰,还会壮大!弄起来麻烦无比。”风云无忌在内心嘀咕了一声,右手猛然伸出,向着接天连地的剑气风暴一扯,那两股剑气便化为两道狂流,没入风云无忌手掌之中,经由吸星**转化,导入体内——这两人,均是顶尖高手,体内真气凝实无比,几如实质,若非吸星**达到第九层,再犀利的能量也能吸收,风云无忌倒也不敢如此大意。
待风云无忌右手收回之时,天地间已然一片宁静。诸人这才知道,眼前这‘魔’的修为,只怕已达深不可测的地步。
“你是何处得来这意念剑体**的功决的?”银发老者神情严肃道,灰色的双瞳已然恢复正常。
“此事说来话长。”风云无忌便将飞升之后,偶然发现‘意念剑体**’的经过一一道来。
银发老者摇了摇头:“你说的那份功法,我知道,当初还是我留下的。但那功法只是一个猜想,也完未完善。前往魔界之前,我刻于圣山地底,但是后来一思,可能不但不能于后人有利,反而于后人有害。所以便让我那留于太古的仆人,剑痴将那功决抹去,没想到,他心中对我过于尊重,并未将我留下的东西抹去。唉……”
“原来如此……”风云无忌恍然,心中却是感叹不已:“没想到,当初引导我飞升的剑痴老人,原来乃是这位魔界神秘高手的仆人。”
“还未请教前辈姓名?”风云无忌双手一拱,恭恭敬敬道。
“我天姓嗜剑,除了剑,别无所长。平生所精之道,唯一‘剑’字,他们都称我‘剑’前辈,我也习惯了,索姓以‘剑’为名。”
“弟子,拜见师尊。”‘剑’话音刚落,便看到眼前一年轻人袖袍一撩,跪了下去。
老人见状连忙发出一股柔和剑气相抵,但却感到一股极大的阻力从眼前的年轻人身上发出,即是无法阻住对方跪势,硬生生受了对方一跪。
“你这一跪,可受不起啊。”老者摇头道:“这‘意念剑体**’虽然是我所创。但你所修的,早已不是我当初创立的‘意念剑体**’。在这魔界的上亿年里,我一直在不断的完善这门功法。直到不久前,才推演出第九层功法。本待找一传人,留传下去。但现在遇见你才发现,如今,你身上的功法,还在我废尽半生所创的功法之上啊。”
老者说罢,长叹一声,神情,唏嘘无比。
百柳溪闻言也是震惊不已,眼前这‘剑’前辈的底细,他清晰的很,而眼前这来自太古的族人,居然比眼前这位一直潜伏于魔界的前辈还强!!!
“前辈已经推演出第九层功法了?”第三分神吃惊道。
“嗯,”老人点点头:“你这新创的功法,又推演到哪一层了?”
“第八层。”风云无忌老实道。
“你这八层,却是比我这九层功法还要高明了。适才,你我剑气共鸣,我观你双眸乃是银白之色,其中可是有什么奥妙?”
“银眸称‘破妄‘,意指看穿一切,能去妄得真。窥尽规则之界。”风云无忌道。
银发老者与周围众神级强者,闻言皆是耸然动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