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身上并没有背负什么案子,不过我这儿既然在419办备了案,离开的话,还是受到了限制。
不过这也只是形式上的,那人让我稍等一下,他打了电话,请示过上级之后,拿来了一个出院通知,让我在这儿签一个字,基本上就没问题了。
对于这些下面的办事人员,我还是挺感激的,跟他们攀谈了一会儿,方才离开。
随后马一岙带着我离开,出门打车。
他在燕京这地方上了好多年学,老师、同学和朋友都很多,不过这会儿也没有时间聚,只是带着我,拜访了几处长辈。
我跟着马一岙,拜访了一圈下来,感觉着实是涨了不少的见识。
不过这些长辈虽然有的名声很大,有的修为高深,有的位高权重,但当他提及这一次的集训活动,也就是所谓的“全国第一届民间修行者高级研修班”时,都表示爱莫能助。
有人表示没有听过,而有的人听过,但也表示这个班是面对于全国各地民间的大神,上头对这个十分重视,拨了非常多的款子,作为专项基金,很多人听到了风声,纷纷想要把自己家里的后辈子弟塞进去,使得名额很是有限,因为太多人盯着了,负责此事的人慎之又慎,轻易不松口。
在这样的情况下,每一个班级的名额,都跟早些年出国留学的指标一样枪手,弄得没有一个人敢拍着胸脯,说可以让马一岙进去。
这一圈儿走下来,我方才知道,那么抢手的名额,苏烈居然答应给我留半个月的时间,着实是太看得起我了。
我越发地感觉得到,白老头儿在那天机处的地位,着实是有些高。
除此之外,最大的可能,是我的血脉,“灵明石猴”,可能已经不再是秘密。
天机处并不是没有高人,白老头儿不说,别人未必看不出来。
而且他们还有从南方省那边调过来的资料,可以参照。
次日中午的时候,我和马一岙去了一趟合城居,老板娘刘娜瞧见我,有些惊讶,又带着几分责备的语气,对我说道:“你走了也不说一声,早上的时候我和杏儿去医院,扑了一个空,医院的人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而且也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弄得我们都急死了。”
我赶忙道歉,然后将托马一岙带来的一罐噬心蜂蜂蜜,交到了她的手里。
两人聊天说话的时候,旁边凑过来一胖子,冲着我嘻嘻笑,说:“大厨师,没想到你真的在?哎呀呀,赶紧帮我来一盘羊肉炒饭吧,我可馋死了。老图做的,虽然也挺不错,但跟你的手艺比起来,却还是差了太多意思……”
我回头,瞧见这张油乎乎的脸,愣了一下,说哎,你是那个谁来着?
那胖子咧嘴一笑,说我啊?范泓博啊,您不记得了?我是都市报的记者,上次给你们店子宣传的美食专栏,就是我写的。
小胖子一脸邀功的表情,看得我忍不住笑。
不过他说得也对,合城居现如今的生意之所以如此火爆,除了我的手艺和餐品的味道之外,跟他的宣传也是有一定关系的。
我想了想,说行,你等着,我去给你做。
马一岙在旁边笑着说道:“我记得你手艺挺不错的,不如给我也来一份?”
我笑了,看向了旁边的老板娘,说行么?
老板娘眉眼弯弯,笑着说道:“可以啊,你的朋友,就是合城居的客人,随便吃,吃多了就留下来洗碗,咱们现在这地方,多得是活干。”
现在是中午时分,合城居当真是火了,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就来了好几拨客人。
生意好了,老板娘的心情自然好了许多,我不再多言,让马一岙在外面与老板娘叙话呢,我进了厨房,跟老图,以及新招来的几个厨师、帮厨打招呼。
瞧见我回来,老图十分高兴,顾不得浑身油腻,过来与我相拥。
随后他跟旁人介绍,说这是合城居的首席大厨,咱们这儿的当家菜,除了羊蝎子火锅之外,可都是他研制出来的,今天侯哥在这儿做菜,你们都学着点他可是有真本事的人,你们但凡是学到一星半点儿,那可都是能够吃半辈子的……
他之前叫我“小侯”,此刻却喊“侯哥”,不知不觉间,却是下意识地将我的身份都抬高了。
我与厨房的大家伙儿客气几句之后,来到了灶台前,开始忙碌。
从江湖的风风雨雨,重新回到了小馆子厨房里的灶台前,我莫名就感觉到一阵说不出来的轻松惬意。
一手菜刀,一手炒勺,我对着单子,开始行云流水一般的操作,一份份油光鲜美的羊肉炒饭从炒锅中倒入了盘子里,装点上蔬菜,流出去,没多一会儿,杏儿兴高采烈地跑进了厨房,又递来了一大堆的单子。
我瞧见,不由得一愣,说怎么会要这么多羊肉炒饭?
杏儿眉毛弯弯,开心地说道:“客人们听说您回来了,而且亲自下厨,都顾不得有没有吃饱,赶紧点上一份,所以,麻烦您了……”
我有点儿无语,不过这种被人期待的感觉,又让我十分高兴。
如此忙碌,一直到了下午两点半左右,方才闲了下来,我原本挺饿的,闻了一中午的菜味,油腻腻的,再也没有了胃口,找老图要了个馍,又弄了点儿羊汤,凑合对付之后,我出了厨房,瞧见马一岙早就吃完了,趴在收银台前,跟那老板娘正聊得欢呢。
而平日里十分矜持、戒备心也挺重的老板娘,在马一岙面前,也是放下了心防,笑得花枝乱颤,像个小姑娘一样。
我走出来,她瞧见,脸有些红,下意识地想要憋住笑,却给马一岙不知道什么话儿给逗了一下,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然后憋得满脸通红,十分可爱。
我没有瞧见老板娘刘娜什么时候,如此刻一般开心快乐,心中莫名就是一阵恍惚。
随后,我突然间想明白了马一岙先前说帮我搞定白老头儿的那一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仿佛松了一口气,又隐约有一丝恍然若失。
也许男人,就是这般贪心吧?
马一岙对合城居,以及合城居的老板娘依依不舍,不过下午三点半之后,还是与我一同离开了,因为我们需要赶赴到下一个地方去。
这个约见,对于马一岙来说很重要,据他的说法,他这回能不能进那个什么长白山的集训活动,就指望这一次了。
他约人,是背着我的,有些偷偷摸摸,我问他的时候,他又闪烁其词,搞得十分神秘。
我问不出具体的事情,只有跟着他,晕头转向,来到了什刹海的醇王府。
这儿外间是供游人浏览的景点,绕过一道小门,往里走,过小巷,就来到了一个没有挂牌子的单位。
这单位别看没有挂牌子,但门口,却是有武警守着的。
马一岙上前去,与人接洽。
守卫听到之后,进去与保卫室的人聊了几句,别人打了电话去单位里确认之后,方才出来,说会有人过来带我们过去,让我们先在门卫室等待一下。
我走进了门卫室,瞧见这并不算宽敞的门卫室里,居然有三个人一个五十多岁,在看报纸的半老头子,一个三十来岁、正在啃大饼的大肚汉,以及一个二十来岁、脸色冷峻的年轻人。
这三人,是那个年轻人在接待我们的,表现得不卑不亢。
我站在马一岙的身后,任由他去接洽。
我在冷眼旁观,因为我发现,这三人身上居然散发出不同程度的凛冽之气,而这些气息又如有实质一般。
最浓郁的,是那个带着老花镜看报纸的老头,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颜色,也就只比白老头儿要差上一些而即便是那个年轻人,气息也都比我和马一岙要浓郁。
我的眼睛自从上一次的变故之后,经过这么多天的休息和调养,望气的能力已经是越来越强大了。
它并非是主动的能力,而是在不经意之间,能够瞧清楚。
而我越是刻意和认真,反而看得越是模糊。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三人,都是极为厉害的高手,而用这么三个高手来守门,着实是有一些吓人。
我这才明白,马一岙为什么会如此神秘,遮遮掩掩。
我们没等一会儿,有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走过来,跟马一岙问了两句话,然后领着我们进了院子。
里面的空间十分宽敞,我们甚至走过了一个小花园,来到了西边的一间厢房前停下,对我们说道:“领导在会客,你们等几分钟。”
马一岙点头,说好。
两人站在门外的长廊等着,因为有那叫做徐秘书的年轻人在旁边,我即便是满心疑问,也不好问马一岙太多。
如此足足等了十分钟左右,里面终于有人出来了。
徐秘书走进去询问一番,然后出来,对马一岙说道:“你们有十五分钟的时间,自己把握一下,可以么?”
马一岙点头,说好。
随后,他领着我进了办公室,我跟在后面,进去之后,瞧见一张古香古色的檀木书桌后面,坐着一个短头发的女人,头也不抬地说道:“你们坐,我签几份文件……”
听到这话儿,我浑身一震,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对方。
这个人,我认识。
她,就是田英男,天机处的田副主任,官方排名第五的大人物。
马一岙要找的人,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