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氏子孙汇集在古堡大厅之中,偌大一个大厅居然被挤的水泄不通。
上至九旬老人,下至嗷嗷待哺的孩子,全部汇聚一堂。
若是在寻常大家族,这种全员到齐的会议,少不得那些七老八十的老者也该有把椅子什么的,因为年纪大了,在家族之中辈分也属于极高的那一群,加个椅子啥的真不过分。
可这里却没有,不管你年纪多大,能站着的就必须站着,真要是躺在床上动不了了那就躺在担架上面。
因为,在这里,即便你年纪再大,族中辈分再高也不过尔尔。
辈分再高能高过侯氏老祖宗?
所有人都非常的兴奋,很多人都在议论着老祖宗。
侯氏老祖宗最后一次在人前露面已经是六十年前,自那以后,老祖宗就将自己锁在了古堡三楼,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三楼。饭菜什么的也只是放在门口,整整六十年,侯氏子孙都不曾见过老祖宗的面貌了。
六十年前,也就意味着在座有七成以上是没见过的,剩下两成当年可能也不过是稚嫩孩童。倒是有一成的见过,可惜,年代久远了。
“肃静,”
忽然,一阵脚步声从楼上传下来,有老者立马大喊了一声,整个大厅顿时鸦雀无声。
楼梯那里先是下来两个穿着古代仕女裙的女子,随后,才有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缓缓踱下楼来。
这名老者看起来也就是七十岁左右,白发垂肩,身上穿着的也是一件古代的士绅丝绸,和现代服装有那么一些区别。
老者步子虽然缓慢,但是却非常坚定。
“老祖宗,”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几名九旬老者见到这老者下来,当即就激动的大喊一声,“老祖,”
九十多岁的人了,居然哭的是老泪纵横不能自已。
剩下的人见状也是直接跪在地上激动的大喊,见过老祖。
场面很壮观,可是老者对此却置若罔闻,直接坐在大厅正中间的那张太师椅上,坐下之后看了一眼跪着的一群子孙后代,淡淡的说道:“所有侯氏子孙都听着,当年我带着你们的父辈远走海外,这一走就是两百多年。如今,你们当中有些父辈都已经入了黄土,你们也在一天天的老去。这一切,我看在眼里,伤在心里。”
“六十年的日以继夜,我终于推算出了咱们侯家的一线生机。”
侯爵爷看着跪在地上的子孙,眼神里面无悲无喜,漫长的生命之中他已经见惯了生死离别,对这些早就已经麻木了。
“请老祖明示,”
侯氏子孙之中一名九十多岁的老者尊敬的说道。
“所有侯氏子孙立即撤离小镇,这里,将会发生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这一战之后,我为你们讨一个永生之机。”
永生?
侯氏子孙再次议论开来,这个词语对于他们来说有那么一点陌生。
虽说侯爵爷活了很多年,具体的就连侯氏子孙自己都数不过来了,但是,侯氏子孙其他人却没有这样的机会,每个人走到生命尽头的时候都是一堆白骨入了土。
永生之说,不过是想想而已。
“老祖?”
九十多岁的老者不是很理解,现如今天下承平,尼克镇又不是边境,何来大战之说?
“立即撤离,不得有误。”
话音落下,侯爵爷的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威严,所有人都是浑身一凛,这气势,让人之前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
侯氏子孙经营尼克镇两百多年,尤其是尼克镇上面的那些生意店铺啥的都是安家立命之本,这时候多年不曾露面的老祖宗一句话就让他们离开未免会让人有些不甘。然而,老祖宗威严不减,这些人似乎也不敢捋了虎须。
“叫那些跑到外面去的侯氏子孙回来,十个小时之内没有赶到尼克镇,从此,他们将不再是我侯氏子弟。”
说完之后,侯爵爷便离开了,其余人也没有在古堡里面呆着,回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吧。
尼克镇的一些外来居民很是诧异,侯氏子弟这一动,那基本上就是七成的人要动了,商铺关门,尼克镇瞬间热闹起来。
就在这关头,一个极为狼狈的西装男出现在了尼克镇,这西装男正是之前范文轩和秦怡等人在路上遇到的那自称皇族后裔的奇葩男康德。
康德的车子坏了,他那种态度自然别想搭到顺风车,这最后自然是走来的,浑身早就是筋疲力尽了,走起路来双手下垂面色苍白。
“尼克镇,我终于到了。”
康德看着那座古堡,顿时哈哈大笑,随手拉住一个已经收拾了家当准备离开的侯氏子弟问道:“侯爵爷住在哪里?”
“你找我家老祖宗做什么?”
那名侯氏子弟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家老祖宗?”
康德顿时一喜,“看样子侯爵爷后人健在啊,快,带我去见他,我是皇族后裔爱新罗·康德,当年侯爵爷祖上受我家祖上爵位,我爷爷临终前告诉我,遇到困难了可以来这里找他。”
“呵呵,”
那名侯氏子弟直接甩开康德,“我帮你打电话叫救护车吧,”
有病!
和范文轩同样的想法,这年头,还有什么狗屁皇族后裔?
就算有,那也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谁还没事挂在嘴边?
“你,”
康德顿时大怒,正想要和这人理论,结果一名穿着仕女裙的女子迎面走来,“你是来找我家老祖宗的?”
“对,是不是侯爵爷知道我要来,特意叫你过来迎接?”
康德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我家老祖宗说了,当年你家确实是给了侯家一丝活命的机会。这一点,老祖宗一直记着。只不过,你家祖上太混蛋,东土大地经历数千年从所未有之大劫。老祖宗说了,你要是没钱回去他倒是可以支援一点,可要是还想其他的,可能,只能烧给你了。”
“什么?”
康德瞬间勃然大怒,“姓侯的,居然敢如此羞辱我。”
“美梦也该醒了,”
仕女裙女子摇头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