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晓就是晏有道,也证明她所有的猜测都是真的,他就是仇人。
慕二娘子想要报仇。
可惜,她根本报不了这个仇。
晏有道千里迢迢把她带来此处,都以为他是难忘旧情,但不是的,他随时可以冷眼看她去死。
他把她养在锦绣馆中,给她打造了那么一个堪称精美舒适的环境,却从不召见亲近她。
她不能和他接触,当然也就不能实施报复。
虽然竭尽全力,能做的事也非常有限。
“之所以还苟延残喘,是因为放不下你们,我总想着也许有一天还能再见面,也许能为你们做点什么。”
信纸上时有洇晕,慕云晗猜那是慕二娘子的眼泪。
她怔怔地摸着信纸,心里的滋味很是难言。
她的生母很早就没了,对慕二娘子的感情是后来才渐渐有的,要说很深刻,那是真没有。
不过人和人相处,不就是点点滴滴汇聚成溪流江河么?
冰冷的心被捂热,成了责任,成了牵挂。
再到前些日子,亲眼看着慕二娘子为她承受那样大的痛苦和折磨,就真正的把慕二娘子当成亲娘了。
“我要带她回去。”慕云晗轻声对小米说道,将信纸凑到香炉上烧化了。
小米道:“那是肯定的,留在这龙潭虎穴里,始终不是好事。”
像齐皇这种疯子,你说不清楚他究竟什么时候突然发疯,想看你去死,什么时候又心血来潮愿意保你。
要么远离,要么让他去死。
因着宫里宫外查得太严,慕云晗没办法与医长老等人通消息,无法得知究竟碧云宫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从事情的发展来看是好事,没得到具体消息前始终不敢踏实。
第二天,镜姑姑果然又来教授刺绣,东阳侯比慕云晗和小米学得认真多了。
学到后头,镜姑姑一心一意只想教他,对慕云晗和小米只是敷衍。
东阳侯得意极了,投入无比。
镜姑姑给他布置了作业,走到慕云晗身边轻轻敲她的绣架:“身为女人,刺绣之技竟然败给一个才学刺绣的男人,不知你是什么心情呢?”
慕云晗脸皮厚得出奇,看着镜姑姑摊着手笑:“不然为什么十根手指有长短呢?做人就是这样,有人天生擅长这样,有人擅长那样,怪不得我。”
镜姑姑点点她鼻子,走了。
东阳侯开怀大笑,半是安慰半是嘲笑:“蕙娘、珊娘,你们也别气馁,毕竟我是陛下挑选出来的人,必然是要出众些的。”
“那是,您说得没错,陛下慧眼识珠。”慕云晗嬉皮笑脸,不动声色从绣架上拿起一张纸卷。
“三日后见。”短短四个字,是慕二娘子的笔迹。
慕云晗照旧毁尸灭迹,耐心等着。
宫里又鸡飞狗跳了一阵,从含章殿拖出了好几个乱臣余孽,然后消停了。
正好是三天后。
慕云晗正想着慕二娘子会以哪种形式与自己见面,李贵妃突然使了人过来,召她过去问话。
慕云晗弄不清楚李贵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东阳侯却只是道:“你去,她不敢把你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