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众志成城,看来,不杀杨贵妃,难平众怒。
唐玄宗既无可奈何,又不忍亲眼看着美人香消玉殒,叹息一声,冲高力士摆摆手,说了句“罢了罢了!”,便装晕往高力士身上倒过去。
高力士侍候唐玄宗身边数十年,对他这些套路门清,连忙扶着他,指挥韦谔一起把他抬起,安置在床榻上。
随后,高力士派人叫来翰林院学士,让其拟好以三尺白绫赐死杨玉环的草诏,替唐玄宗作主,盖上了玉玺。
给叛军宣读圣旨时,他还不忘高声叮嘱道:“杨玉环虽然干尽了祸国殃民之事,在皇上面前却是非常贤良淑德的,这次,她不仅祸害了三军将士,还令皇上为她痛心到晕死过去,实在是罪该万死。她死后,尸体任你们处置,不必留着,以免皇上醒来,看着伤心。”
“是。”三军将士应和声贼响亮。
他们可是都听闻过贵妃美名的,高力士的叮嘱不仅意味着他们将都有机会一睹贵妃芳容,甚至胆大的还可以一亲芳泽甚至一度春风了—他们从帝都逃亡至此,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根本没机会近女人身,一个个心里早就积压了无尽的欲望孽火,欲要找女人释放,不论活的死的,他们都紧缺!
接下来,韦谔握着圣旨、带着兵,浩浩荡荡朝着杨玉环的马车走去。
杨玉环的马车前面候着陈玄礼之前安排的两位宫女。
韦谔看到她们,先问了句:“贵妃是否就在这玉辇上?”
“是的,将军。”两位宫女讷讷地点头。
从周末走出坐辇开始,素媛郡主和贵妃娘娘就一直呆在玉辇上,都没有出来过。
虽然四五个时辰前,车里开始不时传出奇奇怪怪的含糊不清声响,可宫女们都得过陈玄礼的叮嘱,只要守在外面就好,不许打扰贵妃娘娘她们,也不许捕风捉影,说三道四,所以,她们也就没有把这个奇怪的情况禀告任何人。
????韦谔放心了,挺直身子,清了清嗓子,站在坐辇外宣旨,“杨玉环身为贵妃,狐媚惑主,扰乱朝纲,干涉朝政,纵容义子叛国,外戚专权,搜刮民脂民膏间、军粮军饷,罪无可恕,但念其是朕的女人,留她全尸,即刻赐三尺白绫处死,钦此~”
念完,他就等着杨玉环的回音。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玉辇上都静悄悄的,毫无回音。
他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就让身边一个小卒上前替他把玉辇上的轿帘掀开。
小卒立即照办。
门帘里面根本没有杨玉环和素媛郡主的身影,只有一片雾气,雾气中影影约约可见一个白色人影,漂浮在空中,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隐隐像是在喊“留下命来”,“留下命来”。
韦谔常年在军中,一颗心早就锻炼的十分坚强。
若只是个正常的死人,他绝对不会被吓到,问题是这个不像正常死人,而像传说中的冤魂,他还从来没有见识过冤魂呢,而且现在又是夜里了,又是个能发出声音的冤魂,乍看上去,听上去,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心里瘆得慌,
他下意识往后暴退数十步,才敢停下来。
而他身边包括小卒在内的一些眼尖的军士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就没他这么淡定了,纷纷止起彼伏地大叫“有鬼”,其中一些胆小的,甚至直接就地晕死了过去。
韦谔看到这般乱象,更加不敢靠近玉辇了。
他想了想,让小卒去请这次被唐玄宗带在身边随行的道士们过来,看是怎么回事。
这些道士们都并非什么都不懂的等闲之辈,否则,也不能有机会来到唐玄宗身边。
他们只一眼,就看出里面那个影子并不是什么鬼,而是道家高手以阵法和符录控制的一个小法术。
其中一个青年道士,想邀功,抢先上了玉辇,想去破法术,结果他一进玉辇,玉辇顶上就掉下一壶夜香,直直淋在他的头上,而那白色影子则在这一刻化作一道白烟,消散在空中。
与此同时,三十里开外的林子里,素媛正带着玉环共乘一匹马,准备去和徐去汇合。
玉环还在担忧周末该如何逃出,就问素媛道,“留周大哥一人在车队中真的没问题吗?我们逃出来的消息怎么告诉他呢?”
控制缰绳的素媛安慰道,“放心吧,他肯定会通过我沿路留下的暗号,知晓我们安全的消息,你周大哥的本事可比我厉害呢,我和你说....”
还没等她阐述之前她和周末一同遭遇马贼的事,她便感应到杨玉环玉辇那边的情况了。
因为玉辇里那道白色影子正是她留下来吓人的小把戏,它同时也有传讯的作用,若有生人进入坐辇,它不仅会消失,还会让素媛在数十里外感应到。
她停下正在奔跑的快马,闭上美目,细细感受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咦,有人进了马车,怎么这么快,看来我们逃出的消息保不住多久,我们再快点赶路吧,早点和徐去汇合,前往洛阳等待。”
“好。”杨玉环听话地点点头。
她现在对素媛郡主充满敬畏与羡慕。
就在四五个时辰前,她亲眼见识到了素媛郡主是如何施法,令玉辇里出现那个白色身影的。
那个时候,周末刚走不久。
随后,素媛郡主打起锦帘,看向两个宫女,跟她们说话。
只说了几句,那两个宫女看上去就丧失神智了,只会木讷地看着玉辇发呆。
素媛郡主趁着这个机会,从随身包裹里,拿出衣服和易容用品,把自己和她易容成两个青年男子的模样,从玉辇下来,不动声色地往僻静处走。
走到一个处林边,恰好有两个骑兵路过。
素媛郡主马上飞身而起,用掌从后面打晕他们,跟她换上他们的衣服,骑上他们的马,伪装成禁军,一路出逃……
据素媛郡主说,周大哥的法术比她更厉害,已至少有半仙之道,她原本还很担心他,现在,她已此不再那么担心他的安危,慢慢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