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家庄中,柴进坐在大厅之上,看着左右几人,都是自家族弟、子侄,拢共不过七八个人。庄客虽然也有漏网之鱼,却是没有一个人再敢回这柴家庄。
再看柴进表情,已经阴沉得不见一丝红光。
良久之后,柴进慢慢抬头看了几眼众人,开口道:“你们觉得此事该当如何?”
一个十六七岁年轻人开口道:“我们拿着丹书铁卷去东京告他!”
柴进听言,语气陡然涨上几分道:“去东京告状?郑智是童贯、蔡京的人,如今这世道,奸人当道,官官相护,如何去告?如何能告?”
柴进只说了心中想的一半,还有一半内心想法却是没有说出来,就是柴进的心虚,心虚郑智说的养死士谋逆、造反复国。
“如此世道,他赵家当真就听之任之?任由奸人当道?我们去东京见赵官家,不信他不给我们一个交代。”这年轻人又道。
柴进听言连连摇头,家中本还有几个能谋之人,却是都被郑智掳走了,如今只感觉自己家这些人当真不堪一用。说这些话语有什么作用?见了赵官家又如何?说什么?说得过童贯蔡京?
柴家又得了什么损失?死了何人?少了什么财产?
只看柴进思虑片刻,厉声道:“告状之事再作计较,此事合该让郑智失了这沧州经略!”
“如何让他失了经略使?”年轻人又问,也是疑惑,告状不过也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不告状,如何还能达到这个目的?
柴进双目泛着冷光,嘴角却又上扬起来,起了一点笑意道:“且看我让这沧州乱起来。”
“官人如何能让这沧州乱起来?”年轻人这回总算的听懂了,要是沧州乱了,这沧州经略使自然就有了责任,若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沧州也就要换个主官了。
正是此时,门外又奔来一个年轻人,只见这人一脸惊慌失措,奔进来就道:“官人,不好了,不好了。。。”
柴进正在思虑这前后事情,见得此人惊慌失措模样,呵斥道:“何事如此惊慌?”
“官人,刚听到消息,说这沧州经略府下个月要。。。”这年轻人被柴进呵斥一句,说话也有些畏畏缩缩起来。
“要如何?还不快说。”柴进再喝一句。
“要。。。要秋后处斩,说是说明斩大会。。。斩两百多个贼人。。。。”这年轻人战战兢兢说道,便是话语也语无伦次起来,这斩的两百多个贼人显然就是柴进庄中的庄客,一次杀两百人,何等骇人的事情。
柴进听言,眉头拧到一处不言不语,片刻之后,竟然又笑了出来道:“哈哈。。。天助我也!郑智末日到了。哈哈。。。”
众人见得柴进笑着起身出言,皆是大惊,这些庄客一个月后就要公开处斩了,这怎么变成好事了?
再看经略府中,裴宣与朱武刚刚写着往东京的公文,犯人处斩,皆要到东京去报备才能执行,这也是律法程序。
郑智坐在一旁,开口道:“两百三十一一装好放入箱中锁了起来,只等明日大早就出去。
清河城里已然忙碌起来,城中又有一处宅院被买了下来,就在经略府隔壁,也在大兴土木,建造一个牢狱。
至于犯人,此时都在城外军营处关押。
知府吴懂倒是吃得好睡得香,不论手下如何来禀报,吴懂皆是稳坐如山,还吩咐手下官吏多配合经略府的差事。听得这郑相公要一次处斩两百余级,这吴知府竟然点头笑了起来,却是也在看好戏的意思。
就在这满城忙碌之时,郑智带着百余铁甲,还有几个丫鬟小厮与李师师往沧北而去。鲁达。史进、韩世忠陪同,其余人等皆留在清河以备不测。
此去沧北,一来巡视一下几个堡寨,二来要去羌人部落看看,当然主要是去拿捏一番羌人,此时羌人刚到新地,若是不多施加压力拿捏,郑智心中也是担心许多事情。
沧北不比其他地方,出了边境,便是辽国,这些羌人若是起了叛逃之心,沧北虽然有七个堡寨,兴许也会让他们逃走部分。羌人逃了些许不要紧,郑智几千匹健马才是重要。
秋高气爽,再过些时日,沧州也是冰天雪地,此时出行正好。
郑智打马走在队伍头前,看着越来越平坦的沧州东北之地,回头看着百余铁甲,心中升起了不少雄心壮志。
郑智忽然转头道:“大郎,你说这铁蹄之下,是否皆为臣服?”
史进闻言,心中似乎知道郑智问的是什么,想了想道:“哥哥,应该是吧,拳头永远比道理要有用。”
若是此话问一个读书人,答案显然会不一样,问了史进,自然就会有这么一个回答。
“大郎,必然如此,铁蹄之下,整个世界都是臣服,有人证明过了!”郑智说道。
史进却是疑惑起来:“哥哥,何人证明过?”
郑智回头一笑,也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