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塌大半的沙土建筑,遍地都是猩红废墟,有风刮过,里边一盏瓦罐大的油灯,绿火粼粼,飘曳不定,正在疗伤的鸟身女妖,在我们踏入的刹那间起身,面带狠厉道,“灵异人……你要杀我?”
暗金色冰冷的烈焰,自她背后羽翼升腾。
她的羽毛很奇特,密布一种极其邪异的纹路,好像地狱里刻在铜柱上的鬼刑罚符号。
看起来,那是西方地狱的特殊符纹。
没有直入主题,我开口道,“西方怪女,你真是被古天子饕带来我东方大地的?”
“哼!”
本就狰狞的那张女人脸,浮屠金光游离,显得极为愤恨,冰冷暴戾道,“古天子饕……那个该死的生命体……搅乱我西方大地……杀害我无数西方强者……日后见到它……一定让它血债血偿!”
她这点战力,在这黄河牢笼城池。
碰上强大一点的对手,都会被杀死,想要抗衡臭名昭著的古天子饕,有些痴人说梦了。
我戏虐道,“古天子饕已经挣脱封印……用不了多长时间……等它一恢复元气……肯定会跑来这里……到时候……我就看看你用什么让它血债血偿!”
对面的鸟身女妖,瞳孔收缩,表情越发难看,“灵异人……你什么意思?”
我道,“想向你借一样东西!”
鸟身女妖立即道,“我的命?”
我摇头道,“你的命,我不感兴趣!”
鸟身女妖表情更凝重,道,“你要什么?”
我道,“你身上一宗器物……一口棺……一口极为不寻常的锁楼棺!”
鸟身女妖道,“没听说!”
我道,“隐藏也没用,锁楼棺,是我东方一宗邪异至宝,本是秦岭大山一宗镇山之宝,古老岁月前消失,上边有特殊印记,特殊符咒,以及特殊气息,你无法彻底掩藏!”锁楼棺遗失各地后,估计是被古天子饕偶然发现,至于怎么出现在这个西方怪女身上,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西方怪女真是古天子饕的小妾。
陵园鬼牌位。
内部那株已经枝繁叶茂的鬼棺树,就差一步,可以结出不凡果实。
棺养树。
我正需要这一口锁楼棺。
传说中,锁楼棺是用万年海楼木锻造而成,而且起码是万年以上的海楼木,一般而言,葬着的都是古老极为强大的生命体,古诸侯王或者古天子。
封禁的锁楼棺,难以被开启。
即便是古天子也不行,恐怕就是这个原因,使得古天子饕将锁楼棺当做了鸡肋,才随意送给了这个西方怪女,当然,我也没有开启锁楼棺的方法。
鸟身女妖那张绝美而又狰狞的脸庞,尤其是瞳孔内,往外透着无尽杀念,“灵异人……你很聪明……不过你好像忘记了一句你们东方的古话?”
我道,“你说!”
现在的她,已经是困兽犹斗,套不出我的掌控。
浑身染血,迸射一道道血芒的尸矛鸟也飘在空中,截断她要遁离的方位。
鸟身女妖一字字道,“聪明者……往往活不长久!”
我道,“交出锁楼棺,我让你离开,否则的话,别怪我将你镇杀此地了!”
“好笑!”
鸟身女妖瘆瘆道,“灵异人……你不过是狱帅级实力……比我差了一个等级……虽然你的左眼内……闪烁着可怕的禁忌符号……不过想要杀我……你觉得可能吗?”
我道,“完全有可能!”
“哗啦啦!”
阴暗的低空上,狂风大作,看着陈旧、沧桑、破碎的裹尸布凭空出现,形如一方地狱大旗,迎空暴涨,激射下一缕缕死亡光线。
将附近数百米的建筑全部笼罩。
站在忽暗忽明的废墟上,鸟身女妖表情惊变,不过她并不想束手就擒,手上长兵器猛然划动,阴火交织,朝空中扫出一道道流光般的烈焰。
“嘭嘭嘭!”
看着动荡的杀招,没有接近裹尸布就已一一粉碎。
我发出重语道,“西方怪女,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灵异人!”
“别以为只有你有杀招!”
“一片饕鳞!”
“让你这块染血破布崩裂!”
……
不信邪的鸟身女妖,羽翼上,还真飞离出一块巨大的鳞片,看着像恶龙逆鳞,这块奇形怪状的鳞片一出现,周围本就昏暗的环境,立即陷入一种无光的黑暗。
让人如处地狱。
“轰隆隆!”
巨大的鳞片上,一道道恐怖雷鸣在激荡,地底下,大片建筑在崩塌,在粉碎。
原本想要截断后路的尸矛鸟,觉察异样。
早就跑得没影了。
听闻动静,唯恐天下不乱的其他生物,从其他城池方向,快速汇集而来。
我惊道,“古天子饕对你可真好啊!居然舍得剥离身上一块鳞片,让你有保命的手段!”难怪先前的恶斗,她可以抗衡一尊古诸侯王,原来是有《饕鳞》加持法术。
这毕竟是古天子的东西。
可逆乱周天。
“轰……”
“轰……”
……
饕鳞没有割裂裹尸布,反而是众目睽睽之下,一寸寸开裂成粉末。
这片饕鳞。
其实在第一时间,我生出想法,想将它收入囊中。
不过转念一想,这是古天子饕的鳞片,放在身上,犹如背着一个定时炸弹,还是直接摧毁了!
鸟身女妖彻底震惊了,“这是?”
顷刻间。
封锁八方的裹尸布已经沉降,将鸟身女妖笼罩其中,周围聚集者越来越多,不想在这里多待,收拢裹尸布时,直接将只剩下半条命的鸟身女妖收入鬼牌位中。
随即,快速离开这片废墟区域。
不过身后的议论声,却已经是此起彼伏喧嚣着,那些獠牙丑陋的围观生物,发出震惊言语;、
“裹尸布?”
“天啊……我没有看错吧?”
“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古天子裹尸布!”
“这个灵异人不简单啊……居然能得到此等禁忌器物……他究竟是谁?”
“是古天子裹尸布没错……不过在我看来算不上禁忌了……否则的话……裹尸布一横空……压塌众生……底下的生命体谁能活?”
……
半个小时后,我和尸矛鸟才在一处偏僻地带汇合。
分离出灵异念,遁入鬼牌位中。
首先映入眼帘的,自然是那株仿佛生长在地狱黄泉河里的鬼棺树,此刻,面如死灰的鸟身女妖,全身血淋淋的,躺在冰冷地上,湿漉漉的长发,沾着黏糊糊的阴血,看着异常怪异,她绝望而又愤怒直勾勾盯着我,“灵异人……你为何不杀我……难道……你也对我有非分之想?”
呃?
非分之想?
我直接回道,“你想得美吧!”
走过去,一番搜索后,从她身上夺走了那口锁楼棺,直接丢到鬼棺树底下。
仿佛得到大补一般。
鬼棺树剧烈摇晃,发出一些“鬼拍手”的音符,像在对我发出感激反应。
鸟身女妖那张脸,还是“防色狼”的表情。
我无语道,“怪女,你又不漂亮,长得这么一副丑陋面容,我真是对你没有一点兴趣!”
鸟身女妖道,“你还不杀我?”
我道,“我这株鬼棺树,缺一个打理的婢女,我看你就比较合适了!”
鸟身女妖,“……”
任由她咒骂不断,我还是施展一段奴役咒印,强行压入她的额头。
“哐!”
“哐!”
“哐!”
……
我正要走出陵园鬼牌位,就在这时,那口锁楼棺突然发生震动,幽暗中,仿佛有一条毒蛇爬上我的脊背,让我几乎跳起来,旁边的鸟身女妖也是表情大变,显然也没有预料到,那口死气沉沉的锁楼棺,居然会发出这种音符!
好像有什么吃人的恶怪,在里边敲棺的怪音。
随后,锁楼棺安静一些,一个透着无尽苍老沙哑的声音飘了出来,“诶……闷死了……老朽我……是时候……也该出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