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想象的力量加身,第一次充斥无尽自信,仿佛一拳可打穿天地。
腥水四溅,残石穿空,一片狼藉的巨大山涧。
随着泥牛发出断断续续的绝望哀嚎,凄厉惨叫音,回响不断,更让这里充斥一股化不散的阴森压抑气氛,仿佛被屠夫生剥活剐的残忍画面。
泥牛。
阴宇宙生物。
拥有强大的古诸侯王层次战力。
已经是屹立于“灵异山”顶峰,现在差点被我一击杀死,让它难以接受,瘫死在一片乱石上,满脸怪血,奄奄一息抖着脑袋喊道,“灵异人……你只是弱小的狱王级道行……怎么……一下拥有比古诸侯王还要强大的灵异力?”
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它还未能重组伤势,血流如注,无法愈合裂开口子。
这才是它感到恐惧的原因。
毕竟相当于是无法逆转的伤势,对于任何死物生命体,都是极为致命的,尤其是到了我们这种层次,一不小心,真有可能被杀。
“噼里啪啦!”
我在此握紧双拳,一阵炫目的雷鸣往外迸发,此时在我眼里,泥牛怪并不是多强了,得到“鬼楼祭诏”的加持,让我也来到它的层次,站得高,看得远,逆风而站,我冷冷念道,“泥牛,告诉我,贯通阴阳宇宙的门户方位!”
泥牛歪歪扭扭起身,周围几十米都是恶臭猩血,一动弹,它又接连吐出几口大血,丑陋的面庞更呈死灰色,直勾勾扫视过来,“原来如此……你是一个神话中流传的特殊生命体……变数加身……难以覆灭的一种形态生物!”
“说出门户方位。”
“否则!”
“死!”
……
我几乎是一字字重音喊出,无法压制的力量,即将入堤坝泄洪后的滚滚洪流江河水。
泥牛那对沾满泥土的浑浊眸子,还是想看破一些虚妄,最后,它叹了一口大气,选择了妥协,无奈说道,“按照你们的说法……开辟出的一个死亡门户……在囬笼镇……灵异人……说话算数……你不该再出手杀我的!”
囬笼镇?
没想到是那个充斥无尽鬼怪的死镇。
我道,“泥牛,我会在你身上留下一道印记,一旦你作恶,必死无疑!”
十分钟后。
我带着大黑狗离开了,前去囬笼镇前,还是去找了鬼车鸟。
鬼车鸟没有死。
据它所言,当时被那头“飞天绿毛猪”追得上天无门,下地无路,最后,损失大半鬼血为代价,总算摆脱飞天猪纠缠,便躲在了这一株巨大古树上,临时筑巢。
给了鬼车鸟一百枚珍贵无比的鬼棺果,让它带入秦岭大山。
交给洛山神分配。
又嘱咐一些其他事情,我和大黑狗在天亮前上路了,往囬笼镇赶去。
那个死亡门户,必须堵住。
路上,大黑狗口吐人话问道,“林三……你先前与泥牛恶斗时……你的身后……好像升起了一副古老鬼图……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鬼图?
有吗?
我疑惑道,“大黑狗,你没看错吧?”
大黑狗瞪了瞪两个铜铃大眼,摇头晃脑说道,“清清楚楚的……那副极为恐怖的鬼图……好像是一栋巨大无边的建筑……上触昏暗云霄……下达九幽地狱……高大庄严……肃穆巍峨……”
我狐疑道,“这么邪乎?”
大黑狗所说的,明明是“黄河鬼楼”!
一个古老生命体《荒》建造的巨大建筑,就连世人眼中高高在上,拥有无上威仪的古天子,在那座鬼楼深处,也只能当囚徒角色!
大黑狗道,“那副鬼楼图很模糊……很多地方……都很是暗淡……林三……你这一趟进入黄河牢笼世界……到底碰上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情了?”
我简单说了一下,很多地方没有细说。
毕竟在我右掌心时而隐迹,时而浮现的“鬼楼祭诏”,直到现在,我也没能彻底掌控,只是近一段时间以来,琢磨出了皮毛,才能催发一点小的法门。
囬笼镇到了。
路上,因为耽搁了一些时间,过来时,已经又是一个傍晚十分。
“早在二十年前,就没有一个正常人了,实话告诉你吧!他们白天一个个与常人无异,有血有肉,也有七情六欲,可是一到夜里,就会变成不人不鬼的活死人,我来这有半个月了,晚上,见到的都是无比凄厉的景象……”
这是当时第一次进入囬笼镇,我和老鬼为了处理灵异事件,一口有鬼魂游荡的妯娌井底下,贪财的巴老鳖说出的,至今历历在目。
按照巴老鳖的说法。
这是一个死亡与腐烂的恐怖囬笼镇。
这里的树,横竖成排,开出一条条如鬼手臂的树杈。
走在当中,好像在穿梭一座阴森森的鬼牢。
没多久,穿过密不透风的坟头树林子,到达一片荒地,看向黑茫茫的远处,再次见到了传说中充斥着各种鬼怪故事的囬笼镇。
镇子很大,各处高低不一的建筑望不到尽头,如其名,好像一个被天盖住的镇子,站在当中,显得无比的压抑。
偶尔有一两处楼宇上,窗户亮着光。
那是煤油灯的光,异常昏黄,而且还一闪一闪的,毕竟这囬笼镇还没有拉电线,一直是靠古时候的油灯照明。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林三……那个死亡门户……真的在这?”站在奇形怪状的坟头树低下,大黑狗开口道,“如果真有什么逆转变数的门户……这里的一切应该扭曲无比的……而且也是万鬼哀嚎、百鬼夜行的森然喧嚣景象……现在太安静了吧?”
“走吧!”
我简单道,紧接着,我们一人一狗踏过这片坚硬的荒草地,进入囬笼镇;月光透过缓慢移动的黑云时隐时现,不远处巷道的转角边依稀站着一个诡异的人影……
对着黑乎乎的路口望了望。隐隐约约的我好像听到沉重的铁链声,不止一个人,而是三个,他们一前一后走着。后左边的穿着一身白,红红的舌头又长又细,不停的滴着血水看起来真可怕,它的眼睛红红的还发着奇异的红光,手里拽着大铁链子,右边穿着一身黑,脸如黑炭一般,只有眼睛是绿色的,眼角有绿莹莹的液体不断渗出,看起来怪吓人的。
中间是个女人,她的头如发酵的馍馍一般特别的大,脑袋上被厚厚的绷带缠着,眼睛嘴巴耳朵鼻子都在不停的流血,死相恐怖。
它们都不是在走,而是跳,真是诡异的一幕。
像是鬼差羁押魂魄的画面。
但我现在的道行,可看破许多虚妄,这些只是鬼物模仿罢了,是久远的一些不灭的碎片游荡,在月光折射下显现,我们活人的眼睛才无意中得见。
不管什么原因,见到的鬼怪景象,都让这囬笼镇多了几分悚然的神秘色彩。
活人不见。
死尸不闻。
站在一个本是无数骨骸的葬坑,却发现当中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些没有被火烧尽的寿衣,我说道,“大黑狗,你说那个死亡门户会在哪里?”
大黑狗道,“为了欺瞒灵异人的耳目,估计在土层往下!”
我道,“下去看看!”
我们走的是妯娌井,曾经死过人的一口怪井。
夜到一更。
我们满身灰尘钻上来,一无所获,没有感应到任何汹涌气息。
“镇子里?”
“这么多建筑!”
“可不好找啊!”
“扎纸术,百鬼夜行!”
……
我施展了扎纸术,一下催发上百个青面獠牙的纸鬼,怪风中,它们朝各处建筑奔驰而去,大黑狗说道,“这些建筑摇摇欲裂……浩荡的死力波及……估计会成片成片倒塌……那应该在哪里呢?”
同时间。
我和大黑狗看向头顶上,现在,月淡星稀,一层看不破的雾气似乎萦绕高空?
百鬼夜行,徒劳无功。
不说在天上,却是有所发现,囬笼镇后方,这里有一面山体,笔直的百丈岩壁,刀砍斧劈一般,铿锵坚固,巨大的壁面明显流离一些奇特气息。
我道,“自古以来,有神话说天地混沌初分,轻者升,浊者沉,说得是阴在上,阳在下,阳宇宙是在虚淡高空无疑,看来我们两个一直找错方向了!”
望着黑幽嶙峋的壁面,大黑狗道,“没有路啊?”
我道,“有的!”
“嘭……”
没有乱石穿空的场面,巨大石壁面没有开裂崩碎,踏过一层看不见的“遮掩”,我消失在外,画面一闪,进入一条石道,厚重的石道,却显得极为缥缈。
脚底下,好像踩着云彩在行进。
“神奇啊!”
大黑狗也一咕噜冲了进来,叫嚷道,“神不知鬼不觉开辟一条石道……贯穿阴阳……那些阴宇宙的生物……看来也有很多狡诈的啊!”
前进大概数公里,已到尽头。
拦阻在尽头的,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青铜门、黑冥门、生死门……
只是一口棺材。
一口特殊材料打造的巨型木棺,极为口中的棺椁,每一个面上,都覆盖凌乱复杂的棺材纹,不是阳间的符纹,而是阴宇宙特殊的纹路。
“熟悉的气息啊!”我开口道,“没想到,居然是一个阴倌在这镇守石道!”
“阴倌?”
大黑狗疑惑道,“林三……是你之前说过的七大阴倌?”
我皱着眉头,一字字道,“这位是谁呢?”
“哐!”
巨棺震动,棺盖一下掀开,携带着千般浓烈死雾卷上低空,下一刻,一个无比强壮、高大的“人”,似一尊可撼地貔貅,已经站在了棺板岩口上,看着是一个“人”,却与浑身沾着恶心粘液的一种“鬼胎人”的形象更贴切。
“銮殛倌?”
我说道,“七大阴倌的老大,怎么,被派到这里成为苦力守卫了?”
銮殛倌,可与十翼葬经王掰手腕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