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怒了:大胆!汝敢不敬于亚圣?</p>
汤承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个宦官:陛下让我们来干什么,你们心里清楚,这件事不能传出去任何风声。</p>
宦官们对此心知肚明,走出一人,将先生一脚踹翻在地,拖着教书先生的衣服就往里屋走。</p>
里屋里的教书先生先是大喊大叫,勐地一阵哀嚎和骨裂声,里屋就再也没有传来教书先生的声音了。</p>
那宦官从里屋走了出来,擦了擦手上血迹,向汤承躬身道:老祖宗,已经解决了。</p>
嗯。汤承点了点头,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朱瞻圻。</p>
朱瞻圻面色沉稳如水,心里已经这些人是奔着什么来的。</p>
他知道自己今日恐怕难逃一劫,虽然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杀自己。</p>
母亲,孩儿来找您了。</p>
宦官们慢慢的走向了朱瞻圻,有人手持白绫,有人手持火折子,面色不善。</p>
什么,他们把我儿子烧成灰还不算,还特么把骨灰扬到粪池子里了?!</p>
朱高煦坐不住了,他娘的欺人太甚,别拦着我,今天我非得把汤承的骨灰也扬到粪池子里不可!</p>
弄死我儿子还不算,还得把我儿子烧成灰,烧成灰还不算,还把我儿子骨灰扬到了大粪池子里!</p>
有你们这样欺负人的吗!</p>
老子和你们拼了!</p>
王爷,冷静,冷静!苏青在拉着汉王,他是真怕汉王忍不住去宰了汤承。</p>
太特么欺负人了!</p>
朱高煦咬牙切齿:这仇我记下了,朱棣这个老王八蛋,你给我等着,等我入主京师的那一天,非得给你的骨灰扬到大粪池子里不可!</p>
微蒙细雨,薄雾弥漫在金陵城的上空,将人间烟火笼络在了水汽中。清风摇晃杨柳,树梢被绵绵的雨水浸湿,远处看去犹如在水雾这张白纸上渲染了墨色。</p>
祁王府上,朱高燨用白巾垫手,从烧红的铁炉上取下温好的白瓷酒壶,说道:每逢秋雨,金陵城就开始降温,不同于我在北方时像刀子割肉般的酷寒,南方的寒气总是又潮又湿。</p>
他将面前的两个酒盅倒满,向坐在身边的杨荣伸手示意:来,杨先生,陪我喝上一杯。这是我从辽东带回的老烧,我们在东北的时候就用这个驱寒,喝上一口就感觉冬去夏来。</p>
有这么神吗?杨荣有点儿不信,端起酒盅与祁王碰杯,一饮而尽。</p>
透明的酒液顺着喉咙滑到胃里,就仿佛五脏六腑里灼烧起了熊熊的烈焰,杨荣的脸一下就红了,忍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p>
咳咳咳咳咳,这,这酒挺烈哈。</p>
杨荣感觉浑身上下火辣辣的冒汗,嘶哈嘶哈的长吐白气。</p>
他必须承认自己刚才吹牛逼了,平日里他喝的都是花凋黑杜这样低度数的酒。辽东酒不一样,东北天气严寒,有人冻死街头这种事屡见不鲜,辽东人饮酒就是为驱寒,因此大都是高度数的烈酒。第一次喝到这样的烈酒,差点没给杨荣呛死。</p>
朱高燨不由轻笑一声:外地人第一次喝辽东的老烧,一般都是兑水喝的。</p>
杨荣愣了一下:你怎么不早说?</p>
朱高燨耸肩做出无辜的姿态:你也没问啊。</p>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啊?</p>
你不知道怎么不问啊?</p>
杨荣差点气的给桌子都掀了,他算是看明白了,祁王就是想看他的笑话!</p>
不说笑了。</p>
朱高燨转移话题,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京城里可有什么变故吗?</p>
说到正事上,杨荣也认真了起来:大事没有,小事倒是一桩又一桩。吏部考功司主事丘叔度因贪污受贿被剥皮揎草,大理寺司直杜会荣擢为大理寺丞,凤阳有白蛇盘于太祖所书之碑石上,此为祥瑞也</p>
行行行,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你都能记得这么清楚,也是真够可以的。朱高燨连忙抬手打断,要不然他感觉杨荣还能再说四五个时辰。</p>
没辙,大明现在安逸的很,哪有什么大事发生。杨荣笑道,要真说大事,也不是没有,王爷你在朝鲜倭国干的那些事才算是大事啊。</p>
朱高燨有些无奈:怎么还扯到我身上来了,杨先生,我记得你以前挺清高的啊,怎么现在也学会拍马屁了?</p>
我可不是拍马屁,实事求是而已。杨荣探着头问道,王爷,我可知道你在倭国嗯,瀛州省赚了一大笔银子,给我透个底,到底弄了多少?</p>try{ggauto();} catch(ex){}
朱高燨觉得有些奇怪:你怎么跟夏老抠似的,一提到钱就两眼放光?</p>
可不是,您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一打起仗来撒了欢的就往外跑,我们在京师可以一枚铜板掰成两瓣花,勒紧裤腰带过日子。</p>
杨荣苦涩的说道,陛下想在凤阳给皇陵修两个石像生都被夏老尚书给驳回去了,为啥,还不是因为一个‘穷’字。顺天府修皇宫的事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就差那么点,银子一到账咱们就能搬过去,偏偏就是到不了账。您给我个透个底,看看在东瀛赚了多少银子,哪怕只有个两万两也好啊,到时候内阁也能把押着的预算清空一笔。您是不知道,六部的官员现在天天到文华殿找我,我要是再压着这些预算表他们杀了我的心都有了!</p>
朱高燨问道:六部的官员去找你做什么,财政预算的事不是归户部管吗?</p>
杨荣道:因为户部那关他们也过不去啊,户部把预算表送到内阁批红,我一看这哪里核对的上,连忙去找夏老尚书询问,您猜怎么着,夏老尚书义正言辞的说‘户部的折子得到内阁批红才能过关,这事还得你内阁来解决才行啊’,我能怎么说。</p>
户部的折子得报到内阁才能被批准,内阁一看户部这不是瞎报吗,杨荣怎么可能放行,只能压下去。压下去以后其他的部门不干了,合着你们内阁和户部联起手来耍我们呢,你们怎么报怎么批我不管,钱呢!</p>
你告诉我,我的钱呢!</p>
户部:内阁给我批了,我才能给你们钱啊。</p>
内阁:没钱我咋给你批?二两银子想盖宫殿,你自己看看这方案合理吗?</p>
其他部门:户部和内阁这俩傻逼,我他妈钱呢!!!</p>
不得不说夏老尚书真是把朝政玩明白了,直接把锅甩到了内阁的脸上,让杨荣反倒是天天的为钱发愁了。</p>
朱高燨忍不住笑了:瀛州的银矿我算了一下,初期大概年产二百万到三百万两银子。</p>
此言当真?!</p>
杨荣蹭一下就站了起来,欢欣雀跃的恨不得仰天长啸。</p>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拿正事和你开玩笑?</p>
朱高燨正色道,我在瀛州没搞别的,就想着怎么去挖矿了,当地的人力就九成投入到了挖矿炼银的工程上,牢狱里关着的犯人全都放了出来去挖矿。瀛州省的官员做了一个统计,光是第一年大概就能开采出二百多万两银子,等到了工程完善以后,这个数字差不多能到四五百万两。</p>
卧槽!杨荣忍不住爆了粗口:这下我还愁啥啊,户部那边压着的财政预算加起来也才不到一百万两,我直接把银子塞进夏原吉这个老东西的嘴里!</p>
这下给杨荣高兴的欢天喜地,恨不得脱光衣服跑到雨里跳舞。</p>
最近内阁压得这些财政预算给他愁的头发都快薅秃了,整日里脑中就剩下钱钱钱,吃起饭来都是满嘴的铜臭味,一看到银子就跟看到扒光了的美人一样眼珠子都定住了。</p>
现在可算是逮住了祁王这个狗大户带着大明发家致富,杨荣可不是得高兴吗。</p>
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户部掐住夏原吉的脖子怒吼:草泥马的夏原吉,看见这白花花的银子了吗,再跟我提财政预算过不去的事老子给你狗头都扭下来!</p>
杨荣浮想翩翩的时候,朱高燨一句话给他送天上云间打到了九幽地狱里。</p>
虽然瀛州省有银子,但是这些银子还留在仓库里。长途运送不方便,考虑到安全和运输成本的问题,瀛州省每年运一回,今年这二百多万两银子得等到明年二月份才能往京师开运。</p>
杨荣目瞪口呆:等到明年二月份?不用等了,在这之前我就已经被六部的官员给杀了!</p>
祁王是真狗啊,说话说一半,还能再缺德点吗!</p>
想等到明年二月份,我特么也得能活到那个时候啊!</p>
合着我白高兴一场?</p>
朱高燨轻笑一声:虽然这二百万两得等到明年二月份才能运往京师,但并不代表瀛州没有现银啊。</p>
我的军队杀了倭国一个底朝天,搜出来的现银连仓库都快堆积不下了,只能分批运送,第一批送回京师的就有四百万两。</p>
算算时间,这四百万两应该也快到京师了。</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