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我来详述这次攻击的细节进度。
随着杜剑南这句话落下，大会议室里面再次寂静下来。
都目光火热的望着杜剑南，侧耳倾听。
“5点20分，机群全部起飞，在立鱼峰上空集结；这是高度，阵型和速度。”
杜剑南拿着粉笔在黑板右上角画了9个线段，又在线段上面标注数字。
“伊-15，格斗士，先行高速飞梧州机场加油，然后集结盘飞，编队加速追上大队。”
“机群保持东南35度方向飞行，到阴裕河古井镇压低高度，降低速度。”
杜剑南在9条线段上面，写下第2个数字。
“从大琴岛婆尾角进入海洋，保持高度速度，这一段到小浦台的9千米海面注意稳着飞行，自己把握不住高度和水平，多观察编队。”
“小浦台，黄茅尾，万山列岛，白沥岛，这14千米航程继续压着飞，完成编队调整。”
杜剑南在黑板右边中间边上，重新画出9个线段示意。
“过贵洲岛以后，机群分形，开始拉升，全速扑过去。所有战机在30千米的飞行中，完成一切攻击前的最后准备。各轰炸机中队的投弹高度，速度，以及推进方向自定。”
“根据可靠情报，现在日军第5舰队有加贺号航空母舰，妙高号重巡洋舰，陆奥号战列舰，能登吕号水上飞机母舰，大洋丸远洋油轮，冰川丸综合补给舰，多摩号，天龙号，龙田号，鬼怒号轻型巡洋舰，——”
“战斗机群负责第一序列位，是对可能升空的日机进行消灭，第二打击加贺号航空母舰，以及次要打击能登吕号，阻止日机升空，同时兼顾对其他舰艇对空火力进行压制。”
“轰炸机编队负责攻击，重点打击——”
杜剑南望了一圈大会议室里面的轰炸机组人员，郑重说道：“能登吕号水上飞机母舰，大洋丸远洋油轮，冰川丸综合补给舰。”
“哄——”
大会议室里面，顿时又炸了窝。
“不是吧，有航母不炸，去炸那些垃圾舰？”
“就是鬼子的旗舰妙高号，也比炸那强呀？实在不行，这么多的巡洋舰，战列舰，哪艘不能炸？”
“不理解！”
各种喧哗和疑问。
“加贺号的甲板太厚，就算是命中也难以贯穿，更别提不能命中的近失弹，妙高号和陆奥号也是这个问题，而且他们的防空火力非常强大。至于那些轻巡洋舰，体积太小，启动速度快，等到轰炸机飞到投弹位置，它们就应该恢复了速度——即使是低速。反而，这三艘舰船体积大，动力弱，负重大，甲板薄，如果能够实现命中，油船的燃油，补给舰的大量军资，能登吕号的战机是6架常飞6架储备。”
杜剑南沉声说道：“别忘了，中日44年国战，我们迄今真正击沉的只有800吨位的安宅号，300吨位的保津号，11363吨位的滋贺丸远洋货轮，1980吨级的五月雨。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孙桐岗，徐康良，徐焕生，佟彦博，四人隔着飞行员，飞快的对视交流了一下彼此的眼神。
都看出了对方的心思。
相互相视一笑，如同英雄惜英雄，‘与我心有戚戚焉！’
而张顺谷和魏明阳则是对望着苦笑，作为36中队的中队长和副中队长，他们不论心里面怎么想，对于大队长杜剑南的命令，只能严格执行。
“杜老大，你太保守了，好不容易去一趟，你不搞一个大的！你不是常常吹，嗯，说，人要志向存高远，不放先给自己定下一个击落100架日机的小目标么？”
也就是王远横这家伙，敢直言不讳的质问杜剑南。
“啪啪啪——”
一阵掌声响起，但是在一排排的会议桌上面，看不到一个巴掌拍响。
会议室里面虽然大家都不好意思明着赞扬王远横，都把手拿到桌子下面，猛拍。
“一艘万吨级油轮，还小？”
杜剑南在掌声里面怒着大声说：“炸了松山机场的油库，逼得第5舰队搁浅当海面战机平台，这次要能炸了大洋丸，至少一个月，第5舰队老老实实的滚到宝岛加油，然后灰溜溜的溜回东洋！”
“杜老大说得好，这事儿就这么打住，时间宝贵，说下一步，大伙儿好去机场。”
孙桐岗站起来热烈的鼓掌。
“咦？”
杜剑南一开始最怕孙桐岗这个老前辈在这件事情上面，和他较真。
心里感叹着，‘没想到啊，居然这么通情达理好说话！’
“我也赞成！”
“啪啪啪！”
另一个新贵徐焕生也站起来，鼓掌表态。
“我也是。”
“啪啪啪！”
佟彦博。
“这样最稳妥，就这么搞！”
“啪啪啪！”
徐康良。
“好，好，都坐下，坐下。”
杜剑南喜欢得合不拢嘴，——都是好同志啊！
在5·19东洋轰炸的时候，杜剑南虽然说是涮了毛邦初，武汉航委一道。
结果连带着把徐焕生，佟彦博，两个机组也涮了一把。
就这两天，机组成员和9大队关系好的飞行员，机组开玩笑的时候，还在埋怨这件事情。
说‘要炸一起去炸啊，搞得我们多尴尬。’
如果论‘真’，5·19轰炸，杜剑南做得确实有些‘自私’‘不够意思’，不过他要是提前说出来，别说毛邦初，就是老蒋也不可能同意。
所以只能暗暗行动，先斩后奏。
‘得罪’‘不够意思’是实情，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打日寇不是请客吃饭！
让杜剑南没有想到的是，徐焕生，佟彦博，居然也是这么通情达理的配合。
一时间，心里面那个舒坦。
“杜老大这是没和孙大队打过交道啊！”
出自1大队的张顺谷，低声和坐在他身边同样出自于1大队的魏明阳，苦笑着说话。
“别吱声儿，不管怎么炸都是炸，这时候时间紧迫，别节外生枝了。”
魏明阳也是满脸的苦笑。
“杜队，就算是从梧州机场加油，我们伊-15的航程还是不够啊？”
在4个轰炸机中队各自小算盘的时候，3大队长吴汝鎏坐不住了，站起来提出异议。
梧州机场到庙湾岛群岛，将近340千米。
庙湾岛到广州最近的天河机场，也有160千米。
只是这两段路程，不算攻击油耗，直线距离就已经达到500千米。
而伊-152的航程只有510千米，铁定飞不到天河机场。
“燃油完全足够。”
杜剑南说得斩钉截铁，把3大队的伊型机飞行员噎得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你们不去广州降落，去港岛。”
杜剑南微笑着说道。
不啻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