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朱鹏与嬴锋这个修炼境界，交手时战术技法固然重要，但理念之争也开始占据相同甚至更加重要的比重了。

    嬴锋修炼的是道魔合一的奇功《苍天灭世诀》，证的是“代天行罚，灭渡诸天”的天罚宝体，他的道心理念就是破灭诸天，让修真文明的火焰重新熔炼无数位面，再建立崭新的洪荒文明。

    朱鹏一路修持，以命护炎黄，最终融合诸道法门创立出炎黄古巫圣道，他更在意的是炎黄的光辉能否覆盖笼罩整个巫师世界，可以保留物种多样性，让精灵、让兽人、让恶魔、让许许多多的种族令炎黄变得更绚烂更强盛，但他不能允许远古时代的洪荒文明再次吞噬崭新的炎黄，借尸复活。

    这，是朱鹏无法接受的。

    这两人的理念在很大意义上讲，真的看不出彼此之间的高低上下之分，炎黄也许是洪荒的子嗣……但父亲想要吞噬掉子嗣复活，那子嗣反手抄刀捅死父亲，也没什么好说的吧？

    朱鹏建立的新的炎黄，可以容纳那么多的异族，但却独独容纳不下修真文明，原因很简单，修真文明太强大了，巨蟒也许真的可以吞噬象，但炎黄文明至少目前是真的无法吞下整个修真文明。

    击溃修真文明后，慢慢融合是可以，但想要击溃修真文明。嬴锋、钟隐、莫无语、道藏这些人全部都要死。

    无关乎是非善恶，只因为彼此立场。

    血战星球，在今日，真的是名副其实了。

    鲜血尸骸于高空当中坠落大海，令大海都变为殷红的颜色，不时有一些本世界的生命体游过来吞食血肉，然后它们或者急速死去，或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各种变异。

    其中有一些巨鱼，甚至在吞噬那些血肉后迅速变成了鱼头人身的怪物，如果它们的生命状态能够稳定下来，辅以漫长的时间，也许这颗星球的海洋当中，将会有鱼人部落诞生。

    轰隆砸落于大海，有九首的海龙探出可怕的颅首，撕咬向自己的对手，朱鹏六极化身除宙光神通域以外，并不能完美驾驭洪荒祖巫真身的种种威力，而朱鹏不同，他却可以自如使用自身化身的所有能力。

    朱鹏的一气化三清，终究还是没修到四大辉月一同出手的地步，否则各自执掌一柄凶剑，布下剑阵，朱鹏有相当的把握令嬴锋也临阵授首、坐化当场。

    自我之意化身的六极老祖，修炼六极真魔功，拥有众多法宝，实力强悍绝伦。

    然而六极真魔功这一次却被嬴锋的真灵九变完全压制下去了，朱鹏与嬴锋两人交手的过程中，发现嬴锋非常敢于以命换命，交手时极少会出现犹豫。

    在观察片刻之后，根据嬴锋周身那重重的幻影，朱鹏立马就判断出对手的每一重真灵变化便是一条性命，六极真魔功如果修炼到极端精纯的境界地步，也有与之相类似的这般效果，事实上朱鹏的三位一体真身，也有状态切换重伤转化的效果。

    但无论六极真魔功还是三位一体真身，都需要修炼者的主观状态切换，并且切换状态是有一定的防御破绽的，一个不好容易弄巧成拙，反而招至速败的命运。

    而嬴锋的真灵九变，则是被动变化，九变九命，必须在短时间内击杀他十次方才能完成真正的击杀……在察觉到这一点后，朱鹏心凉了半截，这套魔功的威力已经不是变态了，而是变态的非常恶心。

    两人之间的快攻交手，刹那北海，转瞬苍梧，所过之处大气崩塌、山岳瓦解、江海翻沸。

    无论是修真者一边的悬浮山岳还是中华武士会这一边的巫塔、浮空城，都自觉得坚不可摧，就算会战损陨落，也应该是大火力长时间压制的结果，然而事实上，这两个人交手的过程中一个顾不上，一脑袋扎过去，碎的只会是浮空城，崩塌的只会是明明有重重法阵保护的悬浮山岳。

    朱鹏与嬴锋两人的身上都有重重得虚影幻象，这些虚影幻象自身就在不断的对冲交手，朱鹏的虚影是他不同状态下的自己，而嬴锋周身笼罩飞出的虚影，则是一头头强悍绝伦的真灵巨兽。

    或应龙变化、或山岳巨猿、或金背大鹏、或深海巨鲲……海陆空、外太空，全战斗状态，真的是天衣无缝，无有丝毫的破绽可寻。

    （……九宵御龙剑宗的太上大长老嬴锋，这个家伙出手既有天生真灵的凶猛刚烈，又有人性之剑意灵动，真真是麻烦。）

    “祖－哈－维－克”

    只见虚空当中有无数半透明的幽蓝色剑影汇聚成漩涡，刺杀攻击着嬴锋，朱鹏自身则挥一挥衣袖后退一步，刹那在这一个后退之间，来到血战星球的虚空之顶，外太空之下。

    只见他双手迅速结拳印，肌肤筋肉上雄浑的能量包裹流淌，形成一枚枚繁复复杂至极的深奥符文……禁咒超武，七重末日浩劫！

    也就在这一刹那间，朱鹏的身后处空间扭曲，一只恐怖的魔爪自中伸探而出，仿佛夺魂搜魄，要毁灭世间万物，所有生灵。

    然而在抓到朱鹏的最后一刻，朱鹏陡然转身一拳印压了过去，刹那间只听“哗啦、哗啦”得大片破碎声，却是嬴锋被生生得打出虚空，只见此时此刻他似乎是被半填于空间虚空当中，刚刚那一爪撕出在最后关头徒然变为防御姿态，九重真灵幻影在他身上一滑而过，却是将朱鹏刚刚拳力一分为九。然而，即便是这样，当嬴锋于虚空当中出现时，依然手肘颤抖，明显吃劲过重。

    如果论总血量，朱鹏的确是没有将真灵九变修至大成的嬴锋气血雄浑。但如果论防御硬度，嬴锋却又远远没有朱鹏来得硬朗了。原因无它，第七重的钛极身，真的是TM的太硬了。

    （禁咒拳术？以自身负荷禁咒，凝聚轰发于一点？）注视着自己被轰击打碎的右手肘，尽管破碎的右手肘在迅速得重组修复着，然而刚刚那一拳的沉重与凶猛，却依然让嬴锋暗自惊心。

    “锋龙转刃……斗神变！”

    全身肌肉恍若自身拥有了意志般疯狂地急速隆起来，渐渐得嬴锋的周身缓缓伸展出三首六臂，恍若飓风般的灵压自其周身扩展炸散。

    “要比兵器吗？那我奉陪到底。”

    伴随着一阵阵咔嚓咔嚓恍若金属组装一般的声音，朱鹏也同样现出三首六臂的战斗姿态，他的恶魔本我、应龙超我、自我之意，分别手握着一柄重剑，而相对小巧的“魔睺”恍若飞鱼一般萦绕飞舞，这些剑器是随着朱鹏的钛极身层次晋升而晋升的，今日朱鹏的钛极金身已经修到辉月七阶的境界地步，那么这四大凶剑自然也越发得威力无穷。

    “真的是何必呢，这样与我死磕到底，你一点好处都不会有的……”话音刚落便陡然突击出手，这种战术虽然有些下作，但嬴锋却不会有丝毫的在意，他同朱鹏一样，都是刀头舔血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只要有利于战斗，有利于胜利，无论是使用什么手段都不会介怀。

    锋龙转刃是一柄巨型的月轮巨刃，利刃而厚脊，沉重无比、锋利无比，使用它单纯御使还好，但如果手持使用近身而搏杀，就需要一些比较特殊的驾驭技巧了。

    月轮巨刃大开大合，嬴锋驾驭它而加持的力道也夸张得不可想象，分山裂岳也不过如此了，驾驭巨刃突击的那一刻，给朱鹏的瞬间视觉冲击力，就是一座恐怖利刃巨岳砸落下来，刀山血海，杀意沸腾无限！

    （四剑归一……大破灭！）

    钛极金身之上有一次布满层层叠叠得能量符文，在某种意义上讲朱鹏目前的战斗方式，就是不断把自己变幻成各种各样，各种类型的集成电路板，然而以自身为媒介负荷各种各样的禁咒。

    当然，说起来容易，事实上整个中位面宇宙恐怕都找不到第二个，像朱鹏这样修成七阶钛极身，可以瞬间负荷承载禁咒的介质媒介了。

    朱鹏不仅仅是需要学习各种大威力禁咒而已，并且首先就要分析这个禁咒是不是适合自己的体质，能量强度仅仅只是一个方面，朱鹏目前掌握的：末日浩劫、黑暗诞辰、七重末日，事实上不是火焰就是黑暗系的禁咒，倒不是寒冰系、水系的不能学。

    也能学，并且也能负荷承载，但以冰河时代为例……负荷此类禁咒之后，朱鹏会有一定程度的“冻僵”现象，影响接下来的战斗。

    ……………………

    在禁咒无限磅礴的力量作用下：噬魂、冥恸、鲨齿、魔睺四大凶剑汇合于一，最终形成剑气炮一般的存在骤然冲击向杀意无限的刀山血海！

    这是一个似是很漫长，但实则极为短暂的对攻过程。

    磅礴无限的剑气冲击入月轮巨刃所组成的刀山当中，刀山受到巨大的冲击力，但依然是黑灰锋利得一片缓缓压降了下来。

    一直到刀山临头，朱鹏也未曾找到对手真正藏身的那个“点”，微微得皱眉，下一刻朱鹏收手而退，而刀山也在这一刻崩散开，化为拍击起伏的海潮般冲撞朱鹏。

    刺出的剑气溃散，四大凶剑陡然消失，这些法宝神兵事实上介于有无之间，它们在被朱鹏炼入自身钛极身之后，朱鹏使用它们时，它们就有，朱鹏不使用它们时，它们就无，因此不会遗失，也根本就无法被剥夺。

    刀山崩溃的一刻，嬴锋陡现，他手持锋龙转刃一刀斩下，朱鹏之前未卜前知般的一个后仰，另锋龙转刃的利芒于他眼前一划而过，真的是刀锋贴面，恍若开刃的巨斧于眼睛前划过般。

    嬴锋刚刚隐藏着自身的气机，因此他也不好探知对手，否则这一刀是必中的，必杀、必胜、必死！

    可即便是如此，朱鹏躲得过主攻，狂潮一般刀气虚影他却是躲不过的，身躯刹那盘躯成球，向后方急速地翻滚着，犹如锦鼠滚油锅，传说中，最为灵敏的大老鼠，在被扔到烧得滚烫的油锅之后，它下去打个滚刹那就上来了，丝毫都烫不到！这是何等敏捷，又是何等快速的身法！

    朱鹏初入巫师时代时，就用这身缩成球，锦鼠滚油锅的法门不知道保护了自己多少次，他本来就是横炼好手，身躯缩成球后受力面变得相对极小，再加上身法迅速，这缩身一滚间，就可以刹那避掉世间大多数的生死威胁，不好看也不好听，但的确是好用，的确是保命神技。

    同时，锦鼠滚油锅也是懒驴打滚的强化进阶版。

    后来晋升传奇、晋升半神、晋升超凡后，这样的保命身法就很少施展了，而在此时此刻又被嬴锋给逼了出来，既有磅礴的能量灌注、又有空间法门的加持，朱鹏这一翻之间刹那百千里，硬是让嬴锋没能把握住机会，一路追杀压制到死。

    “嗷……”

    巨大的龙吟咆哮声响彻天地，伴随声浪，一头金瞳黑鳞双翼脊棘的庞大应龙以一股挟泰山以超北海的气势压迫性一扑，那庞然飞遁的巨大龙躯甚至引起整个位面世界犹如同海啸一般的灵气潮汐。

    嬴锋何等的身经百战，虽然没能抓住对手的破绽把对方一路压制到死，但反应过来依然做出相对最正确的应对选择，身化巨大应龙一扑而下，在气势上完全压制住对手。

    在飞身而扑的过程中，嬴锋本能得下意识扫视一眼下方的战斗，只见悬浮山岳与一座座巫塔、浮空城碰撞对攻着，杀得你来我往激烈绝伦，惨烈无比。

    然而，在这一刻却蓦然间有一股不真实感涌上心头……因为，太顺利了，自己与眼前对手之间的战斗太过于流畅了，打到现在，来自于外界的干扰影响居然微乎其微。

    （似乎，是有哪里不太对！）

    但嬴锋心中闪过的这个念头，一瞬间就被来自于对手的反击打断了，朱鹏舒展身姿，咆哮战起，他刹那间就化为一头深渊世界恐怖无比、邪恶无比、狰狞无比的深渊恶魔王。

    利角、金瞳、血爪，双翼挥舞，咆哮生威！

    嬴锋所化的巨大应龙扑击而下，带起海啸般的能量潮汐就犹如苍天崩塌一般，而朱鹏所化的深渊恶魔王，杀意无限、斗志无限、双爪挥舞要撕裂苍穹，覆地翻天！

    这天地之战，刹那间就爆发出无限的血腥，互攻、撕咬、变招、术法，无限恐怖的对攻与杀意令嬴锋不得不集聚所有的精神，因为他能够感觉到，只要自己稍稍有分毫的分神，就会被迅速得反杀击溃。

    眼前这个家伙，纵横一世，是镇压无数位面之子、天命主角的盖世凶顽，绝世豪杰，与他这一战的胜负与否，甚至关系着文明的兴衰成败。

    这份压力太过于沉重了，因此根本就由不得嬴锋不倾尽全力，不全力以赴。

    两人都是极其擅长战斗，实战能力极度恐怖的存在，嬴锋隐隐觉得自己在修为深度上更压过对手一筹，但对手在心性，在刹那千万招的实战把握上，却更胜过自己一筹。

    其实，这也非常好理解。

    嬴锋的修炼岁月虽然远远超过朱鹏，但他有相当一部分时间受限于世界位面法则的限制，不得不自锁于道宫之中静心潜修。反观朱鹏，他纵横于诸天，在修为各个阶段的战斗上都反反复复得浸淫、学习、叠加领悟，因此就造成了实战时两种不同差距。

    嬴锋的修为更高，在真灵九变上，他真的做到了九变九命，被动转化，也就是说要杀掉他，从头到尾短时间内要完成十次击杀，谈何容易，这几乎就可谓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朱鹏的一气化三清、三位一体真身、六极真魔功，需要主观切换，只要一个时机把握错误，立刻就是败下阵来，被格杀当场。

    然而诡异甚至于恐怖的是……在与嬴锋的的战斗中，朱鹏每每都能把握住那刹那的转化切换时机，各种变化掺杂于攻防当中无缝切换，根本丝毫的可乘之机都不会留给嬴锋。

    （不行，不可以再这样拖下去。）

    真灵九变，九重命力渐渐都被对方消耗得差不多了，嬴锋终于再一次祭起锋龙转刃，那犹如血海刀山、犹如狂滔飓风般的利刃漩涡再一次压迫下来，天地阴暗，混沌，杀意无限。

    嬴锋驾驭本命法宝锋龙转刃，威力暴力无穷无尽。并且，他对于本命法宝的认知同朱鹏差不多，都是作为绝杀手段，一击定鼎之时才肯放出的，轻易间不动。

    而朱鹏，他的应对几乎同上一次面对这绝杀一击时，一模一样，身躯之上磅礴的能量顺着密密麻麻得符文流转。

    （四剑归一……大破灭！）

    在禁咒无限磅礴的力量作用下：噬魂、冥恸、鲨齿、魔睺四大凶剑再一次汇合于一，那威力与集束杀伤绝对恐怖，甚至远远超过嬴锋驾驭锋龙转刃施展的绝杀一击。

    但……打不到人的大招是没有用的。

    见朱鹏再一次的四剑归一，嬴锋隐藏于月轮巨刃的阴影当中冷笑，像朱鹏这样的打法，无论试多少次，都根本不可能打得中自己。自己的确是藏身于刃影当中，但这个存身“落点”是可以根据自身意愿调整的，因此，试十次、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朱鹏这记威力无比的杀伤，都不可能打得到自己。

    （并且……同样的招术无法对我使用两次，这一次就让你去死！）

    然而，这一次却是出乎嬴锋的预料，四大凶剑合一之后上悬，并没有第一时间刺出，朱鹏左手按于丹腹，仰头吐出一口纯粹无比、眩目无比的雷光：辟邪神雷！

    朱鹏是以七十二柄青竹风云剑融入体内，修炼成第六重钛极金身的，此时此刻一身辟邪神雷于这一口当中喷发而出，威力完全是可想而知的。

    虽然嬴锋并不是辟邪神雷最为克制的纯粹魔道，但磅礴的金雷依然刹那充满整个刀山、飓风。

    （不好！）

    金色的电流跳跃而充斥着，嬴锋何等的豪杰，一瞬间就感到不对，然而这一刻他却已经来不及脱身了，四大凶剑合一最终形成剑气炮一般的存在，骤然冲击向杀意无限的刀山血海。

    并且，这一次的结果定然与上一次截然不同！

    剑气炮一冲而过，再下一刻，那即将就要压落在朱鹏头上的刀山整个崩塌了，相比朱鹏满身都是刀痕创口，嬴锋仅仅只是胸膛处出现一道通透的贯穿伤，但却显得更加可怕，因为这伤口……有TM沙锅大小。

    “你……你……居然！”如果是普通人，中这一招后，受这样严重的伤势，刹那间恐怕就死掉了，然而嬴锋不会，但他知道自己败局抵定，这一次恐怕翻不了盘了。

    “同样的招术无法对我使用两次，这一次就让你去死！”满身都是刀痕血口，然而朱鹏却轻笑着，对嬴锋这样言说道，这也让嬴锋的双眼猛然瞪大，瞳孔扩张。

    ……………………

    现实世界，炎黄古巫圣道文明与修真文明两方对峙，然而所有人却无人敢喘息稍重。

    因此，在朱鹏结下龙虎生死印后，嬴锋就受术了！

    龙虎生死印，堪称朱鹏自身修持炎黄古巫圣道功法的集大成之作，然而，并不怎么好用。

    中华武士会新晋的五虎十三鹰当中，谢灵运修炼混元御剑经出神入化，以一敌七，以弱敌强，以寡敌众，结果战而胜之，斩尽杀绝。这是何等的厉害，何等的惊才绝艳。

    当然，以巫师世界的底蕴，别说七打一，即便是一对一单挑，能够击败、击杀谢灵运的五阶超凡巫师，也未必就找不出来，甚至于纯粹半神巫师，可以击败、击杀谢灵运的怪物，诸天当中也未必就没有。

    但无论怎么说，谢灵运的才华，混元御剑经的强大，都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燕狂徒，修炼横练侧的十煞凶冥诀，纵横数百场文明战役，活着撑到晋升半神，成为执掌一方的大佬，燕狂徒固然出色，谁敢说炎黄古巫圣道的十煞凶冥诀不强？

    然而，作为整个炎黄古巫圣道根基性的龙虎生死印正法，立意高远，但真谈不上好用到哪里去，其主要的功能是调合龙虎、阴阳、生死、刚柔、正邪，有逆死为生，借力打力，凝聚攻击，镇压心灵的效果。

    说明书上看着是很猛，但朱鹏驾驭钛极身，其打法上一向是刚猛暴烈至极，招招进取，同阶相搏，往往以伤换命……这样的打法怎么配龙虎生死印啊。

    因此龙虎生死印此功，仅仅只能说是朱鹏人生阅历、漫长修炼历程的总结，但能用到它的时候真心是不多的，大多数时候朱鹏还是更愿意手捏禁咒，谁不服砸谁头上。

    逆死为生，借力打力？

    有等你攻击的闲功夫，我直接打死你不好吗？

    因此，这核心的压箱底功法，朱鹏哪怕在与钟隐、莫无语的战斗中也根本就没祭出来过。

    也因此……嬴锋毫无防备。

    两人初次见面，朱鹏直接一个龙虎生死印-心灵镇压以心印心之术就轰过去了。

    然而这两位大佬就虚空站定立那了，一动不动弹。

    李静玄多少能够理解朱鹏的龙虎生死印，知道这是“神思飞出做击技”之术。

    而修真者那一边，如果钟隐、莫无语、道藏有一个人在这里，都不会这样的束手无策，然而嬴锋太骄傲，他的那些小伙伴对他的信心也太足了，剩下的这些修真者，协同防御还行，当嬴锋都中招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无计可施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嬴锋的周身有锋龙转刃飞出，对面朱鹏的周身同样有四柄凶剑飞出，环绕主人嘶吼咆哮。

    紧接着，朱鹏周身就开始现出大片大片的刀口血痕，犹如被千刀万剐一般，这是朱鹏在施展“锦鼠滚油锅”的时候，虽然退避，虽然防御，但依然受创，依然鲜血淋漓。

    但无论怎么算……那个被朱鹏主观创造出来的虚拟世界，是倾向偏袒朱鹏的，虽然这种倾向偏袒很不明显很轻微，但第一次决胜之机，身经无数厮杀的嬴锋居然没能把握住，这不能不说没有世界本身影响的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方的幸运+1+1+1，而另一方的幸运-1-1-1，可以说嬴锋是败于无形之间的，也可以说他在中术（被朱鹏阴了）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

    幻境崩塌，现实世界，嬴锋的眼中陡然现出清明之色，然而他哇得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虽然在法印形成的虚拟世界当中，回归现实时，伤害减少一阶，但对于嬴锋来说那也不过是致命伤转重度伤，相形之下，朱鹏虚空站立着，注视着自己的对手，虽然周身浴血，但气魄意志却碾压而来，他受得伤要比嬴锋轻得多。

    “退。”

    “……离开血战星系。”扬手之间，收回环绕于身周护体的锋龙转刃，嬴锋毕竟是理智无比的，在强行压下胸膛中燃烧的恨火之后，立刻这样下令。

    “宗主，我们不能退啊，我们退了……莫长老他们就被围死在外面了。”

    “宗主，死则死矣，我等愿意以一死为您争取疗伤时间。”

    “不能退啊，我玄都世界等千里才有大兴契机……宗主三思！”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请战声，有那么一刻，嬴锋心中出现和对面那个家伙死磕到底的决绝。

    然而，注视着那个男人俯览而下的眼神，那种凝视着猎物的眼神。烈火的心绪被直接扑灭了，想死？太容易了，但要把局面维持下去，要比去死艰难得多。

    （他……恐怕盼着我同他死磕到底呢。我一死，我身后的这些精锐一覆灭，整个玄都大世界就真的没有任何指望了。）牙咬得“咔嚓、咔嚓”直响，嬴锋真的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创造世界，以心印心的高介幻术，哪怕事先有一点点防备，这个亏都不至于完完整整得硬吃下来。

    “退，执行命令。”

    嬴锋的威望太高了，当他下定决心之时，任凭下属如何的悲愤填膺，都终究要执行，要退却。

    其实，不退又怎么样？

    嬴锋中幻术重伤，最重要的心力耗损巨大，心境出现破绽，仅仅只剩下两三成状态的他，已经根本不是至少还剩下六七层状态朱鹏的对手了，而整个血战世界，事实上修真者方面的主要战力就是由嬴锋在撑着的，他一倒下，根本就没人能够顶得上。

    玄都大世界的修真者方面，退得小心翼翼，然而朱鹏既没有把嬴锋留在这里的意思，也没有派兵扩大战果的意思。仅仅就只是修真者们退一步，中华武士会这边拉上一步，最后居然是和平换防，并没有流血冲突。

    之所以不强行把嬴锋留下，是朱鹏不想受嬴锋的垂死反扑，困兽犹斗，像嬴锋这样的人，哪怕身受重创，玩命的时候依然会很恐怖。朱鹏不想自己刚刚把嬴锋按死，紧接着就被巫师联盟最高评议会按死了，这样的结局太傻了。

    之所以不派出李静玄、李露进一步扩大战果，是因为朱鹏想要把受夹击状态的钟隐、莫无语、道藏三人全部吃下来了。

    以这三个家伙的潜力，辅以时间际遇，又是三个嬴锋，打遭遇战哪比得上打歼灭战，血战世界拿下，阳平卫星必然拿下，钟隐、莫无语、道藏三人就是孤军，吃下他们玄都大世界恐怕两千年内无法恢复元气，两千年后炎黄古巫文明应该已经全面完成对整个巫师世界的转化了。

    嬴锋到时候再想出手……自己能够击败他一次，就能在其后的岁月里击败他无数次。

    这漫漫诸天，英雄无数，到底是时势创造英雄，还是英雄营造了时势？很多时候，真的是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