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蓝牙耳机传出的关门声后,站在楼顶天台的方子羽收起控制板,朝着面前空气招了招手,把阿汤吓得屁滚尿流的太阿号随即攀升,飞至方子羽身旁。
太阿号披着的那款黑色长袍尚未解开,在远处看来,昏黄夕阳下,仿佛是一道鬼魅漂浮在方子羽身侧,袍摆飘动时有着无声的惊悚。
阿汤一行人前往敬老院被孙杰认出时,就有一台游影号钻进了他们驾驶的城市越野车,全程监控监听他们在车内的对话。
虽然游影号被发现后不得不飞离车内,但还有高空中的太阿号负责跟踪周扒皮的头号马仔阿汤。
不过体型较大的太阿号不适合在封闭空间或室内进行追踪,所以阿汤开车驶入公寓楼的停车场后,方子羽又释放了一台游影号。
阿汤居住在新式公寓,防盗门用的是智能指纹防盗门锁,方子羽和孙杰都没有开锁的本事,自然打不开这扇门。
从越野车内获取指纹也不可行,如今保险柜和防盗门所使用的指纹识别技术已经发展到活体识别,依据人体指纹的特点、体温及血液循环后的汗腺张弛程度来辨认指纹。
要复制出能解开防盗门指纹锁的指纹膜,除非阿汤主动配合,把手指按在模具上超过三分钟,否则想都不用想。像电影里那种拿着酒杯就能取走指纹打开保险柜的桥段,并不能真正实现。
想进门,就得让阿汤自己开门。
可阿汤是周扒皮的头号马仔,跟着周扒皮不知做过多少丧尽天良的勾当,平日里肯定小心翼翼处处提防,对于这种人,像什么快递、管道维修、社区送温暖的套路都不管用。若是能找个演技爆表的帮手,也许能骗阿汤打开防盗门,但现在能用的人只有一个孙杰——方子羽自己是不可能露脸的——而孙杰跟阿汤彼此认识,阿汤从可视电话里看到孙杰之后绝对不会开门,反而会立刻打电话求援。
所以方子羽让孙杰打车去COSPLAY服装店买了件黑色长袍和一颗金属骷髅头,只要在长袍上半部剪开几个洞,使太阿号的悬臂、固定翼和多旋翼能像人的头和手臂一样露在长袍外面,便能让长袍挂在太阿号上,随着太阿号一起升空,再加上底部悬挂的金属骷髅头,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国外有几位专门制作整蛊视频的网红就曾用无人机扮鬼这一招吓尿无数路人,他们使用的只不过是普通民用无人机,机动能力和稳定性都很一般,但穿上长袍再在顶部加装一个骷髅头后,足以把人吓得屁滚尿流。
而太阿号各方面性能都远超民用无人机,飞行能力灵动出众,更容易制造出那种鬼魅幽灵般的诡异感。
如果拍成视频,观众细心观察之下不难发现这是一台披着长袍的无人机。
但若是“灵异事件”发生在眼前,没有多少人能保持冷静并细心观察。
至少,阿汤不能。
于是,吓破了胆的阿汤连滚带爬跑出卧室,打开防盗门,接着被站在门外久候多时的孙杰当面一拳揍回屋内。
“nice。”方子羽解开太阿号的长袍,手指绕着绳线,一边晃动骷髅头,一边赞叹自己临时起意写出的剧本,“突然发现,高科技产品接一接地气,也是很好玩的嘛。”
收起长袍后,方子羽用控制板给太阿号下了道指令,让太阿号在一处隐蔽的角落内待机候命,而他自己则揣着两台满电的游影号走下天台。
敲开防盗门时,孙杰已经把阿汤绑得严严实实。方子羽上下打量阿汤两眼,只见他双手被缚在身后,两腿跟椅子腿绑在一起,嘴里塞着一块抹布,两只快要瞪出眼眶的眼睛里满是迷茫,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方子羽正要开口说话,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戴上变声器,立马咳嗽两声,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在室外时方子羽会摘下变声器以免引起注意,大街上看到一个戴口罩墨镜和针织帽的人并不奇怪,但要是再戴上变声器,那就十分惹眼了。因此方子羽在室外时从不开口,对孙杰交流也是全程使用QQ。
“你好。”
戴上变声器后,方子羽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阿汤和孙杰都看不见的微笑。
“我想和你玩个游戏。”
听见这句话,阿汤还没什么反应,站在一旁的孙杰却遍体生寒,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倒退两步。
“这个游戏叫我问你答。”方子羽取出一个针线包,放在阿汤眼前展示,“不论我问什么问题,你都要在三秒钟之内回答,超时一次,我就会在你指甲缝里插一根针,每个问题我都会颠倒顺序反复提问,如果你的回答前后不一,我就会对着针的另一头放电。”
“嘶——”
阿汤瞳孔骤缩,鼻孔嗡动,只用鼻子吸气就发出了嘶嘶怪声,而旁边的孙杰又向后退了一步。
“小时候有没有过木刺扎进手指的经历?回想一下那种感觉,再把它放大十倍,大概就是长针刺入你指缝的痛感。一旦通电,电流就像细剑般从针头刺进你的手指、掌心、手腕,然后它会像毒蛇一样顺着手臂游到你的心房,如果持续时间足够长,你会因心室纤颤而死。”
“所以,如果你想活下去,如果你不想受折磨,那就做个诚实的好孩子,乖乖回答问题,明白吗?”
阿汤不敢与这对血红的眼瞳对视,一边呜呜叫着,一边重重点头。
“噔”
一声轻响从身后传来,方子羽扭头一看,孙杰不知何时已退开几步,后背撞上墙壁,脸色蜡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
这是被吓着了?有那么恐怖么?方子羽哭笑不得地冲着孙杰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自己面前。
不论处于什么情景,方子羽都不会把自己的后背留给一个不能完全信任的人。
孙杰极不情愿地走到阿汤身旁,看起来他比阿汤更害怕,好像他才是那个即将遭受刑讯的俘虏。
“那么,游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