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甲把心放回肚子里,却并没有离开。</p>
“有意思。”掌柜先打破尴尬局面,不过,说出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p>
“我请你。”掌柜淡淡说出这句话。</p>
赵甲脸色巨变,白衣酒鬼反而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把酒壶拿起来,轻轻啜了一口,不过,也没尝出什么滋味来。</p>
“那怎么可能?”掌柜开了个玩笑。</p>
赵甲一身拳意,消散无形。</p>
“不过,这东西,你不用给我。”掌柜似乎已经下了决心。</p>
赵甲和白衣酒鬼都看了眼小钟,还是看不出有什么门道。</p>
杨见山看了看李西山,有询问的意思。</p>
李西山嗤笑一声,又不是我的东西,反正,也不是给我。</p>
掌柜放下心来,却又不放心。</p>
“真能换?”赵甲实在忍不住。</p>
“也就是老贼秃觉得有用。”掌柜冷笑一声。</p>
赵甲如临大敌,四处张望。</p>
掌柜瞥了赵甲一眼。</p>
赵甲放松下来,搁掌柜这边,应该巴不得老和尚进来。</p>
其实赵甲说错了,掌柜是巴不得老和尚出来。只要从乌龟壳里出来,去哪里都行。</p>
赵甲就不当回事了,不过还是看了几眼那枚小钟。</p>
白衣酒鬼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p>
“没有我,他能离开?”李西山觉得有些可笑,都进不来,谈何离开?</p>
“有你,就能离开?”赵甲针锋相对。</p>
“也许不能。”李西山笑意要压不住了,要是杨见山不把李西山当回事的话······</p>
白衣酒鬼冷着眼看了一眼赵甲。</p>
赵甲就笑呵呵扫了一眼白衣酒鬼,“柳剑仙。”</p>
被叫了柳剑仙的白衣酒鬼立马变得低眉顺眼,晃了晃手中酒壶,示意你们继续,真的打定主意,昧着良心作壁上观了。那碗酒,到底是掌柜请的,还是这两位客人请的,现在看来,又难说了。</p>
“问拳?”赵甲意态懒散,看着浑身没有二两劲,两条长臂下垂,连腰都有些佝偻,似乎一瞬间就老了很多,浑身骨架都要散了一般。</p>
白衣酒鬼皱起眉头,牢牢抓住手中酒壶。</p>
“这样不好吧,”李西山有些犹豫。</p>
“那要如何?”赵甲眼神极冷。</p>
李西山根本没察觉,说出的话,却让人有些无语,“那要看他愿不愿意。”</p>
赵甲看了一眼杨见山。</p>
杨见山现在还是晕晕乎乎的样子,满面通红,倒是不再是泪流满面的模样了,只是显得有些呆呆的样子。</p>
赵甲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因为李西山说要看他愿不愿意的时候,不是看向掌柜,而是看向这个这个少年郎。</p>
倒不是说这个少年郎不好,相反,和众多少年郎相比,这个少年郎可以称作出类拔萃了,便是那份心境,足够惊艳。</p>
不过也仅仅是如此。能够在这里喝酒的,哪一个不是心境纯粹之人?相反,心境纯粹,却不一定有足够的境界,没有足够的境界,能来这里喝酒?</p>
还真能。</p>
赵甲看了眼年轻人和少年郎,也不知道,这两人如何找来这边。</p>
还不如问我愿不愿意,赵甲觉得年轻人真不靠谱。</p>try{ggauto();} catch(ex){}
赵甲看了一眼白衣酒鬼,“柳三变,要不要我把烛影借你一用。”</p>
“好说。”被称作柳三变的白衣酒鬼倒没有拒绝。真不能拒绝,拿着烛影,才有把握多挡几拳。</p>
“真要打,去外面,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掌柜再给自己倒一碗酒,慢慢喝着。</p>
赵甲皱着眉头。</p>
“剩下的两坛酒,我给你留着,前提是,还能回来喝。”</p>
赵甲瞪着掌柜,满脸不解。</p>
白衣酒鬼的酒壶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p>
白衣酒鬼痛惜,悔恨,自责在脸上一一展现。</p>
“滚吧,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p>
掌柜扔出两根小木棍,两根小木棍躺在靠近杨见山的桌面上,李西山赶忙拿起两根小木棍,小拇指粗细,比筷子略短。</p>
李西山翻来覆去查看一番,“有用?”</p>
“有船。”掌柜眯着眼看李西山,说出的话,莫名其妙。</p>
李西山倒吸一口冷气,觉得前途渺茫。</p>
“要是老和尚······”</p>
“他敢!”掌柜冷哼一声。</p>
李西山这才满意,又问一句:“两坛酒,够不够?”</p>
“反正回不来,操什么闲心?”</p>
赵甲眉头拧在一起,到底能不能回来?回来干什么?两坛酒不够?从何谈起?</p>
掌柜似乎觉得这句话有些伤人,犹豫一下,在腰间解下一枚朱红色酒葫芦,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酒坛子,“少年郎,这坛酒,也算你请的。”</p>
杨见山晃了几下,才站起来,双手接过朱红酒葫芦,把酒坛子拿起来,掂量一下,把半坛酒倒进酒葫芦里面,塞好盖子,朱红酒葫芦上有根细细的金色丝线,杨见山就把酒葫芦用金色丝线把酒葫芦系在腰间。</p>
掌柜冷眼看着杨见山。</p>
李西山多看了两眼,竟然也是枚酒葫芦。</p>
要不是掌柜在腰间解下,都看不出来此物一直系在掌柜腰间。</p>
赵甲更加想不通。</p>
李西山向掌柜抱拳。</p>
掌柜也不理他,只冷冷向赵甲说道:“送客。”</p>
送客两字,别说是白衣酒鬼,就是赵甲也是第一次听说。以前,能让掌柜开金口?那寥寥几人,也最多是个请字。其实送客两字,真不如请字,听着顺耳。尤其是客人,容易多想,也容易想多。</p>
多少年了?要是凡尘,经历了几世?</p>
赵甲恍若隔世。</p>
怪事年年有,也不差这次。</p>
就像这白衣剑仙,半年前突然来到这里,什么也不说,就是一门心思喝酒,就连唯一随身携带的佩剑也卖了。好像,他也只有这一样东西可卖。</p>
赵甲也看出来这白衣人的伤心。活该!</p>
最不想揍的人,偏偏最不守规矩。</p>
他不该喝醉后,胡乱念着倩娘。哪怕只是重了一个字,也不行。</p>
杨见山也学李西山一样抱拳,掌柜更是不爱搭理,只冷冷看着。</p>
杨见山再向白衣中年剑仙抱拳,白衣酒鬼略微犹豫,也没搭理他。纯粹看不惯赵甲,和你小子无关。</p>
杨见山背起小竹箱,真就和李西山一起离开了。</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