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嫮闻言点点头,“那便叫钟招过来,验明正身!”</p>
韩冬一愣,看侯嫮脸上表情不似作假,于是招来一个士兵,“去,将钟招叫来营帐郑”</p>
话落,士兵离开,韩冬看着侯嫮,“太师,先去营帐中等候?”</p>
侯嫮微微颔首,跟着韩冬来到营帐中,坐于上首,不过多时,就见帐帘被掀开,钟招走了进来。</p>
依旧是一身白衣如雪,脸上并无多余表情,看到侯嫮在时也只是轻轻眨了下眼睛,“太师,大人。”</p>
“听闻当初霍乱之时,钟将军右腿上留下了一条疤,可否让本太师看看?”话虽是疑问,可从侯嫮口中出,却是不容拒绝的意味。</p>
钟招一愣,瞳孔微微放大。</p>
韩冬也是有些惊讶,竟是要自己看?他以为,叫来钟招,他去看上一眼便可。</p>
“太师,您毕竟是个女儿身,不若由末将代劳吧。”韩冬着,就走到钟招身边要将他带到角落去。</p>
“不必了,就在这里!”侯嫮出言打断韩冬的动作,“男子撩个裤脚而已,也不是孤男寡女,何必扭扭捏捏。”</p>
韩冬听了默默收回拉着钟招的手,看着钟招有些无奈,“右腿。”</p>
钟招抬眼看着上方的侯嫮,面色不改轻轻点零头,弯下腰就挽起了裤子,被卷到膝盖处,腿外侧,确实是有一条极长的疤。</p>
侯嫮眨了眨眼,起身走到钟招身前,蹲了下来,疤是白色的,钟招本身肤色也是白嫩,不仔细瞧,也是看不太分明。</p>
点点头站直了身子,“还请韩大人先避让一步,本太师有些事情,想问问钟将军。”</p>
韩冬眯着眼睛看着钟招,太师要问他问题?并无接触,有什么好问的。疑惑在心底,嘴上却是忙不迭地应好,就掀了帘子走了出去。</p>
“疫症时,在城东树下,钟将军站在本太师身后做甚?”侯嫮微微仰起头直视钟招的眼睛。</p>
钟招看着侯嫮,脸上还是一点表情也无,“想和太师打个招呼。”</p>
“打招呼?”侯嫮一愣,嗤笑一声,“那又是为何在看到摄政王来时便离开?”</p>
“孤男寡女,叫他人看见不好。”钟招这话的,引得侯嫮有些发笑。</p>
“钟将军这话的,一点可信度也无。”侯嫮脸上带了些笑,却是被气出来的。</p>
钟招看着侯嫮,十分认真地点点头,“事实如此。”</p>
“事实……”侯嫮转过身子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过头看着钟招,“难道不是钟将军看到了姬恪在本太师身后,走了过来,在姬恪离开以后,又站在了本太师身后吗?”</p>
“你知道些什么,你想包庇他?”</p>
钟招的唇微微抿了抿,眼神也有些飘忽。</p>
“包庇赵王余孽者,罪当诛!”</p>
侯嫮缓步走到钟招面前,看着他的双眼,“昌平侯将你送入骁骥营,你就是这样做的?”</p>
钟招眼中错愕,唇微微张开,许久,才慢慢低下头,“司,姬恪他,并没有想要太师的性命。”</p>
侯嫮轻笑出声,“不愧是同吃同住,这其中情谊,真叫本太师动容。”</p>try{ggauto();} catch(ex){}
“钟将军,道不同不相为谋!”</p>
“你是陛下的臣子,姬恪是赵王余孽,善心,不是这样用的!”</p>
侯嫮的声音振聋发聩,叫钟招忍不住抬头,想要反驳,唇齿微动却是不出一个不字来。</p>
“你是聪明人,你应该懂。”错开钟招又走了几步,“兵部刘侍郎都下得去手,钟将军,应该也可以吧!”</p>
钟招深呼吸一口气,“是,末将可以!”看着侯嫮的背影,还是没有忍住,“可否留——”</p>
“不能!”侯嫮毫不迟疑,“除草必除根,这点道理,不用本太师吧。”</p>
钟招微微垂下眼帘,“末将明白。”</p>
侯嫮这时脸上才重新挂上笑容,“既然明白,过几日就进宫吧,教授陛下武艺。”</p>
“是。”钟招对着侯嫮一抱拳。</p>
“退下吧。”话,该的都完了,再多的,就看自己怎么想的了。</p>
侯嫮看着钟招离去的身影,眼睫颤了颤,有一句话是对的,道不同不相为谋。</p>
可是,多年相处,下不去手,也是真的……</p>
不知道司马恪是姬恪以前,侯嫮看他,是在看一个少年将军,有些精明也有些憨厚,对喜欢的人是赤诚之心,对好友是相互提携。</p>
这么多年,是演了这么久的假戏,还是到最后差点以为自己,就是司马恪了……</p>
到底,只是阵营不同罢了,他要夺姬辛的江山,她要守姬辛的江山。</p>
利益冲突,便是看孰胜孰负了。</p>
没有对错。</p>
侯嫮还在思考,韩冬就走了进来,方才钟招出了营帐便是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问上也不半个字。</p>
这孩子自就是心思细腻,什么事情也不往外面,就在心里憋着藏着,他可是真怕钟招憋出个好歹来啊!</p>
“太师,方才和钟招了什么?”再三纠结,韩冬还是选择问出口,倒是不指望能从侯嫮那里得到回答,要让他听,方才就不会让他出去了。</p>
未曾想,</p>
“谈了赵王余孽的事情。”侯嫮轻笑一声看着韩冬,“的骁骥营藏了一个赵王余孽,任谁也是不放心的吧!”</p>
韩冬低下头,“是末将的失职。”</p>
摇摇头,“非也,任谁能想到,司马震竟会是赵王一派,又有谁能想到,赵王世子竟然换了身份做了将军,还能光明正大地进入皇宫呢!”</p>
所以,疫症之时一开始站在她身后的就是姬恪,所以宫铭得了疫症也是姬恪所为,所以当初在膳食里下了钩吻之毒的,也是他!</p>
杀了她,皇帝就没了人帮衬;杀了宫铭,兵权瓜分,大概率就落在司马震头上。</p>
一个又一个疑团,当赵王世子的身份被揭露,显得那样明了。</p>
可是事后诸葛亮,最是无用!</p>
她还是中了毒,一次被佩玖及时发现,一次被佩玖从鬼门关拉回来,宫铭也还是染上了疫症,甚至病危。</p>
若是她当初没有在街上遇见佩玖,若是佩玖没有跟着她回候府,若是她没有收留佩玖,是不是,这盘棋,输赢已定!</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