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p>
敖平彻底懵逼了。</p>
这形势变化得太快了啊，刚才要面临灭顶之灾的明明是柳氏和她的那个傻儿子敖玉啊。</p>
怎么转眼之间就轮到我敖平完蛋了啊？</p>
不应该的啊。</p>
虽然柳重翻供了，但是完全没有证据啊。</p>
反而他之前指认柳氏是幕后凶手，完全是要人证有人证，要物证有物证的啊。</p>
完全没有必要把我敖平推出来啊。</p>
这就是敖平在政治上的不成熟了，他脑子里面还想着证据之类。</p>
但是敖亭和太守尉迟端完全就是老奸巨猾，身经百战了。</p>
他们完全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案子了，而是一次残酷的政治斗争。</p>
如果是单纯的案子，那或许还需要证据。</p>
而政治斗争，讲究的是势，是人心，是舆论。</p>
而现在柳氏那边，完全避开了证据，完全进行人心和舆论轰击。</p>
证据虽然更重要，律法也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我觉得。</p>
对，我觉得！</p>
这里的我是大众，是眼前所有观看断案的所有学子，所有民众。</p>
他们觉得什么是真相？</p>
柳重老母之死，柳重之死，给他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p>
这分量完全超过了任何证据。</p>
人家用死亡来告你，付出生命的代价来声讨你。</p>
这必定会引起所有人的同情和震撼。</p>
更何况，柳重老母和柳重揭露的本身就是真相。在场还有一位不甘寂寞的前御使大夫，时时刻刻都能把这一场案子闹上天。</p>
今天这个案子，在士林中是能够引起轰动的，也绝对能够上达天听，能够传遍天下的。</p>
千古义母，血溅当场，当堂教子。</p>
不孝子当场悔悟，浪子回头，自杀挽回良知。</p>
这事话题性太强了，甚至都能上话本，能上奇案录，能够百年流传的。</p>
太守尉迟端非常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一点，千万千万不能在给这个案子增加曝光度，增加话题性，因为今天他扮演的角色很不光彩，在未来天下传闻中，是会成为丑角的，是会身败名裂的。</p>
这和后世也是一模一样的。</p>
很多事情，哪怕是违规的事情，哪怕是一些违反公众情感的特权主义事件，如果没有人关注，没有话题性，做也就做了，每天都有无数人做。</p>
但如果做的事情很有话题性，能够瞬间引起全国轰动，那当事人可能就会被千夫所指，比如奔驰G事件。</p>
太守尉迟端就一定避免成为这个舆论的中心，避免这个案子造成强烈的舆论震动。</p>
所以这个时候，一定要快刀斩乱麻，果断止损，最关键是把自己从这个可能诞生的舆论风暴中摘出来。</p>
更加不能让宁不弃这个前御史大夫把这个案子闹到御前去，他已经七八十岁了，皇帝都拿他没有办法了。但是他尉迟端可还有大好的前途。</p>
所以，尉迟端和敖亭对视了一眼，就杀伐果断，牺牲掉敖平，最短时间内平息此事。</p>
但此时的云中鹤，抱着柳重的老母。</p>
这是一个了不起的人。</p>
在这次事件中，柳重是该死之人，但柳重的老母不该死，尽管她已经感染了重病，也命不久矣了。</p>
但真的不该这么死去。</p>
按照云中鹤的计划，柳重的老母来到公堂之上，劝说柳重回头，帮助怒浪侯夫人洗清冤屈，挽回清白，并且指认敖平。</p>
毕竟是云中鹤让人救出了柳重的母亲，妻子，孩子。</p>
但没有想到，柳重的这位老母亲如此性烈如火，眼睛里面容不得沙子。</p>
她是自己活不下去了，她因为儿子的所做作为而蒙羞，为了挽回尊严，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一死。</p>
她觉得只有一死，才能挽回她宝贵的人格，她要向所有人证明，她不是忘恩负义之人。</p>
她这一死，也直接把敌人推向了舆论的绝境。</p>
但是云中鹤真的没有想要她死，而是想要柳重死了之后，把她和孩子接到怒浪侯爵府中颐养天年的，这样的老妇人千金难换。</p>
……………………</p>
敖亭怒吼道：“畜生啊，畜生啊！连我都被你蒙在鼓里了，你怎么能够做出如此禽兽之事啊。”</p>
老祖宗敖亭泪流满面，来到柳重老母的面前，双膝跪下，颤抖道：“老姐姐啊，我给你赔罪了，我给你赔罪了……”</p>
接着，敖亭来到太守尉迟端的面前，来到几百名书生的面前，躬身拜下，泣不成声。</p>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p>
“我敖氏家族世世代代，满门忠烈，竟然出了此等不忠不孝之徒，我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啊。”</p>
“老天啊，你雷殛了我吧！”</p>
说吧，老祖宗敖亭猛地一咬舌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瘫倒在地。</p>
这个表演，真心牛逼了。</p>
这情感，这表情，最后这喷血的动作，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p>
“老爷，老爷……”</p>
“爹，爹……”</p>
仆人和敖平都全部冲了上去，按人中的按人中。</p>
好一会儿，敖亭才幽幽醒了过来，望着敖平，猛地一个耳光扇了过去。</p>
接着，老祖宗敖亭来到柳氏面前，道：“老三他媳妇，今日这件事情，老朽一定给你一个交代！”</p>
然后，他又来到了太守尉迟端面前，躬身问道：“太守大人，请问雇凶杀人该当何罪？栽赃亲嫂又该当何罪？”</p>
太守尉迟端道：“死罪。”</p>
这话一出，敖平猛地一颤。</p>
他还觉得自己大不了被下狱，然后判一个斩立决。但只要不在公众面前一切就好操作了，随便找一个替死鬼就可以了，大不了他敖平以后改一个名字，换一个地方，还不是呼风唤雨，几年之后什么事情都没有了。</p>
但是巧了！</p>
你这么想，在场很多人也是这么想的。</p>
因为人往往喜欢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人，他们都觉得你敖氏家族有权有势，肯定会找一个替死鬼去为敖平顶罪。</p>
所以，太守尉迟端和敖亭刚才那对视一眼，已经有了决定。</p>
既然要切割，既然要杀伐果断，那就要彻底。</p>
“死罪是吗？死罪是吗？”老祖宗敖亭道：“那也不需要等到秋后了，甚至连明天都不需要了，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清理门户。”</p>
“来人啊，将敖平给我按住！”</p>
这话一出，敖氏家族的武士一愕，但还是服从命令，猛地上前将敖平猛地按住。</p>
敖平大惊，这，这是要做什么吗？</p>
我爹这是什么意思啊？这是要打我吗？这话我听着怎么瘆得慌啊。</p>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吓人了，因为敖亭往他嘴里塞了一个东西，这是不让他喊话啊。</p>
“敖平，你要还是我敖氏家庭的种，就别怂！”</p>
然后，敖亭亲自拿起重重的板子，对准幼子敖平的大腿和股部，猛地砸了下去。</p>
“啊……”</p>
顿时，敖平发出了无比凄厉的惨叫声，他是幼子，从小就受尽了宠爱了，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啊。</p>
这一板子下来，直接痛得抽搐了。</p>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p>
接下来，敖亭一板子一板子，狠狠砸了下来。</p>
直接将这个幼子敖平打得屎尿齐出，血肉模糊。</p>
太惨烈了。</p>
但要的就是惨烈，就是要让围观的众人看清楚，我敖亭就是这么铁面无私，哪怕是我幼子犯错，我也绝不姑息。</p>
就是要让所有人看得毛骨悚然，内心颤栗。</p>
敖平越惨，对他敖亭就越有利，更重要的是绝不能将敖鸣牵扯进来。</p>
所有的事情到此为止！</p>
“啪啪啪啪……”</p>
几十板子下去后，不可一世的敖平血肉横飞，腰部以下已经完全没有好肉了。</p>
而且他发出来的凄厉惨叫，已经让人要做噩梦了。</p>
足够惨了，足够让所有人记忆深刻了。</p>
而且敖平已经发不出惨叫了，已经他已经痛苦到极致，根本发不出声音了。</p>
差不多可以了。</p>
敖亭停了一会儿，仿佛要最后看一眼自己的幼子。</p>
这是他最最疼爱的儿子啊，也为他办了不知道多少脏活啊。</p>
现在却要亲自送他上路了。</p>
我敖亭一定会记住今天的，一定会的。</p>
但今日之牺牲是值得的，只要保住我自己，保住孙儿敖鸣的继承权，一切都是值得的。</p>
顿时，老祖宗敖亭怒吼道：“逆子，我让你妒忌贤能，敖鸣是你的亲侄子啊，你竟然谋杀于他，而且栽赃你嫂子，该死，该杀，死了之后，都不能进入我敖氏祖坟。”</p>
然后，他猛地一声大喝。</p>
手中的板子，对准敖平的后脑，猛地削了下去。</p>
敖平虽然发不出任何声音，但是眼睛中瞬间充满了惶恐和惊惧。</p>
“啪！”一声巨响。</p>
敖亭手中的板子，狠狠砸在了幼子敖平的后脑上。</p>
脑壳崩裂，直接死去！</p>
惨不忍睹！实在是太惨烈了，鲜血甚至直接溅到了敖亭的脸上。</p>
而且敖平何止是死不瞑目，简直两只眼睛都要爆出来一般，到临死的时候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惊惧和震骇，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怎么就忽然被打死了。</p>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包括太守尉迟端，都内心有些发毛。</p>
敖平的死，也是他的意志。但是敖亭真正下手杀子的时候，还是让人毛骨悚然，这可是他的亲儿子啊，最疼爱的幼子啊，说杀就杀了。</p>
敖亭，你可真是心狠手辣啊。</p>
接着，敖亭朝着前御史大夫宁不弃躬身拜下道：“宁公，不知道这个结果，您可还满意啊？”</p>
他态度恭敬无比，但是目光冰冷残忍。</p>
前御史大夫宁不弃忍不住内心一颤，这样残忍的画面他也经历过，而且不止一次。但是他退休已经快二十年了，这等血淋淋的画面，这等残忍杀子的画面，真的还是瞬间冲击了他的心灵。</p>
之前他还想着闹大这件事情，借机声名大噪。</p>
但是现在，他真的怕了，真的不敢了。</p>
敖亭对自己的亲生幼子都能下这样的狠手，你宁不弃虽然老了，但未必不怕死吧。你还有儿子的，也有孙子的，真的要惹了敖亭这样的狠人，我们有一百种办法，让你的儿孙发生意外。</p>
这就是无声的震慑。</p>
敖亭连亲生儿子都能打杀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p>
顿时，宁不弃起身回礼道：“敖公如此深明大义，大义灭亲，佩服佩服。”</p>
然后，敖亭老祖宗放下板子，再一次来到柳氏，来到敖玉的面前，躬身拜下道：“老三他媳妇，我再次给你道歉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养子不教。”</p>
敖亭是敖心的亲生父亲，所以他也算是柳氏的公公啊。</p>
公公当众给儿媳妇躬身道歉行礼，这是要天打雷劈的啊。</p>
你还想怎么样？我敖亭的态度还不够卑微吗？</p>
还不够洗白我自己吗？</p>
云中鹤赶紧冲上去，道：“大爷爷，大爷爷，万万不可如此，敖平叔叔闯了祸，但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娘不会怪罪的，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啊。”</p>
我艹……</p>
敖亭内心破口大骂。</p>
本来，他向儿媳妇行礼，就是要将她放在火上烤。</p>
接下来，他会直挺挺倒下，上演最悲壮的一幕的。</p>
现在，云中鹤直接打断了他的演技了。</p>
敖亭目光温和望着敖玉，内中却充满了无限的怨毒。</p>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内心最强烈的杀意。</p>
“胖胖，你好得很，你好得很……”</p>try{ggauto();} catch(ex){}
然后，敖亭又猛地一口鲜血喷出，然后直挺挺倒下了。</p>
咬破舌头后，这一口血已经酝酿很久了。</p>
这一场大戏，完美收场！</p>
敖平作为替罪羔羊，惨死当场。</p>
但是老祖宗敖亭也及时止损，彻底洗清了自己，还得到了一个大义灭亲的美名，更加震慑了江州府的权贵圈。</p>
………………………………………</p>
回到家中。</p>
云中鹤母亲静静无言。</p>
柳重的妻子，孩子已经全部安置好了，接下来会一直将两个孩子养大，女儿养大了嫁出去，儿子尽量让他有出息。</p>
柳重妻子进门之后，就跪在了怒浪侯夫人的面前，泣不成声。</p>
柳氏将她扶起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p>
柳重的妻子哭泣道：“夫人，我丈夫虽然有些时候对侯爷有怨言。但是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回忆和感慨之前的日子，他不是一个彻底没有良心的人，我……我……”</p>
“不说了，不说了……”怒浪侯夫人泪水滑落。</p>
这一战算是胜利了，但是母子两人都无心庆祝。</p>
“胖胖，虽然这一战我们赢了，但是我心更加不安了，他们太狠了。”怒浪侯夫人柳氏道：“尤其敖亭杀子的时候，我后背的汗毛全部都竖起来了。”</p>
云中鹤道：“母亲，这种事情没有回头路的，接下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了。”</p>
怒浪侯夫人柳氏道：“要是再来一次今日的事情怎么办？敌人太狠毒，让人防不胜防。”</p>
云中鹤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而且这一战，表面上看我们还比较主动，实际上是敌强我弱，敌人是整个利益集团。我父亲是一个孤臣，不会结党营私。”</p>
怒浪侯夫人柳氏道：“可是你父亲已经进京觐见陛下了，应该会有一个说法，陛下对你父亲还是非常信重的。”</p>
云中鹤道：“母亲，父亲这种孤臣，皇帝最是喜欢。但是……这次父亲去觐见陛下，注定是没有结果的。”</p>
母亲道：“为何啊？”</p>
云中鹤道：“严格意义上，父亲不是陛下的人，是太上皇的人。陛下对他要大用，但是也要揉搓之后再大用，是要上演一出雷霆雨露都是君恩的戏码。”</p>
母亲道：“但是太上皇和陛下是一体的啊，太上皇已经完全不管事了，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陛下了啊。”</p>
云中鹤道：“母亲，相信我，没有一个人会彻底放弃权力，太上皇也不例外。对于父亲这种孤臣，而且是太上皇的孤臣，皇帝是要用，但是要给皇帝施恩的空间。但是却又不能给父亲封公爵，那怎么办？想要施恩一个人，却无恩可施怎么办？”</p>
这个答案已经很明显了。</p>
母亲惊愕地望着云中鹤，外面所有人都说他的胖胖是废物，但她是不信的。</p>
但胖胖之前对这些事情都不感兴趣的啊，如今这些话说出来，是何等的深邃聪慧。</p>
云中鹤没有解释，总不能扮成敖玉之后就装疯卖傻吧。</p>
不可能的！</p>
爱可以遮掩一切。</p>
母亲对他的爱，能够消除任何怀疑。任何一个宠溺儿子的母亲，基本上都会相信儿子身上的一切。</p>
如果儿子老实，她就会觉得我儿子肯定大智若愚。</p>
如果儿子调皮，她就会觉得我儿子聪明伶俐。</p>
如果儿子脾气坏，她就会觉得我儿子杀伐果断。</p>
如果儿子脾气窝囊，她就会觉得我儿子真聪明，小小年纪就会忍，长大肯定能城大器。</p>
果然母亲充满愧疚，直接上前抱住敖玉，哭声道：“胖胖，对不起，都是爹娘没用，还要让你受这样的委屈和欺负，还要让你去掺和这些烂事。”</p>
云中鹤道：“之前命不久矣，可以尽情地欢愉，可以把一切正事都抛之脑后，可以不负责任。但是现在既然活过来了，就不能不管了。”</p>
母亲捧着他的脸，道：“我家胖胖长大了！可惜外面的那些姑娘不知道我家胖胖多优秀，一个个都瞎了眼睛了。你放心，娘一定给你找一个长得又漂亮，出身又高贵的，又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的妻子。”</p>
云中鹤道：“娘，我就要娶段莺莺。”</p>
母亲惊声道：“胖胖，千万不能啊，这个女子不是好人啊，而且她和敖鸣已经有私情了啊，千万不能娶啊。”</p>
云中鹤道：“娘，男人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原本我和魏国公的千金小姐段莺莺是有婚约的，结果被敖鸣抢走了。那我想要挽回颜面怎么办？当然是再抢回来。”</p>
母亲道：“可是，可是她不是什么好女人啊，娶进门只会招来祸事的。”</p>
云中鹤道：“娶进门，糟蹋掉，然后当众休掉，逐出家门。”</p>
我……我……我……</p>
母亲顿时呆了。</p>
我……我家胖胖，变得这么牛逼了吗？这么厉害了吗？</p>
云中鹤真的就是这么想的，也打算这么做。</p>
敖鸣抢走他的继承权，怒浪侯爵位，还有家业，还有未婚妻，抢走了他的一切。</p>
那么，云中鹤作为敖玉，当然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抢回来，包括未婚妻。</p>
娶回来，洞房花烛夜后，再休掉，赶出去。</p>
这样才能一解心头之恨。</p>
敖鸣，段莺莺，你们如此羞辱我，我怎么可能不报复呢？</p>
云中鹤道：“母亲，敖亭固然是我们的敌人。但我们想要彻底赢得这一战，我们的主要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敖鸣！”</p>
“只有全方位地击败敖鸣，将他按在地上摩擦，在他所有得意的方面都彻底击垮他，最终让他身败名裂，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夺回继承权。”</p>
“不能靠皇帝下旨，更加不能靠人施恩。”</p>
母亲道：“那你为何要让你父亲进京去觐见陛下呢？”</p>
云中鹤道：“娘啊，父亲早就应该去见陛下了，谈谈心，最好让陛下狠狠骂他几句。正好借着我的事情，让皇帝斥责父亲，这样对大家都好，尤其对我们好。”</p>
母亲疑惑。</p>
云中鹤道：“这一战，我们南周帝国虽然最终赢了，而且非常高傲体面。但是无主之地彻底丢了，大赢帝国夺取了战略主动权，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所以这一战归根结底还是输了，皇帝能痛快吗？父亲作为这一战的副帅，虽然在最后一战立下了大功，但你就能不去和皇帝谈心，不去被皇帝痛骂几句吗？作为臣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天天被皇帝骂，要是皇帝天天不骂你，天天都夸你，那就是疏离你，距离你倒霉也就不远了。”</p>
不得不说，敖心真是一个彻底的孤臣。</p>
别的孤臣，起码还抱紧皇帝。而敖心这个孤臣，连皇帝都不抱紧。不但疏远群臣，疏远皇子，连皇帝都不亲近。</p>
他心中就一个念头，我只要打好了仗，就是尽本分了。</p>
但是在皇帝那边却不这么想啊，敖心你是太上皇的旧人，你对我态度这么冷漠，这是在藐视我这个皇帝的权威啊，你心中是不是只有太上皇啊？</p>
所以，云中鹤对这次敖心进京努力促成，但对敖鸣之事，却不抱希望。</p>
只有亲自打下来的，那才是你的！</p>
母亲道：“胖胖，你说我都懂。但是敌人势力太大了，你爹脑子太直了，我又毕竟是一个女子，靠你一个人，怎么能够战胜他们一群人。”</p>
不是一群人，是一个强大的利益集团。是以二皇子为首，以夺嫡为目标的强大利益集团，以文官为首的利益集团。</p>
而且今日他们的毒计不成，接下来肯定会想出更恶毒的招数的。料敌从宽，所以一定要把敌人想到最坏，最恶毒，这样在斗争中才不会吃亏。</p>
云中鹤一个人，能够战胜一个利益集团吗？</p>
至少在这一战上，是可以的！</p>
他只要选择一个人爆锤就可以了，一边爆锤，一边表现自己。</p>
他要锤爆的那个人就是敖鸣。</p>
只有将他踩在脚下，他敖玉才能光芒万丈，才能让所有人认识到：哦，原来这个敖玉才是真正的怒浪侯爵府继承人，现在以及将来的话事人。</p>
没有战争的胜利，都是虚幻的，至少是短暂的。</p>
“母亲，你先睡，我出去一趟。”云中鹤道。</p>
母亲一看外面的天色道：“现在大半夜的，你去哪里啊？”</p>
云中鹤道：“去魏国公府啊。”</p>
母亲道：“去那里做什么啊？”</p>
魏国公府对于云中鹤来说，完全是敌窝啊，而且是强大到无以复加的敌窝。</p>
云中鹤道：“当然是去灭敖鸣，想办法娶段莺莺过门，先糟蹋，再休掉！”</p>
母亲道：“你，一个人？”</p>
云中鹤道：“对啊，我一个人，我一个要打十个，打一百个。”</p>
母亲猛地站起。</p>
云中鹤温柔地将她按着坐下去，道：“母亲您先安歇，接下来就看我的表演吧，接下来就是我进攻，他们防守了，当然肯定是防不住的。”</p>
……………………………………</p>
凌晨四点钟！</p>
在敖黑带着几十名高手的保护下，云中鹤前往了魏国公府。</p>
来到国公府这个巨大的建筑群外。</p>
云中鹤拍打自己的面孔，道：“准备战斗，准备战斗，要浮夸，我要一个打十个。”</p>
“敖玉，记住你的人设，记住你的人设！”</p>
“一定能赢，主动作战，不能被动防御！”</p>
………………</p>
此时，魏国公府内，一夜未眠。</p>
敖鸣，敖亭，魏国公段弼，太守尉迟端，魏国公夫人，段莺莺，段羽世子，敖氏的三个伯爵等等所有人全部都在。</p>
他们再为今日之战进行复盘。</p>
气氛很凝重，愤怒，又带着杀气。</p>
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p>
今日虽然没能将怒浪侯夫人拍死，而且还死了一个敖平。</p>
但是大局依旧未变。</p>
敖鸣的名声没有受到丝毫损害，他依旧是受害者，而且还是一个品行高洁的伟君子。</p>
他被人刺杀是实，他在生命垂危的关头，为了保护孩子，用后背挡剑也是事实。</p>
相较而言，敖玉就是一头愚蠢的猪猡，和敖鸣完全是天上地下，乌鸦对凤凰。</p>
今天这一战没有弄死怒浪侯夫人柳氏，没有拍死敖玉这个猪猡。</p>
那就要紧锣密鼓准备下一波的进攻。</p>
趁着敖心不在江州府，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柳氏和敖玉，彻底让敖鸣夺得继承权。</p>
下一波对柳氏和敖玉的进攻，一定要更狠毒，一定要一击必杀。</p>
否则，今日敖平就白死了。</p>
几个人，贡献了一个又一个毒计。</p>
然而就在此时！</p>
管家在外面急切禀报道：“启禀公爷，敖玉来了。”</p>
“不见，赶出去。”魏国公寒声道。</p>
管家道：“他一定要冲进来，他要打进来了。”</p>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p>
敖玉你这个天下第一废物，你这个猪猡，完全是疯了吗？</p>
我们正在策划怎么灭掉你和你母亲，你竟然自己冲上门来了？</p>
这里是魏国公府，你竟然敢打进来？</p>
没错！</p>
云中鹤真的就打了进来。</p>
他下令敖黑，把魏国公府守门的家奴打倒在地，然后直接冲了进来。</p>
魏国公怒极反笑，厉声道：“我倒是想要看看，这个猪猡究竟想要做什么？找死吗？来人啊，将他给我抓进来！”</p>
……………………………………</p>
注：第二更送上，今天依旧一万五更新。诸位恩公，月票给我吧，支持给我吧！糕点感激涕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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