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二字，若红咬重说的。
顾婉卿目光躲避，“不管怎样，私心就是私心，他也没经过我的同意啊。”
“白二爷一直都挂念着将军，回到炎安城后他也……”若红有些话哽在喉中，那件事情，没有经过白珏的同意也是不能说出口，“总之，白二爷当时看将军府的人并不善待将军，才派我过去，未免顾冬棋对将军做了太过分的事情。还有顾曦。”
顾婉卿惊讶，“顾曦？他查过顾曦？”
“嗯。其实白二爷一开始就觉得顾曦是另有所图，包括顾曦的未婚夫李澈。只是将军待她如亲姐姐，白二爷也不想让将军太过伤心。可是顾曦一旦和李澈成亲，他们势必会用各种手段拿走将军府，那时将军将一无所有。故而，白二爷才会顺水推舟，答应了顾曦的婚事，将来也好打他们的脸。”
“他竟想了那么多……那，五年前他见过我吗？”顾婉卿试图问道若红。
她就是不想当面问白珏，但是又总忍不住好奇心，想知道五年前究竟是白珏的误会，还是二人的确有一段故事。
若红很确定地点点头，“嗯。”
“在哪里？”
“我不知道。二爷从未提及，只是说，自见过将军后，他的世界便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
顾婉卿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被她救过的面具少年。
她抓住若红的肩膀，“那你们五年前，是不是去乌却山执行过任务？”
若红呆住，对乌却山这个地名一点不陌生，“将军怎么知道？”
“白珏去了吗？”
“去了，当时我们三人小队里面，只回来了二爷一人。他受了很严重的伤，还中了毒。”
中毒？
顾婉卿捂着脑袋回想着，又问，“戴着一个玄铁面具？”
“对！”若红急忙肯定。
玄铁面具是他们小队每个人必须佩戴的，为的就是隐藏身份。若是被抓住，面具里面有机关，按下可直接毁掉整张面容。
原来，白珏就是当年那个负伤戴面具的哑巴少年。
几乎是判若两人，顾婉卿便没有对那个人深究，他竟然真的是白珏。
所以五年前，他们二人就曾出生入死，一起在山洞里待了两天。
她以为他手无缚鸡之力，照顾了整整两天。
顾婉卿似是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回忆的旋涡，明明是同一段记忆，可在知道那面具下是白珏之后，和之前完全是两种看法。
那一年，白珏差点死在了乌却山上，那年他仍在饱受痛苦训练的折磨。
她以为她只是救了一个普通的少年，甚至连少年的去向都没有追究。
顾婉卿并不知道，若以白珏的角度来看待当年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那这么说，白珏对她所谓的感情，不过就是救命之恩？？
“将军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若红问。
顾婉卿赶紧回过神来，尽量淡定自若，“哦，没什么。”
若红叹口气，再试图规劝道：“嗯……将军，白二爷对你是用心的。即便他对旁人再冷漠，但是对将军总是顾全周到。二爷有两面，除了将军，旁人是再也看不见二爷的另一面的。”
顾婉卿双眼一眯，眸色凌厉，“你刚刚说什么？”
若红眨眨眼，“我说，二爷对将军是很用心的。”
“不是不是，最后一句。”
看将军这突然严肃起来的神情，若红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仔细在脑海里面过了一遍。
“是……二爷有两面，除了将军，旁人再也看不见二爷的另一面……”
顾婉卿那一团乱麻的思绪中，忽然闪过一道亮光。
她赶紧去梳妆台前，将头发重新盘起来，因为手急，头发乱得一塌糊涂。
“将军？”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顾婉卿拉起若红，用力地拥抱了一下，“若红啊！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说罢，她便很快跑出屋子。
若红原地愣着，不知道将军为何会突然高兴起来。
所以，她和白二爷算是和好了吗？
……
东宫。
云芝巡视的时候，发现徘徊在殿门外的顾曦。
顾曦穿着最低阶位的粉色宫女服，神色有些恍悟。
“你来这里做什么？”云芝将她拦在殿外。
顾曦受到惊吓一般，惊得后退一步，慌张道：“我……没做什么。”
云芝板着脸斥责，“你只是洒扫的婢女，未经传唤不得靠近太子殿下的寝屋，难道我一开始没有跟你说清楚吗？”
“说过了。”顾曦低头小声道。
两人争执的声音引来了其他做事的宫女。
“她手上拿着东西呢！”
“现在太子殿下不在，她肯定是偷拿什么东西了！”
云芝定睛一眼，果真是攥着拳头，“顾曦，把你手里的东西拿来给我看看！”
“云芝姑姑，我真的没有偷东西！”顾曦一副要哭了的表情，看起来委屈得不得了。
云芝在宫里面当差很久，这种丫头她见多了，丝毫不为她委屈巴巴的脸所动。
“你给我看看，便知道有没有冤枉你。若不肯，那我就将你送去刑司房了。”
几个丫头见她死活不愿意拿出来，便肯定她是偷了东西，想抓个人赃并获，便要准备扑上去捉住她。
此时，殿外扬声通报太子殿下回来了。
“拜见太子殿下。”
众婢女纷纷行礼。
容鹤本就心情烦躁，回到宫殿看见这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的女人就更加烦闷。
内侍斥责道：“云芝，你不带着他们去干活，做什么呢？”
云芝答：“回太子殿下，宫内对偷窃一向严惩。这个顾曦才刚来就犯了大忌讳。”
容鹤双眼一眯，“你是说顾曦偷了东西吗？”
云芝点点头，“方才她在殿外徘徊，手里抓着个东西死活就是不愿意给我们看。”
几个宫女也符合着，“没错，我们都看见了，云芝姑姑没有冤枉她！她偷懒不干活，趁我们不注意就溜去了寝殿！”
容鹤平静地看向顾曦问道：“你偷了东西吗？”
顾曦使劲摇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没有！奴婢怎么敢偷太子殿下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