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门进去后,正在奋笔疾书的钱掌柜,就带给他一个惊天大消息。
大虞军神,镇北大将军蔡元槐,被册封为两江巡抚,命令他即刻上任。
这几日,陈清焰也算将大虞的局势大致了解了一下。
蔡元槐,大虞公认的军神,纵横一生,从未有过任何败绩,一场都没有!
他是镇北大将军,更是封疆大吏,以一己之力抵御北蛮三十年,使得北蛮三十年不敢南下。
只是这两年,流言四起,很多人都在私底下传言,镇北大将军似有反意。
朝廷内部似乎也有淡淡的流言流传,只是当今天子一直对此颇为不信,每年对北方军费的拨付,一如既往。
如今看来,天子似乎也动摇了。
两江巡抚管理全国最为富庶的江南地区,看起来是升了,但是将蔡元槐调离北方,调离他经营了三十年的大本营,这件事本身透露的意义就很重要。
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于是陈清焰也不再藏着掖着,而是直接问道:“怎么如此突然?这么敏锐的时期,突然将蔡元槐调离,恐怕有失妥当吧。”
钱掌柜点点头道:“确实是有失妥当,不过圣上此举,恐怕也是挺无奈的。”
“你想,生死剑出世,往往标致着大乱的开始。典籍上对这一点记载的清楚,由不得圣上不信。”
“我大虞的大乱会来自何处?”
“西域以及西南的边陲小国,对我大虞根本构不成威胁。只有北方的北蛮,一直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可北蛮已有三十年未曾挥军南下,再说就算挥军南下,有蔡家军挡着,北蛮根本不会有任何作为。”
“所以,我大虞的大乱,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蔡元槐反了。”
“第二种,北蛮南下,蔡元槐被没有阻拦,而是坐观上壁。因为只要他想拦,就一定能拦住!”
“无论哪一种情况,都和蔡元槐脱离不了干系。”
“所以圣上才这么着急的,意图将蔡元槐调离北方。”
陈清焰点了点头,政治这个东西,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够琢磨透的,上层人怎么想,自然有上层的想法。
迟疑了一下,陈清焰问道:“那如果蔡元槐要是称病不去赴任怎么办。”
钱掌柜正在奋笔疾书的手,猛然一停,好久才缓缓道:“那你我,可就有的忙了。”
.......
上官燕心情忐忑的坐在儒家夫子庙中,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忐忑不安了。
哪怕是前些日子,那些歹人袭击她的时候,她也没有如此忐忑不安。
儒家夫子庙,是当代儒家领袖,夫子所居住的地方。
对于无数儒家人来说,夫子庙就是他们心中的圣殿。
夫子庙中除了夫子外,整个天下最有学问,最有修养,最有道德的一批大儒,都在其中。
儒家对朝堂的影响,从近古时代开始,就无人能出其左右。夫子就是当之无愧的,所有儒家人心中的精神领袖。
最重要的是,当代夫子,乃是一位一品的儒家高手!
整个大虞王朝,只有两位一品高手,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林大人,另外一位就是夫子!
一品武者,那是什么概念?
整个世界战力的顶级天花板,一个人就足以撑起一个国家。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存在。
北蛮这么多年,一直能这么嚣张的原因,就是因为北蛮也有一位一品武夫。
如若不是北蛮的这位一品武夫,夫子一人就可灭了整个北蛮。
夫子单独召见,即使对于上官燕来说,那都是从来不敢奢求的。
别说她,当今圣上一共十九位皇子,一个见过夫子的都没有。
好在这种煎熬并没有持续很久,上官燕就被人领到了夫子楼前。
“夫子在最上面等你,你上去吧。”说完,对方就走了。
上官燕深吸口一口气,走了上去。
夫子楼总共就只有两层,但是关于夫子楼有一个很神奇的传说,那就是如果你对夫子心怀不敬之意,那你就会陷入一个无限循环中,永远走不上第二层。
上官燕很顺利的走到了第二层,只见夫子正凭栏而望,望向北方!
“燕儿见过夫子。”上官燕很是乖巧的行了一礼。
“坐吧。”
夫子淡淡说了一句,但是上官燕哪里敢坐,只是拘谨的站在那里。
夫子也不勉强,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上官燕。
乍一看,夫子只是一个很平凡的老头,长的很普通,身高也很普通,和街上随处可见的那种老头子,似乎没有多大的区别。
可是奇怪的是,你上一秒才见过夫子的面容,下一秒又记不清楚他长什么样了。
夫子坐在那里,仔细端详了一会上官燕,这才开口道:“讲一讲,你遇袭的经过,越详细越好。”
上官燕不敢怠慢,一边思考,一边慢慢说起来。
她说的很详细,从她第一日被袭击开始讲起,后来铁木决定临时改道,以及遇到成雷,被陈清焰救走。
上官燕没有注意的是,当她讲到《开天传》的时候,夫子的手,轻微颤抖了一下。
很快,上官燕讲完了,一直讲到江夏云护送她回家之后。
夫子沉默了片刻,扭头望向了南方,似乎在专注的看着什么。
直到片刻后,夫子才说道:“好了,你可以走了。记住,从现在开始,不要出京。”
“是。”
上官燕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夫子楼。
只是在下楼之后,上官燕回头望了一下夫子楼,她隐约记得陈清焰给她讲了两个故事,但是故事的内容,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等到上官燕离开,夫子从书桌内取出一幅画。
这幅画很有意思,那是一个看起来无比壮硕的男子,他的双脚踏着大地,两手却托举着天空,无数的云彩在他腰间缠绕、翻滚。
夫子沉默的望着这幅画,似乎画里有什么东西,格外的吸引他。
上官燕在离开夫子庙的时候,见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正在夫子庙里晒太阳。
那是一个身着旧道袍的老人,这老人头发散落在背后,给人一种乱糟糟的感觉,但是他的腿上却盖了一件小型的羊毛毯子。
即使在落叶缤纷的今天,这件毯子依然洁白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