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龙果真做了妖奴,其妖力不强,只渡完了封血水劫,有了妖王之名,却没有经历千三循劫洗礼,抓他不难,猿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宝光叟自觉胜算在己,功劳一定能立。
“我尾随到此,是为那雷域当中的白头修士,擒拿此人才是首要任务!”
进来时,袁河判断陆道恩是被那两个封真修士的雷术所困,因此有了狙击他们的意图,但时下必须调整策略。
陆道恩能在掣光龙的追踪下全身而避,始终不被抓获,肯定也擅长遁行,袁河若与封真修士大打出手,陷入鏖战当中,陆道恩有可能见缝插针,趁机逃脱。
“连白头修士也要抓?”宝光叟能感应到雷阵的煌煌之威,反正他没有胆子闯入:“那和尚与女子在此驻守数年,不敢跨越雷域半步,猿王该如何冲进去?”
“冲不进去。”袁河把雪摩士推算的雷域图录取出,又对比眼前的雷阵,难以窥视其脉络:“这种雷域我在东洲见过,而且多次穿梭其间,对其运转法则已有领悟,但两道雷阵的雷力相似,运转却不同。”
雷阵布置的过于繁琐,袁河无法举一反三。
即使当年的雪摩士,其实也没有彻底摸清雷阵法则,仅仅是找到一条行进路线。
袁河想闯阵进去,短期内根本不可能,他势必要面临金盘罗汉与紫元初同样的疑难。
“先对付这两个封真修士,然后再钻研破阵之法!阵中那修士,根脚是妖非人,说不定能通过和谈让他出阵!”
袁河见宝光叟直勾勾盯着掣光龙,又吩咐道:“却也不排除他被追杀惯了,变的风声鹤唳,对任何修士都不信任!若真如此,等我动手后,他会伺机逃跑,所以你要潜伏在这儿,那条龙已经不是你的目标,他才是!”
“呃……好!猿王放心,小老儿保准把差事把利索!”宝光叟心想,那白头修士的根脚类海族,没甚么遁法大神通,跑的再快,肯定要逊色于掣光龙,抓其应该不难。
商议到此,袁河托出彼岸屋,前掠而走,准备发动偷袭。
他秘密潜伏于此。
除陆道恩稍有感应,金盘罗汉与紫元初像是毫无察觉,他们一直在商议破解雷阵的办法。
但袁河殊不知,对方的警惕心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去!”
水茗姬得了袁河指示,携着彼岸屋先行杀出,屋身凌空一转,化为大鼓之相,铿!一声,鸿尘音波瞬时奏响。
此击不为灭敌,只为迟缓对方的施法速度。
同一时间,‘紫蕴剑圈’已然成型,射飞紫元初头顶,一降而落,这女修的雷术强于金盘罗汉,是袁河首先打击的目标。
谁知这剑圈罩下去,紫元初的肉身忽然崩溃,包括那金盘罗汉与掣光龙,踪影也在刹那间烟消云散。
袁河不由凝眉:“假身?”
这一击不中,他施法时的灵力波动必然要被对手捕捉,踪迹暴露在所难免。
雷声已经在身侧响起,整整三十六口紫色飞剑隔空打来,垂悬半空,结成雷霆剑阵,犹如早前困镇苏成翁一样,把袁河锁在剑中。
“嘿!还真有不怕死的家伙尾随过来!”这是金盘罗汉的声音,他从地底钻身而出,紫元初与他并肩浮立,掐手指挥着飞剑。
两人重回此地,始终感应不到有人追踪,却也不曾疏忽大意,紫元初秘密让金盘罗汉施展一道‘身外化身’,当做诱饵矗立雷阵外,两人则潜伏地底,伺机而动。
金盘罗汉皮笑肉不笑,望着袁河:“竟是一头长耳猿妖,根脚不错嘛,怪不得贫僧侦破不了你的行迹,原来是妖耳在作祟!可惜元初施主早就料准你会追踪,贫僧便布了一个圈套让你钻,你插翅也难逃,最好不要负隅顽抗,乖乖让贫僧度化,与这条龙做个伴,归在我门做一头守山灵兽,否则你妖道就要终在此地!”
掣光龙就在他脚下,正是他的妖宠,抬起龙首打量袁河一眼,骤看时略有惊喜,但随之又消逝,重复其麻木之状,似是断定袁河难以应付这局面。
袁河沉吟不语,对身侧剑阵也视若无睹,刚才一击失败,他还要实施第二击,从何处下手,须得慎重考虑,他不能容忍自己再次无功而返。
金盘罗汉见他镇定自若,不由眯起眼睛,心想这头猿猴比苏成翁要难以对付,转头给紫元初使了一个眼色:“泼猴桀骜,怕是难以驯服,直接杀了罢!”
“那也未必!”紫元初不似诛杀苏成翁那般果决,她看上袁河根脚,也有心生擒袁河,轻弹手指,三十六口飞剑齐齐一颤,剑气凶猛外散,密如剑丝,隔空挪位,扑冲袁河肉身。
却见袁河背后突闪两扇大翼,‘嗖!’的一下,隐空在原地。
“咦?”紫元初对袁河的遁术稍有吃惊,自她出道以来,剑阵所困,无物不拿,今天可是第一次失效,却也并不气馁,旋即伸手一捞,试图召回飞剑,继续捕捉瞬移后的袁河。
但她法力散出,却是毫无一点反应,凝神一看,三十六口剑上悬了一轮彩月,透着一股强绝摄力,锁死剑阵。
不待她有所反应,身侧忽起一团凌锐气流,袁河已然杀遁至跟前,长臂探出,携着澎湃雷光,当胸直击。
她显然没有料到袁河敢于近身斗法,双脚猛的一踩,惊现两枚雷轮,拖着她后仰闪避,胸口那枚紫佩同时爆发灵芒,映出一团巨大光圈,把她肉身保护的犹如龟。
轰!
她施法的一瞬间,袁河的雷光拳头已经临身,直入光圈,一拳砸碎,重击她心口。
吃了这一击,脚下雷轮才把她挪移而走,远远避开袁河。
肉身在十余里外重新显露,她微微弯了下腰,张口喷出一滩血迹,看去受伤不轻,但她脸色平静如昔,口中吐出两字:“厉害!”
她家族在凌宵道宫势力不浅,历次出外游历,必会赐予她重宝防身,无论遇着什么样的强手,即使斗之不过,她也能全身而退,且毫发无伤,今次与袁河交战,仅仅过了两招,肉身就遭了一记重创,这让她顿涌心惊肉跳之感。
以前与人斗法,她可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压力笼罩其身。
万幸袁河没有追来,一拳把她震飞,又掉头冲去金盘罗汉。
这并非袁河不愿意再接再厉,对她穷追猛打,而是她逃的太远,也已经有了防备,再度近身极可能会扑空。
他刚才对紫元初施以的雷霆攻势,那金盘罗汉显得极度意外,也仓促不及,一时之间竟然愣神在原地。
袁河自然不会错失痛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