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乳城迎来了夏季的第一场雨;这场雨开始不大,细如牛毛,站在阳台上,在炎热的夏季,似乎还能给人一种沁人心脾的凉意。
而远处的乌云却越积越厚,伴着电闪雷鸣,那种压抑的感觉,像极了梁家,以及他背后的那些势力!乌云蔓延至远方,铺天盖地;但在尽头处,却有几缕阳光,从密布的乌云里挤了出来,那是一种希望的感觉。
临近中午的时候,倾盆大雨瞬间落下,伴着怒吼的狂风,摇摆的大树;电视新闻播报,这是台风登陆,提醒大家注意出行安全。
我想我还是庆幸的,庆幸苏彩留给了我这么一个,虽然不大,但能遮风挡雨的小屋;虽然被限制了自由,但我身处的地方还是温暖的,我比外面那些,在风雨中挣扎的行人们,要幸福了许多。
可只是几根烟的功夫,我就听到外面的走廊里,传来了大喊大叫的声音。
“你们让我进去,我找陈总有重要的事交代!”
“到底有什么事?你这个光头,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老实交代,是谁派你来的?”老耿在门外,厉声训斥道。
“警察同志,我找陈总真的有事,你们行个方便好不好?对了,我找他看病,我得了病,这病只能陈总医治。”外面的声音嚷嚷着,我皱眉起身,这不是曾经,在路上抢劫我的那个光头老大的声音吗?
疾步走过去,我把门打开,果然是他!可他来找我干什么?微微防备地看着他,我冷冷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他可是梁权仁的爪牙,我不得不小心行事。
毕竟我现在,身负重大嫌疑,如果警察那边,破不了案,而我万一又被梁权仁找人害死的话,那古德车祸的案子,也只能安排在我身上,给大众一个交代。
见我露面,光头激动地一下扑在地上,紧紧抓着我的腿说:“陈总,我找你有重要的事,绝对对你有利!”说完,他还看了看周围的警察,紧紧抿了下嘴,讳莫如深。
“这里都是我的熟人,你有话直说无妨。”我抬腿甩开他,冷冷地说。
“古德先生被害的事,我有证据!”光头从地上爬起来,抖着湿漉漉的衣服说。
什么?!我浑身一怔,一股难言的喜悦,瞬间袭上了心头!是的,我曾跟光头开玩笑,说他身上被我下了蛊,我还忠告过他,要想解这种蛊,他就必须要为我提供点儿梁家的猛料;难道今天,他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长舒一口气,我朝他挥了挥手说:“进来吧。”
光头抹着脸上的雨水和汗液,刚要抬脚往里走,老耿猛地伸手挡住他说:“等等,先搜身!”
紧跟着,老耿把光头身上的手机、钥匙链、钱包,全都搜出来以后,这才推着光头进了屋说:“默儿,我陪着你吧,这混蛋怎么看都不像好人,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确实,光头老大一身纹身,左青龙、右白虎的,老耿哪能单独把他放进来,跟我相处?!
光头老大倒也不在意,倒是面色煞白地抖着嘴唇说:“太危险了,要不是下这场大雨,我指定会被他们发现,肯定的。”
我给他接了杯水,推到他面前说:“你絮叨什么什么?还有,过来找我干嘛?”
光头赶紧灌了两口水,再次抹了把头上的汗说:“陈总,最近两天,我胃特别不舒服,大夫说我是脾胃不好,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所以我觉得…是你那个东西在我胃里作祟,您这回可一定要救我啊,我都感觉自己都快死了。”
我憋着笑,抬手压着他肩膀说:“救你不是不可以,可你不要忘了,我不会平白无故的帮你。”
“我有证据,确凿的证据!陈总,为了这事儿,我把脑袋都别在裤腰上了,而且我这次跑出来,肯定会引起梁家人的怀疑,我也回不去了!所以您赶紧给我治病,我把证据给你,然后我就要离开乳城,再也不回来了。”光头立刻激动地说。
“哦?什么证据?我总得见到之后,才能相信你吧?!”压着心里的激动,我淡淡地问。
光头慌得去摸自己的裤兜,又左右看了看说:“证据…证据就在我手机里,祸害古德先生的事,是梁权仁指使人干的;那天我也在,因为我对开发区的路熟,所以是我开车一路跟在古德他们的车后面,负责给杀手提供信息的。”当时为了保命,光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听到这话,老耿赶紧拿出手机递给他,光头打开手机,里面有两段视频;第一段视频,是行车记录仪拍的,画面一直跟着古德乘坐的车子,在开发区和机场路交汇的快车道上,突然有一辆无牌照的猛禽皮卡车,从侧面窜出来,狠狠撞在了古德的轿车上;车子先是翻滚,接着就起了火。
紧跟着那辆皮卡车上,下来一位穿西装、戴墨镜和口罩的男人,他先是看了看车里的情况,最后又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直接扔到了轿车下面,随即转身开车,朝着郊区的方向逃离。
“刚才他手里,扔的是什么东西?!”我狐疑地皱眉问。
这时候光头老大,又点开了另一段视频,这是用手机录的;放大之后我才看清,那是一枚金色的扣子,独一无二的扣子,我衣服上少掉的那颗金扣子!那人朝车下扔的,就是这个东西!
所有的一切都真相大白了,老耿更是气得黑着脸,红着眼睛道:“这是栽赃陷害,简直目无王法!”说完,他猛一回头又问:“你说这事儿是梁权仁指使的,有证据吗?”
光头吓得一哆嗦说:“没…没证据,我一个小头目,根本接触不上梁权仁那种大人物;但至少我的这个证据,能帮陈总洗脱冤屈不是吗?陈总,我都已经做到这个份儿上了,您可一定要救我啊!”
“光头大哥,我陈默今天谢谢你了!”看着他,我无比真诚地说了一句,因为只要有这段视频在,那我就可以彻底洗脱冤屈了。
然而就在这时,老冯又给我来了电话:“陈总,那个马克来乳城了,现在已经进了会议中心的酒店,梁权仁也去了,他们估计一会儿就要签合同,咱们怎么办?坐以待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