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件事之后,我并没有立刻告诉彩儿,毕竟大过年的,而且彩儿和冯总,又经常跟孔烈联系,彼此间的关系都还不错。
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彩儿见我心情很不好,这才对我又抓又挠,缠着问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孔烈去世了,昨晚进的医院,没抢救过来。”靠在床头,我深深吸了口气说。
“孔烈去世了?这怎么可能?!就他那体格、那块头,怎么看也不像短命的样子啊?”听到这话,彩儿都震惊了。
其实我也不信,过年那天他还给我电话拜年,还说初五就去我们公司,将来两人联手,把蓝蝶发展壮大;可突然一下子,人就没了。
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我紧紧搂着彩儿说:“喝假酒去世的,用甲醇勾兑的那种酒;你不相信吧,我也不信,他一定是被人给害的,而且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孔烈的死,会不会对咱们两家公司合并产生影响?!”
彩儿用力皱着柳眉,温热的身躯紧紧抱着我说:“孔烈一死,那孔家就剩孔祥龙说的算了;就凭咱们之前跟他闹得那么僵,难保不会出什么状况!尤其现在,蓝蝶的财务和大元的财务,直接捆绑在了一起,这孔祥龙要是进,便可以直接做蓝蝶的董事长,毕竟之前大元的投入,买十个蓝蝶都够了;他要是退,咱们哪儿有那么多资金偿还他啊?”
听到彩儿的分析,我这才惊出一身冷汗!是啊,大元的并购合同,我们一直都没签约,所以孔家在蓝蝶占股的事情,也没有书面的协议来落实;本想着过了年,一起都把这些事情给办了,可谁曾想竟然在这个时候,出了这种事?!
猛然间,我甚至想到了年前,屈凌给我打的那个电话,他的口气相当强硬,而且似乎还有所依仗,难道他跟孔老大的死,也有关联?要不然的话,事情怎么会这么凑巧?
如果孔祥龙一旦撤资,甚至逼蓝蝶偿还投资,那我们可就没有再跟凌纺和东辉,一较高下的资本了!甚至极有可能会被对方反扑,被他们一口吃掉!
那夜我和苏彩,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第二天清晨,便早早回到了乳城;现在我们只能看孔祥龙的态度了,毕竟大元是家族式企业,老子死了,自然会由孔祥龙来做继承人。
时光在煎熬中过得缓慢,大年初七那天,马耀辉才给我打来电话:“默儿,老大的后事,我已经帮着孔家处理妥当了,晚一会儿我就去你们公司,有些东西要亲手交给你。”
“好,我也马上去公司,虽然孔老大去世,是咱们谁也不愿看到的,但工作上的事情,该推进的还是要推进。”抿了抿嘴,我依旧难过道。
“那行,见了面再说吧,先这样。”说完,马耀辉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接着我和彩儿,简单吃了点早饭,就赶紧开车去了蓝蝶厂。
只是刚到楼下,我又看到了那辆加长的林肯,不是孔祥龙的车,还能有谁?!
我自然不会相信,这个混账东西来公司,是为了帮他父亲完成未了的心愿,跟我们签订并购合同的;因为孔祥龙本就不是那种大气之人,这次过来,他肯定会作妖!
“姐,要不你先回避一下吧,孔祥龙来咱公司,我估计八成不是什么好事。”看着旁边的彩儿,我忧虑地劝了她一句。
“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的,再说咱们跟大元财务上的关系,我比你要清楚;还是一起过去吧,看看他能说些什么。”彩儿扬了扬白皙的下巴,直接走在了前面。
进楼上电梯,还没到办公室,我就听到了会议室里,传来了争吵声。
“孔祥龙,往蓝蝶注资,那是我们蓝蝶跟你父亲,商定的战略合作,岂能容你朝令夕改?”老冯语气强硬道。
“什么战略合作?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有证据吗?没有证据,那就立刻返还我们大元的资金!”孔祥龙无比得意,说话间还带着狡猾的笑声。
“这份战略合同,不就是证据吗?那上面的字,不是你父亲签的吗?”老冯继续咬牙说着,我估计他是把那份,曾经我和孔老大签订的契约草案拿出来了;但那份草案,只牵涉了我们将来怎么合作,两家公司之间的财务怎么运作;并没有牵涉到股权问题,因为一旦入股,在相关的网站上,都是能够查到股东身份的;所以为了避免事情暴露,怕被凌纺和东辉起疑心,我和孔烈之间,只是签了君子协定!字
这时候孔祥龙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他笑盈盈地回道:“我没否认这份契约的真实性,可上面也没谈到股权分配问题吧?!不想还钱也可以,那就让我来做蓝蝶的董事长,我们大元给你们公司,投了那么多钱,所有的财务记录都在我手上,就是买你们十个蓝蝶都够了!所以我来坐董事长的位子,应该合理合法吧?!”
走到会议室门前,我用力深呼吸了两口气,压制着情绪推开门,直接就看向了坐在会议室中间,翘着二郎腿的孔祥龙。
“哟,是孔公子来了啊?”一边朝里走,我一边笑着说:“按照咱乳城的习俗,亲人去世头七之前,这儿女都是要在家守孝的;孔公子,孔老大好像还没出头七吧?你这么着急来我们公司,是不是之前早就盘算好了?”
“陈默,你少给我在这里油嘴滑舌!今天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把我们大元的投资,连本带利都还回来;要么,蓝蝶集团董事长的职位,就由我来坐,而且按照投资金额,我要控股90,掌握绝对的话语权!”孔祥龙直接挺直腰板儿,面色狠厉地朝我吼道。
我也不着急,只是慢慢从兜里掏出烟,掌控着谈话的节奏说:“让你做董事长,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很想知道,你背后的人是不是屈凌和林东辉?他们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对自己的父亲,下这么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