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从外面忙完,我刚回办公室,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云澜。
她的气色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身上的衣服也鲜亮了,随着天气的转暖,她穿了件花格子的短裙,白皙如脂的长腿交叉着,黑色高跟鞋轻轻点着地面。
“哟,什么时候过来的?”我关上办公室的门,笑着走进来问。
“刚来不久,施总说你出去办点事,就让我在这里等着了。”她抿着红唇,清澈的大眼睛朝我一笑,又说:“都五月份了,这么热的天气,你穿一身黑西装不难受啊?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看看吧。”说完,她把一个纸兜推到我面前说。
我笑着把纸兜拿起来,里面是一些夏天穿的衣服,男士的t恤,还有一条七分休闲短裤。“呵,这么有心啊?这衣服不便宜吧?看这做工就价值不菲。”一边说,我感激地朝她笑道。
云澜微微低头,双颊稍显红润道:“你喜欢就行,而且我发现你这人,对自己的穿衣打扮一点都不上心;好歹是东商集团的老总,形象上也是要多注意的。”
“哎哟,你就别教育我了,还是谈谈正事儿吧,你过来找我干嘛?在底下的厂子里待不下去了?过来找我送礼走后门?”我拿杯接了点凉水,转身递给她一杯问。
“这有什么待不下去的?我现在无依无靠,能有个容身之所,保全自己就已经很幸运了,哪儿还敢奢求太多?”她笑着给了我一个大白眼,那样子既俏皮又美丽,给人一种春暖花开的舒适感。
我就在她对面坐下来,眼睛不自觉地望着她那两条,完美无瑕的长腿说:“实在不行,我就把你调回总部吧;你这么优秀的女人,放在二厂当经理,简直屈才了。”
云澜的脸再次一红,微微眯着漂亮的大眼睛说:“干嘛?现在知道想我了啊?不过还是算了吧,我在二厂那边,你们的人防我都跟防贼似的,这要是来了总部,还不得天天找气受啊?我不想让你为难,也不想让姑姑为难,现在挺好,二厂那边事情少,我反倒可以抽出时间,培养自己的绘画兴趣。”
她一提绘画,我的脸反而红了一下,二厂经理之前说过,云澜在住处,画了我的不少肖像,她这分明是对我有意思。
我就赶紧喝了口水,掩饰着心虚,故作大方地清了清嗓子道:“扯太远了,老实说,你过来找我干嘛?”
听我一本正经的问,她立刻把腿收回去,身子微微前倾说:“陈默,咱们东商集团,是不是财务上出问题了?二厂的新材料配件产品,我这俩月往外卖出去不少,营收也不错;可昨天我让马经理打款,继续扩大产能的时候,他却推推诿诿,让我再等等!我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跟我说实话,满嘴含含糊糊,搞得我都挺尴尬的。”
顿了一下,云澜继续又说:“所以按照我的理解,要么新材料行业就是个坑,咱们这是想缩减生产,从新材料领域有序地往外撤;要么就是东商集团,资金周转出现了问题,不然马经理不可能放着钱不挣。”
我的手微微一抖,云澜还真是精得出水了!单凭这一点动向,她就能管中窥豹,把我们东商集团现有的计划,给猜的一清二楚;如果她真是个卧底,那就太可怕了!但我感觉她应该不是,除去云家那些变故不说,单凭她给我提供,范国宾老婆的消息这件事,就足以证明她的心,是向着我们东商会的。
而我们东商集团目前,还真是出现了资金问题;第一,整个北方市场收购新材料的资金,全是我们东商集团出的钱,然后通过北方钢铝能源协会,下方到各个机械企业;也就是说,目前收购新材料配件的企业,用的都是我们东商会的钱,他们只是从中帮忙而已。
这是一笔巨额的开销,东商会本来资金雄厚,玩儿上几个月倒是不成问题;可我偏偏又把80的资金,交给了远航投资公司的姜顾问,拿去买“盖特基金”去了;所以这才刚到第二个月末,我们的财务系统就开始亏空了。
抬眼看了看云澜,我手里捏住烟,却迟迟没有点;因为我现在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云澜是否值得信任,我要不要把自己的计划,统统告诉她!虽然感觉上她不是卧底,但万一呢?
孔家和云家,好不容易才入坑,这时候他们要是反应过来,迅速地撤出市场,那我所有的计划,就全都白费了!
于是我压着心里的慌张,抿嘴一笑说:“云澜,首先一点,新材料绝不是坑,再说了,我能挖什么坑?第二点,我出于信任就告诉你,东商集团确实出现了资金问题,因为我在两个月以前,把东商会80的资金,都买了一笔基金,这个基金的收益,高达30,而且是两个月一返利,所以明天返利的钱,就能回到公司账户。”
“陈默,你疯了吧?!什么基金能这么挣钱?而且你拿80的企业资金,去买这种风险性的理财产品,这不是胡来吗?钱万一被别人骗走,那整个东商会就完蛋了!”听到我的话,云澜吓得直接站了起来。
“富贵险中求嘛!再说了,这笔基金不存在任何风险,我陈默只会赚得盆满钵丰。”点上烟,我深吸了一口笑道。
“你还真是个疯子,姑姑要是知道你敢这么干,绝对会把你给撸下来!”云澜咬着嘴唇,依旧吃惊地看着我说。
我摆手一笑说:“这事儿你姑姑知道,还是她授意我干的,因为她也明白,这笔基金稳赚不赔。”
听我这样说,云澜脸上的吃惊和鄙视,瞬间转换成了疑惑和好奇:“你真的假的?这世上还有这么赚钱的基金?到底是什么投资项目啊?”
“秘密,这事儿除了施总、你姑姑之外,别人谁也不知道;所以请你原谅,我暂时不能对你公开。”我弹着烟灰道。
“切!不说拉倒,我还懒得问呢!”她故意噘了噘嘴吧,满是可爱地看着我,又说:“哦对了,范国宾老婆的事情,你这边操办的怎么样了?那病你应该能治吧?”
我点点头道:“现在还不好说,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而且一旦治好后,范冰可能还会帮我,拿到孔家的战略规划信息;所以这事儿真要是办成的话,云澜,我真得好好谢谢你!”
当时我跟她说这些,真得是毫无防备,毕竟这件事,就是云澜给我提供的;再说让范冰窃取孔家的计划书,跟云家也没有任何关系,即便云澜是卧底,知道这些我也不怕。
可我怎么也想不到,有些对手比我想象的要可怕,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地方算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