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口,路灯下陆飞略显疲惫地往外走,他的后面跟着垂头丧气的阿山。《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我说你今天抽啥疯啊?脑袋让门框挤着啦!被驴踢了是怎么地?”
到了货车跟前儿,阿山劈头盖脸给了陆飞一句。陆飞手抓车门,表情并不严肃地问:“怎么,有不靠谱的地方吗?”
“你说怎么地,眼看钱到手了你整这么一出,你是真彪啊还是短心眼儿,忘了自己是干啥的啦!还不靠谱,你简直是贼不靠谱我跟你说。”
阿山说的激动,嘴丫子都在嗦,手插到裤兜里去摸烟,没掏出烟盒却拽出一个粘呲呼啦的东西。那是他刚才在撞车现场从陆飞嘴里胡揉出来的东西,他看了一眼后把它使劲儿掴在地上。随着“啪”的一声,那东西弹没影了,在地面上留下一个牛逼形状的血印儿。
俩人都上了车,阿山插进车钥匙,但没发动车,双手不时拍打着方向盘在那喋喋不休地埋怨陆飞。最后他竟扑到方向盘上用额头使劲撞击方向盘中心的按钮,随即传来一阵车的喇叭声。
等他的头不动了,汽车喇叭也不响了,车内恢复到一片寂静。这时候,从上了车就开始抱着夹闭着眼睛在那静听的陆飞睁开眼睛,望着哈在那的阿山问:“你磨叽完了?”
阿山猛的起身道:“没有,告诉你陆飞,就今天你整的这出破逼事儿,我都添老堵了我。”
“今晚儿你还跨不过去这个坎儿了吧,至于嘛?几个逼钱儿的事儿,没完了啊你还?”
“钱儿不钱儿是小事儿,主要是白玩儿了我心里不甘心不是嘛,本来这回你摔得最特么实成,一般人看不出来。你可倒好,关键时刻拉松了,你要是不帮忙吱一声,我自己来,别在这给我添乱好不好?你是觉得好玩我可是靠这吃饭的。不我说你到底是咋想的,那小丫头是你表妹还是你媳妇儿?”阿山扯着嗓门喊。
陆飞笑着说:“她还真不是我表妹,也不是我现在的媳妇儿,告诉你吧山儿,她是我上辈子的媳妇儿你信不?是我欠她的,所以她的钱咱不能讹。”
“你可别在那大玄了,诌啥逼呀还上辈子媳妇儿,你咋不说是你下辈子媳妇儿呢?那还有点儿盼头,你在这忽悠鬼啊!”
“呵呵!下辈子还没到呢,咱也不知道,不过我不是在忽悠鬼,我在跟鬼说人话。我跟你说你别不信。就今儿个姑娘吧,上辈子跟我有一段儿,被我伤害过,所以这辈子吧,上天在我身上施了法术,让我今儿个撞了他的车,就是来让我还债的。”陆飞不紧不慢地说着,那表情像真事儿似的。
“拉倒吧你,还还债,那上次碰的那老爷们是你啥?”阿山撅了陆飞一句。
“上回,上回不是你碰的嘛!我咋知道那厮上辈子是你啥?莫非是你二大爷也说不准呢,哈哈!”
“去你个诺模是你二大爷吧。要我看,你上辈子肯定是个棒槌。”
“你还别说阿山,要是棒槌还真挺号,你看这棒槌吧,贼有灵性,人参娃娃小人书看过没?那就是棒槌。所以说我上辈子是男棒槌,那女孩是个女棒槌,我俩正好是一对儿。”陆飞很得意。
“你没病吧,发烧了没?”阿山说着伸手去摸陆飞的额头,又说了句:“也不烫啊,被撞懵了吧?”
“正常着呢,我跟你说山儿,你信不信,就这丫头,我那前世的媳妇儿,指不定哪天还会被我撞上,那就是老天爷真开眼了,哈哈!别扯淡了,赶紧开车吧,都啥时候了,早困了。”
“你就在那瞎白话吧,真是吹牛逼不用上税。”
阿山开着货车,在市区的大街小巷里穿梭了一阵,城西的山根儿底下,有一片平坦被高楼大厦包围的街区,里面的房子大都凌乱而破旧,是这个繁华城市的边缘地带。其中一条巷子里有一个低矮的院落,红砖青瓦的房子大概要等待拆迁,所以主人也懒得修缮了,这里就是阿山的家。
阿山母亲去世的早,父亲以前是铁厂开铲车的普通工人,下岗后自己买了台车,平时跑跑运输,带着阿山和阿水,就挤在这么一个破房子里艰难度日。可没过几年,父亲因为患癌症也离开了人世。那时阿山已经毕业走向社会了,就接过父亲留下的这台破车,送送货,跑跑短途什么的。平时活并不是那么好揽,赚不到几个钱,阿水便也辍学了,跟着哥哥在车上混,没活儿的时候就搞点儿歪门邪道弄些钱花。
后来有一次,阿山因为借人钱没还,被一群地癞子堵在立交桥下一顿暴打,周围过路的人都不敢靠前儿卖呆儿,那帮人都带着铁家伙,打得是皮开肉绽。眼瞅着要闹出人命的时候,桥墩子那边突然冒出一个打抱不平的帅哥儿。这人也不是硬汉那种体格,看上去更像一个读书人,他大吼一声,三下五除二倒把那些混混干跑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陆飞。
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阿山自然是要感恩戴德。陆飞刚到这个城市,举目无亲,居无定所,阿山知道他这种情况,就让他在自己家住,也算是回报。陆飞笑着也并没拒绝,真在阿山住下了。
阿山眼里,陆飞简直就是个齐人,没有他不会的东西,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儿。他会开车,偶尔也帮阿山跑跑车,有时又会玩失踪,消失几点连影都找不到,阿山问起他只是淡淡一笑,闭口不谈,让阿山觉得很神秘。至于陆飞的来路,他什么地方来又是何许人也,阿山没问陆飞也从来没说。不过从他能在一群地痞中临危不惧,空手夺刀,就知道这个人并不是一般战士。
车停好后俩人进了院子,首先看到了那辆电动车,知道阿水已经回开门进屋首先是个厨房,再往里走是个很窄过道,过道中间有个门,里面很小的空间,一个半个床宽的边条炕占据大部分空间,剩下的部分也只能落和脚,阿水已经在炕上睡着了。沿着走廊往里走,开门进去是屋地,摆放着一些老旧的家具,进屋的门边是火炕,其实就是一个大的房间在炕上加道软间壁把房间一分为二变成了两个居室。
不知道为什么里屋的灯是亮着的,两个人进了屋都愣住了,炕沿儿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姑娘,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皮肤不白也不黑,眼睛不是特别大,薄嘴唇高鼻梁,整体看上去还算秀气。并不十分入时衣服穿在她身上,显得他身体略胖,但属于那种丰满,并不是臃肿型的。
见两个人进来,她站了起来,只是笑着点头,并没有说话。还是阿山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不是上班儿的吗?”
这时姑娘才羞涩的回答:“同事跟我串了个班儿。”
听他口音,不是本地的,好像是云南和四川那一带的。
“那来了怎么不事先说一声儿,吓人一跳不是?”阿山埋怨的口气。
“我来的时候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你都没有接。”姑娘说话有些腼腆,好像是从牙缝挤出来的声音一样。
“我不是告诉过你,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抽冷子来我这儿,你没记性啊!”阿山数落一句。
“我今晚没上班儿,做了几个菜给你拿过来了。”
她说着指着地上的桌子,上面还真放了一个方便袋子,里面摞着两个饭盒儿。
“可得了,就你弄那玩意,往死地搁辣椒,我有痔疮,不能吃辣的,你知道不?”阿山继续不给好脸儿。
&nbs
p;“我知道你不能吃辣,没放辣椒。”姑娘解释,她好像很怕阿山。
“就是不放辣椒,你做那玩意也吃不惯,根本就不对卤子。赶紧拿走,拿走!”
姑娘显得很委屈的样子,就差眼泪就出来了,没再说话。
这时陆飞看不活眼了,厉声哏咄阿山道:“山儿,你干啥玩应呢,显你能耐了是不,人家好心给你做好送来了,你不领情不道谢还这盘度,装什么逼?”
“我……我装啥了呢?”阿山还顶一句。
“就看不上你这样的知道不?你有啥鸡吧能耐咋的,瞅瞅你这穷嗖嗖的样,有上顿没下顿的,有人做你还挑肥拣瘦的。人家晏红是看得起你才对你这样,看不起你喂狗都比给你吃强。”
阿山扬起脖子还要说啥,被陆飞喝住道:“你还梗梗啥,我说的不对啊?”
被陆飞杵得一点电都没有的阿山,不知道怎么说好了,最后还是对晏红说一句:“那啥,东西就撂着,你回去吧。”
晏红一听阿山撵她走,缩着头站在那儿,也不说话,很不情愿的样子。
陆飞拽了一把阿山把他扯到一边小声说:“要说你啊山儿,按理咱俩岁数差不多,你还比我大点儿,可处事儿真鸡吧差劲儿。你没看出来啊,人家今儿来找你就根本没打算要走。再说了这黑灯瞎火的你让她一个人走,有病啊你?扯什么蛋?我跟你说可别让我瞧不起你,赶紧跟人家态度好点儿。”
“我这不是不想惯着她嘛!这要真惯出毛病了可咋整?”阿山给自己找台阶下。
“你不惯着才是毛病呢,就你这逼德性,哪天把人家整伤心不胚缒懔耍恐怕你哭都来不及了。”
“就为一娘们,你埋汰谁呢?”
“别拉硬,拉硬是痛苦滴。哄哄去吧。”陆飞说完,又扯着袖子往晏红这边拽阿山。
阿山没跟晏红说话,而是径直走到墙角处,只见他搬起放在地上的炕桌,然后放到抗边儿,又走到晏红拿来的东西拿抓起方便袋回到炕桌这边儿,边往外掏东西往炕桌上放边对晏红说:“碗架柜儿拿两双筷子来,还有箱盖儿上那半瓶白酒和杯子也拿来,再去外屋地把炉子捅开,炸一盘花生米,我跟陆飞整两口。”
晏红答应一声,转身去拿东西。
陆飞看到这,数落一句陆飞道:“你使唤人怎么想使唤丫鬟一样,自己不会去啊?”
“这叫什么使唤,是没拿她当外人儿,她愿意干你别管,来陆飞上炕,忙活他妈一天了,咱哥俩整几口。”阿山招呼陆飞,话音未落人已经甩掉鞋子一跃到炕上盘腿儿坐上了。
陆飞没有脱鞋,只是搭个边儿坐在炕沿儿上,看着阿山打开饭盒里的两样菜,赞了一句道:“不错啊!这不都是咱这边儿的菜肴,哪有什么辣椒,挺香的,没想到晏红还有这手艺。”
陆飞又朝晏红伸出大拇指,把她夸的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说:“我跟班里的姐妹学的。”
说完晏红拎着一袋生花生米开门出去了。
“你瞎夸什么呢?这叫啥玩应,哪有香菜和肉一起炒的,这不胡整么。”阿山用筷子翻动着那盘菜。
“这你就不懂了,人家晏红做这个给你,说明她想你了,你小子有艳福都不知道。”陆飞点嗒他。
“可拉倒吧,做一个菜就是想我啦?纯扯么不是!”
“一点儿没扯,你看这香菜很细,像丝儿一样,香菜丝就是相思,所以这个菜就叫相思肉。这不就是想你啦,不然他怎么不做木须肉,红烧肉。”
“还有这说道儿?”阿山问。
“那是,我给你分析的绝对在理儿,你情商太低,唯一那么点儿心眼儿,都用在骗人上了。这姑娘可不错,你可得好好待见,你要把她给骗了,连我都不答应。”陆飞像是在劝又好像是在警告。
阿山喝了一口白酒,又叨了一口菜说:“不瞒你说哥们儿,这丫头吧,哪都挺好的,不过我还真有点儿没看上。”
“你咋没看上,没看上你怎么吧人家睡了。就你这逼色还挑啊?”
“她不是农村的嘛!”
“农村的,农村的怎么啦?现在在农村有房子有地再出来打工挣钱,比城里人强多了。人家没工作种种地还有的吃,你要是没工作,瞪眼儿饿着吧你。告诉你吧,我就是农村人,我家祖宗八代都是农民,怎么的,比你少什么啦?”
“你看你说说还急眼了,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别跟我整的像阶级斗争似的,喝一口。”
正说着,晏红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盘儿刚炸好的花生米,走过来,放在桌上,陆飞礼貌地说了句:“辛苦你了!”
晏红嫣然一笑,脸红了,不好意思地说:“没事儿。”
“去拿双筷子也过来吃点儿吧。”陆飞让了句。
“我吃过了,你们喝吧。”
晏红说完到墙犄角那边抓起脸盘,里面装着阿山脱下来要洗还没洗的衣服,端着盆儿又出了屋。
见晏红出去,陆飞回头又数落阿山:“你说你光顾着自己喝,人家这么关心你,你连句温暖的话都没有,啥人啊?”
“我不是不习惯嘛,哪有你那么会疼人,让他忙活去吧,咱喝咱的。”
“行了,喝的也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还是把时间留给你们俩多温馨温馨吧。”
说着话陆飞已经撂筷站在了地上,要走的意思。阿山见状赶忙问:“你这要干啥?”
“我靠,你去哪儿呢?谁也没撵你。”
“呵呵,知道你没撵我。我不走,就你们家这么点儿地方,你让我睡哪呢?”
“你在这睡吧,一会儿我带着它去住旅店。”阿山说。
“行了吧你,就你长这模样带着人家姑娘去开房,不怕被抓啊?现在风声着呢,还是老实儿在家呆着吧。放心吧,我有的是地方。”陆飞说得很坚定。
“你看这鸡吧事儿弄的,我哪过意得去。要不你干脆去那小屋跟阿水挤挤,对付一晚上算了。”阿山执意还留他。
陆飞笑着说:“算了,那么单薄的一道墙,一点音儿都不隔,你们整出点别的动静来,我的耳朵可受不了。就这样吧,我走了啊!“说着转身,刚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道:”你这小体格子可得悠着点儿,呵呵。”
( 碰瓷遇到爱:和美女主管合租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