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不问缘由,只按照少爷的吩咐,一字一句的把信件写好。
屋外站着一个人。
等信件写好,老管家出来,他双手接过,又郑重的向着张封一拜,就告辞离去。
张封望着这个人的背影,用心识感知到此人身为渡劫强者。
也是兵部尚书的暗中护卫之一。
精通暗杀与情报。
此次的传信一事,都是由他代为传达。
用兵部尚书的话来说,由此人办事,他非常放心。
因为此人在百年前的各国谍战密网里,摸爬滚打几十年,还能顺利的活着回来,那绝对是有一番保密本事。
“王爷”老管家见到少爷出门观望,却以为少爷有什么事情还需要他去办,于是也上前两步,一副倾听吩咐的模样。
“无事。”张封摇摇头,转身回到了屋子。
可也是通过这一幕。
张封看着老管家的样子,也是真的感叹这帝王朝廷的制度,等级分明严谨。
也感慨这个世界的忠,是真的忠。
起码对于自己目前所见到的世界人物来说,都是效命于自己,或效命于朝廷。
说让他们巡逻办事,那是一点理由都不问。
有这样的情义之人帮衬,何愁那些玩家如何张罗?
有这些忠义之士挡着,就算是他们知道自己身份,又想杀自己,怕是杀个天昏地暗,也杀不到自己的面前。
但自己对于玩家的态度,可以说是和玩家们之间的争斗有所不同。
也是自己的身份在这,安全与资源问题得以保障。
那么玩家们要是诚心辅佐太子与皇子,或者大齐国内的权贵,变相的不也是效忠自己,给自己带来利益?
自己又何必对他们赶尽杀绝。
换成一句话,他们想要进帝都,那就进帝都,拿国运就拿国运。
再加上自己有项共享npc天赋,是可以向玩家们发布人物,成为事件人物与任务。
那么对于这些和自己没有仇怨的玩家而言,好像是可以利用。
只要他们能做出对于自己有利的事情,那么自己没有理由拒绝。
张封自认为很讲道理,也没有必要断自己利益。
可要是他们有小动作,以及任何威胁自己利益的倾向苗头发生,又让自己察觉。
这就不怪自己要整死他们。
或许这些事情在外人想来有点毒? 只为一点苗头就要杀人。
但总不能等到他们把刀架到自己脖子上? 自己再有所行动。
防范于未然,自己一直遵守这样的生存之道。
并且为了保证玩家来的第一时间? 自己先查到这些玩家是谁。
自己于今天早上? 还‘抽调’了李道友,想请他帮自己做些事情。
当时李道友听到? 也是二话没说的答应。
这或许是看在昨日同饮的朋友面子上,也许是他敬佩的大将军? 更或者是自己王爷的身份。
但不管为何? 李道友出山帮自己做事,一位飞升修士帮自己做事,这肯定是好事。
让自己对局势的掌控力道又多了一层。
这一层还是‘自由修士’,不受朝廷管辖? 不受宗门牵连。
说得不好听一点? 对于广大玩家而言,李道友就是一把枪,指哪打哪,不需要经过别人的意见。
再加上李道友来帝都的事情,除了大权贵以外? 很少有人知道。
对于没有任何人脉关系的玩家来说,李道友就算是透明的存在。
短时间内能保证? 他们是不知道有位飞升修士正在监察他们,也不知道有人已经开始调用‘官方’力量调查。
张封对此计划很满意。
大局在握的感觉? 总比目前的玩家也好,也远远比自己之前的个人行动与危机四伏的要好。
而在另一边。
帝都内的一条街上。
清哥四人进来帝都之后? 就向着前方一间人声鼎沸的客栈走? 准备在这个客栈内打听一下情报。
要知道这样热闹的客栈? 永远都是五湖四海的人齐聚,总有对他们而言有用的消息。
初来帝都,这样的做法是肯定没有错。
但与此同时。
在三百米外的街道口。
那一家三兄弟从拐角走来,也在向着这家客栈行去。
‘计划已经确定,现在就看看哪个是我们要投靠的人’
此时,大哥正在向着两位兄弟传音,‘等找到人选之后,你们少说少问,一切都由我处理。’
‘是大哥’三弟恭敬应声,又不免追捧,‘大哥说的真对!只要我们像刚才一样,自然的进城之后,果然一路上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现在说这些太早’二哥却传音打断,‘听刚才一路上的百姓说。如今圣上寿宴,王爷回朝。依我看,这样的大喜日子,圣上一定会封赏不少国运
所以我们以后要做的是拿国运!这才是真的危险,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二弟说得对。’大哥一边望着来往的行人,一边心里的计划也渐渐成型,‘我们必须要在半个月内,找到一位属于众皇子的下属官员,并且取得他的信任,让他为我们举荐
这是唯一快速获得国运的机会!天大的好时机啊!’
‘大哥所言正是!’二哥想都不想的点头,非常支持大哥。
三弟也少见的没有多废话,而是一副聆听大哥计划的样子。
大哥则是把目光望向旁边的客栈,准备先在客栈内住着,慢慢打听消息,听着帝都百姓交代,选择一个合适投靠的人。
而也在三兄弟把计划整理清楚的时候。
同时在帝都千里外的一座小镇内。
那队相互之间非常信任的小队六人,也坐在一家客栈内,一边听着食客交谈,一边望着窗外不远处的米行。
‘米行的生意好像是做不成了’
性格沉稳的老二首先发话。
他说的是,他们本来按照原有计划,念着以做生意为掩护,想要去帝都内打听消息,探究帝都内有没有玩家的时候,却听到帝都内的米行基本已经被垄断了。
方圆千里内,想要进货,大部分都要去‘王掌柜’的米行与分行。
总归来说,想要进货,也只能在王掌柜这里进。
包括在帝都内卖,也只能卖王掌柜的货,打着‘王掌柜大米’的名号,摆个地摊,或者推个小车,更或者开个店。
听起来,这对于很多平民来说,是好事,大好事。
进王掌柜的货,又有王掌柜的商行名头罩着,肯定是好事,少去很多麻烦。
这听起来没什么不对,相反还能获利,得一位飞升修士的庇护。
王掌柜也能通过这样的办法,打起自己的名声,形成影响垄断。
但恰恰就是这位掌柜是飞升修士,他们又是渡劫玩家,所以才有问题。
因为他们进货去帝都之后,万一碰上了米行的管事巡逻,或者碰上了王掌柜,王掌柜又恰巧发现他们是渡劫修士。
那么谁会相信渡劫修士卖大米?
并且还是六人不约而同的一起卖?
这怎么看,都像是有问题。
可要是如今没有飞升修士的王掌柜,他们完全可以说是,想要‘自立门户’,想要在帝都内闯荡一番事业。
这样的大蛋糕,六人合伙,好像也不意外。
但如今有王掌柜,他们还敢这样,要么就是没事找事,想要在王掌柜这里分一份羮,要么就是有问题。
这个问题,是个难办的问题。
也是这个问题卡着关键点。
老二思来想去,破不了门道,只能再次传音询问道:‘队长,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难道先去投靠这位王掌柜?或者我们换一个生意?’
‘换生意是万万不行。’老大首先否决了这个建议,‘我们来这个小镇的路上,已经向几位土著打探过大米的行情了。
但现在忽然又改行,万一被人察觉,就有点说不过去。
要知道,身为这个世界的人,身为帝都附近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王掌柜吧?
可我们恰恰在路上就这么问了,完全是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如今又突然改行,怎么看,都是疑点重重,难圆其说。’
老大说到这里,又言:‘可要是把我们想象成‘忽然降临’到大齐帝都,对什么都不知道的玩家,或者是外族邪魔。又当听到王掌柜的名号,就突然转行,是不是很符合我们现在的情况?符合一位“外人”的情况?’
‘谁会查我们?还查的这么仔细?’老四好奇一句,‘就连我们问过谁,见过什么路人,问过什么话,都要查一遍?’
‘等我们获得国运,或者投靠一方势力之后’老二摇头,‘自然会有人查。不然主家不放心,又怎么会把国运分给我们?’
‘那这是死局了?’老三摸着下巴,又望向老大与老二,‘队长,你是不是已经有了破局的办法?’
‘你感觉飞升修士怎么样?’队长反问一句,‘以他们的神识念头,会不会觉察到我们的不同?会不会察觉到我们是渡劫修士?’
‘飞升修士的神念已经实质化。’老三如实相告,‘肯定会。’
‘那就争!’老大一语断定,‘和这位飞升修士一同争大齐帝都内的米行生意,争到动静闹出来,争到打起来。再争到我们敌不过王掌柜,最后顺势投靠。
想必以一位商人的心思,和气生财,一切以利益为中心的思想。
他应该会选择收留我们六人,作为助力,而不是驱杀我们。
并且只要闹出动静,王掌柜再把我们收为下属,算不算一方美谈?为王掌柜的米行打了名声,又让王掌柜面子上有光?’
老大说到这里,又望向五人,‘只有这样行事,才会显得我们一开始打听米行生意的样子,像是调查“敌情”。这样将来就算是有人查探,也算是说的通了。
再有王掌柜引线,也容易结交帝都权贵。
最后,我们的身份,就按照我们之前听说的小门派‘广阳宗’。
我们则是两千年前灭门的‘广阳宗’,偷偷存活来的残留弟子,一生躲躲藏藏。
最终在一处遗迹内获得奇遇,如今功法已成,意气风发,想要报仇,但仇家已经被灭。
于是,我们只剩光复宗门余辉的念头,才会争夺大齐内的米行生意。’
‘就按照队长不’老二忽然改口,望向其余四人,‘就按大师兄的这个计划!’
‘是!’他们传音应声,皆是站起身子,拿出了口袋内的银两,准备去王掌柜的米行进货,来一个用他家的货,不挂他家的名,专砸他家的生意。
这是一步险棋,也是成功之后最安全,最快速接近权贵的棋。
且也在这三方玩家各有谋划的时候。
更远方,也有一些玩家向着帝都赶来,不舍得大齐国的强大国运。
但更多的玩家,是投靠一些小国、宗门,或者是谨慎藏起来,决意要苟。
可不管为何,都非常小心。
以至于一个时辰过去。
伴随着帝都兵部尚书巡逻完各处城防之后。
张封本来想抓一些自作聪明的玩家,却没想到真抓到了一名邪教中人。
还是一名在刑部内登记在册的犯案人员。
他当时在城外见到尚书巡逻,是以为自己的行动暴露,于是后脚离开,却被暗中的李道友直接擒拿。
如今,他正被李道友与兵部尚书押着,在门外求见。
张封听老管家说完这个事情,也觉得玩家们经历了这么多的世界,并且能踏入九阶,踏入高境界,还是把‘小心’二字铭记于心。
通俗来说,就是不傻。
没有犯人见到执法那般,压抑不住内心的紧张,掉头就跑。
算是保他们了一条命。
“带我去见见那名妖徒。”张封起身,望向旁边的老管家。
老管家开门引路。
邪教之人就在别院当中。
“王爷”尚书见到王爷出来,赶忙抱拳。
李道友也是站直身子,捧手一礼,“在下见过王爷。”
张封笑着点头还礼,“辛苦两位。”
“王爷言重!”尚书听得非常受用,但更多的是尽心尽力的询问道:“王爷准备怎么处置他?是交予刑部,还是?”
张封用心识看了看一副平淡神色的邪徒,望向拱手等待领命的尚书,“不用交予刑部。就地杀了吧。”
像是邪徒,帝都内没抓一千,也抓了五百。
他们什么都不会招,也不会举报自己的兄弟姐妹在哪。
这样关押着他,还浪费粮食,不如杀了。
张封对此无动于衷。
同样,邪徒听到属于他得死刑处决,仿佛早已料到,脸色依旧平淡。
沙—
短短两语间,兵部尚书手起刀落,一位本该有些名气的渡劫修士性命,就这样死在了将军府的别院里。
同时在尚书动手行刑的时候,老管家微微闭起双目,时刻护在张封的身侧,怕这位邪徒临死反扑。
李道友也时刻站在张封身前,与老管家一样的目的。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这些邪徒有没有什么拼死的功法。
万一伤着了王爷,又让圣上得知,那么这里的所有人都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