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常背着终结者奔跑了很久,觉得终不是了局。全真教是北方道教,势力都在蒙古版图内,在南方并无道观可以落脚。他寻觅到一处隐秘的山洞,将终结者安置好,备了些干粮和饮水,让他自行疗伤,自己却告辞而去。他虽然救了气吞万里云的杀手,却不愿与这个杀手组织有太多瓜葛,而终结者也习惯独处,各奔前程是很自然的事。
经过几日调息,终结者终能重新凝聚些许内力,也算有惊无险,躲过了一场劫难。他知道自己若不能尽快恢复,这些伤势就会成为痼疾,他的功夫就再难进步。这一次的伤害尤甚上次,他感到了五脏六腑的疼痛,他知道,外伤虽不显眼,却因为抱伤勉强运气搏杀,已使内脏严重受损。为应付这些伤痛,终结者在江湖上消失了很久,从此对销魂教结怨极深,而对全真教则有了几分感恩之心。
在终结者躲进山洞的时候,旋风队到了气吞万里云总坛。本来计划着一场大厮杀,却只见一片烧灼的残痕——气吞万里云跑了,整个组织都不知去向。
“有内奸,一定有内奸!”牛肥肥大呼小叫,他的情绪有些激动。
南宫豪说:“你真聪明,这都看出来了?”
牛肥肥说:“当然!我们从作出决定到抵达贺兰山,中间间隔的时间并不长,若没有人暗通消息,他们怎么会逃之夭夭?”说着说着他回过神,极不友善地看着南宫豪说:“你在讥笑我?”
南宫豪赶紧后退几步,以防备牛肥肥突然出手,嘴里说道:“没有,没有,我是真心佩服你。”
花芊芊扑哧笑出声来,说:“谁没看出有内奸?就师哥喜欢大呼小叫。”
牛肥肥吃了个哑吧亏,发作不得,讪讪地看了众人一眼,不再说话。
黎木蓉没有吭声,只在周围仔细地勘察。
南宫英和南宫杰见状立即明白了她的意图,也在周围寻找蛛丝马迹。
公孙婉容和邱桃却心领神会,毫不迟延,一闪身便没有了踪影。
“他们怎么都走的?”牛肥肥正在尴尬,见状感到莫名其妙。南宫豪哂然一笑,说:“没架打了,她们不走,留在这里看山吗?”
牛肥肥说:“那也不该转身就跑,我们是一起来的,就应该一起走。”
黎木蓉转头看向他们,说:“你们两个别吵了,仔细看一看,这里可留下什么痕迹。”
时间不长,公孙婉容和秋桃已经一东一西跑了回来。公生宛容说:“往东边去了,应该还没有走多远。”
牛肥肥说:“我还以你们两个打道回南方了呢?”
南宫豪揶揄道:“如果只有肥牛在这里,她们自然会回南方,可是整个旋风除阿杰都在这里,她们肯定不会不辞而别。”
黎木蓉听说气吞万里云的人手往东边跑了,微微颔首,眼里闪烁出兴奋之光,说:“好!我正愁他们呆在总坛,借助这里的地形地物,不好攻打,我们不惧和他们野战。”
牛肥肥仿然大悟:“原来你们是找气吞万里云逃跑的痕迹啊,早说啊,害我空担心一场。”
南宫英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说:“你瞎担心什么?”
南宫豪抢白道:“跟你早说也是白说。”
牛肥肥看了看邱桃,感情他是担心邱桃走了。
一行人更不停留,跟着公孙婉容往东直追下去。他们的动向自然被相距不远的疾风队看到,迅速转达给马玉成他们。于是各路人马都折向东边。
气吞万里云的确是得到逍遥谷传来的消息,说有强敌来犯,要他们早做准备。而气吞万里云作为杀手组织,有自己的情报系统,得到消息后,一番核实,知道这次北上的阵容十分强大,贺兰山总坛就算守得住,也必定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于是决定东移至达尔罕大庙,和大庙里的和尚们联起手来。然而一个组织的搬迁不比平时执行刺杀任务,负担颇多,行动缓慢,气吞万里云为了安全起见,不得不让气字营断后。
气字营共分三营,为气字一号营、气字二号营,气字三号营。能够进气字营的都不是弱手,在江湖上都算得功夫拔尖。有这三营人手断后,安全系数是比较高的。
走在最后的是气字一号营。
气字一号营总共十位杀手,除却终结者、断魂、断命,还有七位杀手。这七位杀手平时出江湖都是单独行动,七个人一致行动,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他们并没有象总坛的首脑们所期望的那样凝成一个整体,而是各自为战,互不买账。
大量人马的迁徙,一路上免不了露出行迹。黎木蓉他们的追踪还算比较顺利,气吞万里云走得慢,他们却来得快,时间不长,就和气字一号营接上火了。
此时如果七位顶级杀手能够很好地联手,旋风队一时之间恐怕也奈何不了。但他们个个心高气傲,耻于与人联手,耻于有人帮手,都是独自为战,习惯单打独斗。
第一个被追上的就是一个十分傲慢的家伙,人称鹰愁。意思是即使老鹰碰到他手上也会犯愁,顾名思义,似乎这人轻功了得。实际上是他的暗器功夫上乘。他腰间总别着十二支判官笔,那是他的独门暗器,从无虚发,每击必中。他并不知道断魂和断命在百强挑战赛上铩羽和终结者身负重伤的消息,还以为老子天下第一,本可以走在前面的,他却偏要故意留在最后,想给旋风队一点颜色,在同行们面前耀武扬威。
然而他打错了算盘,追来的这些人,任意一个出手都可以收拾他。他不清楚自己已经命如蝼蚁,两手交叉于胸前,傲慢地看着追来的旋风队员说:“你们就是传说中的旋风队?”
黎木蓉答道:“正是!”
鹰愁依然傲慢地说:“前次你们闯进贺兰山,可惜我不在家,否则……”
黎木蓉道:“否则怎样?”
鹰愁说:“否则你们一个也回不了南方。”
黎木蓉见这家伙不知天高地厚,故意调侃道:“噢,那我们真是万幸。”
鹰愁好象没听出弦外之音,又问道:“谁是桃花谷的?”
公孙婉容应道:“我是桃花谷的,有何指教?”
鹰愁说:“我想试试桃花谷的功夫。”又扫视了众人一眼,说:“你们要想一起上,我也没意见。”
公孙婉容道:“不用群攻,我一人足矣。”说着便摆弄架势和他对战,其余的都在四方掠阵,防止他逃跑。
鹰愁的嘴角挂起一丝冷笑,说:“那可别怪我以男欺女,你有什么遗言吗?”
公孙婉容说:“遗言是有的,等灭了气吞万里云,我会把遗言留在桃花谷。”
公孙婉容要试一试飞花落叶功对他的判官笔孰强孰弱,小姑娘照例没有带兵刃,凭着一双肉掌和鹰愁周旋。也不再多和他废话,一掌拍出,运足了功力,地上狂飚突起,尘土飞扬,一下就把鹰愁笼罩在掌风之中。
鹰愁一见掌风,傲气顿消,全力应敌,仍然摆脱不了掌风的控制。斗到间不容发之际,他突然打出一支判官笔,快如闪电,星射而至。但公孙婉容何等敏捷!自然避开了这一击。鹰愁的判官笔向来攻人无救,历史上还没人避开过,这时见公孙婉容很轻松写意地就躲过了判官笔的攻击,很是惊讶,于是身上另外十一支判官笔连珠发出,不给公孙婉容喘息的机会。一支笔打出,当公孙婉容要退避时,另一支笔必定是封住她的退路,看上去就象公孙婉容主动往另一支判官笔上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对方的判官笔如此凌厉,黎木蓉干脆就不躲,一转身便扯了一截在手里,一抖手,树叶翻飞,把空中的判官笔尽数打落,还剩下不知多少片,像飞镖一样攻向鹰愁。
公孙婉容说:“你用了那么多暗器,也试试我的暗器。”说话间扑扑几声,飞叶尽数打在鹰愁的身上。他已展开浑身解数,竟然没有避开,受伤倒地,鹰愁变成了愁鹰。公孙婉容赶上去,一指戳在他的檀中穴上,破了他的气海,从今往后怕是再也做不成杀手了。
解决了鹰愁,一行人又急急地往前赶,气字一号营的另外六位杀手看到鹰愁如此简单地落败了,顿时心生警惕,不再傲慢,相互间打了几个眼色,便一同向旋风队扑来。他们知道如果继续单打独斗下去,他们将一个个被对手解决,失败是迟早的事,唯有大家合力一搏,或许还有生路。
这一番拼斗,与前番鹰愁的独门功夫表演不同,场面甚是热闹。公孙婉容、邱桃、黎木蓉、南宫杰、战东方南宫英各接着一个对手,花芊芊忙着去帮南宫英,牛肥肥似乎想去帮战东方,一转身却帮起了邱桃。而南宫豪则和黎木蓉打起了配合,双方兔起鹘落,各展所长,斗得甚为激烈。
这毕竟是气吞万里云六个顶级杀手,功夫非同泛泛,无一例外的是每个人都是拼命的打法,都是一剑封喉。尽管他们的对手很强,封不住喉,但一招过后又是一招,尽在拼命。
却说南宫英和花芊芊之间早就有了一种默契,进退攻防配合得天衣无缝。他们的对手倒有些特别,施展的是袖里刀,和终结者一样,他也戴着一幅钢丝手套,只是他的手套是纯粹地抓拿兵刃所用,不带利刃。手套后面的衣袖里却暗藏利刃,左右手小臂皆有。动手之前,两手在胸前交叉,按开卡簧,那利刃就从刀鞘里自然弹出,刀尖靠近肘部。所用招数都是南拳惯用的近身搏击连手短打,又兼有傣拳撞肘撞膝等动作。
南宫英注意到他的两个膝盖处也有坚锐之物,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实际上暗藏利器,随时可能伤人。南宫英怕花芊芊着了他的道,在旁提醒道:“他的膝盖上有尖利锐器,当心!”
花芊芊说:“我知道了。”手中剑尽往那家伙的膝盖上招呼,使他出不了招。而南宫英的三尖断魂枪则紧紧逼住他的手臂和手肘,是他的袖里刀也派不上用场。
那家伙几次差点抓住花芊芊的长剑,却每次都被南宫英的断魂枪逼住面门或者肩胛,使他不得不匆匆撤招。时间一长,终于露出破绽,被南宫英一枪柄打在背上,打的口吐鲜血,扑倒在地。花芊芊毫不手软,趁机赶上,一剑一个窟窿,将他的左右小腿肚子挑穿,挑断了脚筋,把它变成了一个废人。
战东方的对手是个使短刀的角色,左右蹦达,速度极快。虽说战东方刀法精熟,一时之间要赢他也有些难,每一刀劈出都被对手避开。牛肥肥正在帮邱桃,战东方的对手一闪却闪到了离他不远处。他见这个家伙功夫并不甚强,主要是腾挪速度快,因此将手上准备的五雷符抛在那家伙闪避的去路之上。那家伙一闪刚好凑到五雷符上,炸了个人仰马翻。那家伙挨了炸还不要紧,南宫英解决对手后,花芊芊最关切的就是她师哥,马上向牛肥肥奔来,赶上那家伙挨炸,她的长剑也及时递出。那家伙只觉寒光一闪,危机临身,连忙又滚了回去。这时战东方手中刀正追着他,他一往回滚,倒象是有意去就战东方的手中刀。这一刀劈得太实了,连皮带肉生生地把对手一条胳膊给卸了下来。那家伙凄厉一啸,如飞遁去,洒下一路血花朵朵。